27出國【回憶完】
回來的第一件事是要和她說分開?周聆越來越難過,心里的氣也越來越大,抱著床頭那個兔子玩偶就是往地上扔。 “周聆。”周言抓住她的胳膊,他認真地看著對面紅著眼,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的meimei,無力壓抑得他喘不過氣。 他現(xiàn)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只能先這樣,讓自己的母親放下戒備。 蘇茗善讓他出國無非是想讓兩個人離遠些,不要天天膩歪在一起,打消兩人“罪惡”的念頭,可見她還不知道兩人早就赤身裸體地搞在了一起。 他的meimei太單純,心事露于表,根本藏不住什么,自然也不能和她講其中更深層次的道理。 想到這兒,他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彎腰抱起地上的兔子玩偶拍了拍,放到她的懷里:“這是哥哥親自設計的,看,像不像你,全身白白粉粉的,不喜歡嗎?” 他試圖換個話題。 可偏偏,她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周聆心一揪一揪的,又酸又疼,她看著疼她寵她的哥哥,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啞:“所以,哥哥真的要出國?” 出國,像mama之前說的那樣,好久好久都不回來。 她看著懷里的兔子,抱著也越來越緊,心里的埋怨也消失了,只有不舍,舍不得他。 “嗯,不過也是一年后,還早著?!敝苎詰玫兀骸靶●鰞褐耙膊皇窍胱屛页鰢鴨??” “我那時候還小的呀……”周聆抬眸看著他,又委屈又難過,纖長濃密的睫毛發(fā)著顫,唇哆嗦著:“我那時候不懂啊……” 她那時候小,沒心沒肺,只要有冰淇淋就夠了,可是她現(xiàn)在長大了,一天不見他都想得緊,更別說他出國,一學期不見了,甚至一年他都不會回來。 “哥哥又不是不回來。”他身子向前湊近,伸出舌頭舔了舔周聆的臉頰,又咸又澀。 “可是時間那么久……” 她不敢想,時間那么久,外面的世界又那么大,比自己漂亮,與他志同道合的女孩子肯定不少。 更何況他們是兄妹,而他又那么優(yōu)秀。 說句自私的,她就想讓周言和自己一直生活在一起,恨不得不讓他上學,天天陪著自己。 “哥哥會經(jīng)常給你打電話的?!敝苎圆蝗绦目此@個樣子,安慰道。 周聆不說話,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張嘴重重地咬著他的肩膀,發(fā)泄著怨氣,熱淚一點一點砸在他的肌膚上,濕潤的,guntang的。 她從小流過不少眼淚,唯獨這次,是真的讓他心抽了一下,很疼。 “打,打電話又,又怎么樣,見不到,到面,算什么……” 她一邊哭一邊控訴,周言靜靜地聽著。 見他沒什么反應,周聆又加重了掐他的力度:“哥哥,你會不會,會不會像mama說的那樣,喜歡上別的女孩子?” 她松開手,將頭埋進他的懷里,含糊不清地哭喘:“我是你meimei,我們是兄妹,我不想做兄妹……” 話說得已經(jīng)夠直白了,他這么聰明肯定懂。 他又何嘗不是。 周言雙手撫著她的背,輕輕地拍著,安撫她哭岔氣的情緒。 “哥哥不會喜歡上別的女孩子,我保證?!?/br> “保證,保證有什么用……” “你不信哥哥嗎?” “信的,我信的……” 她一直最信任的就是哥哥,從小到大,他說什么她都信,都聽。可是,信又有什么用,時間太長,變故總會有。 這一年的時間太短了,像是按了快進鍵一樣趕進度,周言除了要應對高考,還要考雅思,托福,各種外語培訓…… 周聆的課程也緊張了起來,數(shù)學,物理都是她的弱科,蘇茗善還給她報了各種輔導班,明明在一個家,見面的次數(shù)卻越來越少。 而且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什么,她覺得哥哥對她冷淡了,也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自己做那些事了。 出國前夜,周聆實在忍不住,抱著自己的小熊偷偷跑進了周言的臥室。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他的身邊,雙手摟住他的腰。 兩人都不言語,周聆趴在他的身上就是親他的耳朵。 身下的人明顯身體僵硬起來。 “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敝苎运坌殊欤^發(fā)有些凌亂,翻過身將她抱住壓在身下,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眼神淡漠地看著模糊昏暗的前方。 “哥哥怎么能睡得這么香……” 她流著眼淚指責道:“你明天就要走了?!?/br> “嗯,所以要好好休息,明天早早起床?!?/br> 這話一出她更委屈了,兩只手將他抱得更緊:“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你?!?/br> 他沒說話。 “又不說話,哥哥,你為什么,為什么對我這么冷淡,這一年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冷淡……” 冷淡嗎?她這般情感遲鈍的人都能感受到冷淡,那他那個精明,洞察一切的母親,肯定也察覺到了。 “等等哥哥?!?/br> 還沒等周聆反應過來,他就壓在她的身上,用手重重地捏著她的下巴,直接強吻了上去。 重重的,洶涌的,帶著強烈的掠奪感,兩人相擁吻著。 差不多快凌晨,周言看著睡得沉沉的meimei,起身把她抱回她的臥室,臨走時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房門關(guān)閉,周聆忍不住嘴角下暼,閉著眼翻了個身,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早上九點,一家人都來送他,周聆的情緒明顯十分低落,在母親面前,他也只能表現(xiàn)得冷淡些。 一路上,都是周聆在主動和他搭話。直到飛機場內(nèi)臨分別時,周言這才笑著揉了揉周聆的頭:“小聆兒乖乖等哥哥回來啊。” “嗯。” 這一聲“嗯”很輕,像是努力在壓抑什么一樣。 周言又沖周誠和蘇茗善笑著道別,轉(zhuǎn)身向安檢口走去。 利落,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看著他的背影淹沒在人海中,周聆大聲叫了句:“哥哥!” 可是對方似乎沒聽見,也沒有回頭。 她終于繃不住,轉(zhuǎn)身抱住蘇茗善的腰就哭了起來。 “別哭,小聆兒,哥哥又不是不回來了。”蘇茗善的眼睛也濕濕的,周誠拍了拍她的肩膀。 后來,一切的一切和她想的都不一樣。 英國與中國有時差,周一到周五手機也只能晚上玩,聊不到半個小時周言就催她睡覺,剛開始的那幾天周聆抱著那個兔子玩偶偷偷哭,上課也心不在焉。 可是時間久了,也就適應了。 周聆覺得他食言了,他沒有天天給她打電話,手機聯(lián)系的時間也很短,放了假也不回來。 再后來,她從蘇茗善口中得知的消息是,他又得了什么獎,發(fā)表了什么什么論文,似乎還談了個漂亮的外國女朋友…… 兩條諾言,都食言了。 她從網(wǎng)上查著他的論文,全是各種專業(yè)術(shù)語,名詞,她看不懂,唯一能看明白的是下面對他的評價,什么百年難得一遇的音樂鬼才。 再看看自己,數(shù)學不好,物理不及格,說話結(jié)巴,還是他的meimei。 就在那兩年煎熬難受的時候,她做了個夢,夢見蘇茗善哭著質(zhì)問她:“我好心收養(yǎng)你,你為什么要勾引我兒子,讓我們周家蒙羞!” 驚醒的時候她淚流滿面,小時候她不懂,可以肆無忌憚地喜歡哥哥,可是現(xiàn)在她長大了,哥哥就是哥哥,哪怕沒有血緣,她這個做meimei的不能覬覦分毫,自己絕對不能做個白眼兒狼。 第三年,對于這段感情她早就平靜了,他卻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