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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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剛落。 像個(gè)雕塑般的人終于有反應(yīng),方亮軒緩緩轉(zhuǎn)身,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在看見潭州臉上還在緩緩流淌的鮮血時(shí)。 眼底劃過一絲不忍。 隨后啪的一聲! 響亮的一巴掌! 潭州被打的偏頭,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怎么也比不過心里慢慢騰起的刺骨寒意來的觸目驚心。 “我草你媽!”方亮軒站起身,手臂一揮將桌上的奶牛直接掃在地上,手指著潭州,氣的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的大罵道: “你是不是同蔣珈彥一起害他!你他媽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當(dāng)初白榆就不該多事救你狗命!你就該死在片場!” 他崩潰大吼:“你這個(gè)狼心狗肺的東西!” 潭州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咬的砰砰作響,舌頭被咬出豁口,滿嘴鐵銹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他閉了閉眼,唇角的笑意轉(zhuǎn)化為苦澀。 他何嘗想要害誰。 可如果不想辦法往上爬,想要出名的欲望遙遙無期,如果不是他太過窩囊方亮軒又如何會(huì)落到現(xiàn)在這副模樣。 他在演藝圈兢兢業(yè)業(yè)十幾年,可最后的結(jié)局呢? 到頭來只做了十幾年的配角,還不如白榆這個(gè)出道幾年,被全網(wǎng)大罵的萬人嫌。 他喜歡的方亮軒呢? 原本有好的未來,可是被白榆牽連最后連個(gè)合適的經(jīng)紀(jì)公司都找不到。 他有錯(cuò)嗎?他最大的錯(cuò)無非就是忘恩負(fù)義,可白榆呢?他就沒錯(cuò)? 潭州眼眶發(fā)紅,帶著最后一絲希翼死死迎向方亮軒怨恨的眼神,他袖子下的拳頭緊握著。 “我給你燉了你喜歡吃的排骨,玉米也是專門選的水果玉米,我等會(huì)兒……” “滾!” 潭州看著方亮軒眼底的怨恨,身軀顫了顫,狠狠閉眼,艱難的轉(zhuǎn)身,踏出了房間。 亮軒現(xiàn)在還不明白,等他收到星耀最好的簽約合同,得到最好的資源,他相信他能明白他做這一切的緣由。 他可以不溫不火。 但是方亮軒的才華不能被埋沒。 方亮軒僵硬的站在窗前,看著里面蓬頭垢面的自己,拳頭狠狠砸了下去。 恐懼、悔恨、驚慌種種情緒纏繞在心頭,像怪物般吞噬著他。自從他知道蔣珈彥企圖同潭州聯(lián)手對(duì)付白榆,他就被潭州困在這破地方半個(gè)月。 潭州收了他所有通訊,包括微博都是潭州模仿他的口吻在更新,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辦法聯(lián)系外界。 白榆要是真的出事,那他應(yīng)該如何面對(duì)他。 方亮軒雙手撐著玻璃,額頭死死抵在上面,壓制住內(nèi)心的慌亂,走去床邊,腳下突然不穩(wěn)摔倒在地,手按在地板上。 “嘶。”他痛呼,手心按地板上的瞬間,鮮血直流。 原來是剛剛的牛奶被他打翻,玻璃摔在地上碎得不成樣。 方亮軒這一跌倒,手掌心恰巧摁在玻璃碎渣上,有一塊小碎片扎破了手心,看起來頗為觸目驚心。 “好疼……” 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又在這一刻決堤,方亮軒狠狠壓著玻璃,鮮血瞬間迸發(fā)出來。 扎在手掌心的小碎玻璃越來越深,血也越來越多,方亮軒卻覺不著疼一樣,顫抖著折磨自己。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滿地狼藉,潭州拿著掃帚進(jìn)來就見方亮軒手上長流不止的鮮血。 他驚呼一聲,立馬跑到柜子前,從里面拿出醫(yī)療箱,朝方亮軒走去,著急道:“亮軒,你的手怎么流血了,你快把手給我,我給你看看!” 方亮軒胡亂摸了摸臉,大腦突然冒出一個(gè)念頭,他眼底瞬息萬變。 “滾開!”在潭州逼近過來之前,他異常敏捷地?fù)炱鹋赃叺乃椴AА?/br> 下一秒。 他用玻璃碎片抵在自己喉嚨上,單薄的皮膚瞬間被劃出一條鮮紅的血口,方亮軒聲音顫顫巍?。骸澳悴粶?zhǔn)過來!” 眼看鮮血越來越多,他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dòng),看著不遠(yuǎn)處不知所措雙眼通紅的男人。 大吼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要讓我這輩子都活的不安寧?你是不是想要一輩子愧疚的活著!” “你他媽口口聲聲為了我,你有沒有問我需不需要你這樣做!你就是自私,自私到讓我痛苦!你就是想要逼死我!” 他就是死也想不明白。 潭州兢兢業(yè)業(yè)那么多年,出了名的踏實(shí)老實(shí),為什么被蔣珈彥一挑撥就會(huì)變成這樣? 潭州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臉上嚇得煞白一片,周圍的空氣分子仿佛在互相擠壓,逼得人喘不來氣。 方亮軒手指被玻璃劃破,脖子處的血痕越來越深,顆顆血珠從手腕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異常刺眼,潭州嘴角哆嗦。 求道:“亮軒,你把玻璃放下好不好……” 方亮軒指尖緊了緊,仰起脖子,讓玻璃割的更深,目無表情的看著他:“你讓人去救白榆,不然我就真的死給你看?!?/br> 潭州身軀僵硬,血液仿佛凍結(jié),刺骨的冷,眼眶發(fā)紅咬牙緊緊盯著方亮軒脖子上越來越深的傷口。 他感覺到眼眶微濕,眼淚滑了出來。 為什么? 明明是白榆害的你一無所有,為什么你還要為了他以死相逼。 你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潭州看著方亮軒臉上的決絕,心臟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劇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他無力的放下手臂,妥協(xié)道:“好……我聽你的……我只求你把玻璃放下,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