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心顫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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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林亦書想過自己為什么會哭? 大概是因為在異地他鄉(xiāng)竟然還有一個人惦記著自己,只因為她沒吃飯就匆匆趕來的感動,又或者是不小心瞥見沈呈沉默寡言就著自己眼淚吃飯的模樣。 那座低矮的房子,那盞他院子里昏昏暗暗的燈,父親污言穢語的謾罵。 沈呈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的呢? 林亦書扭頭就看到沈呈送的風(fēng)箏,總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第二天的中午,林亦書特意拿上風(fēng)箏出門,想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把風(fēng)箏放起來。她聽了花姐的建議,找到棉臺鎮(zhèn)平時最熱鬧寬闊的廣場,她到的時候人還不多,只有幾個同齡的年輕人在玩滑板和溜冰,而這里的風(fēng)力應(yīng)該可以讓風(fēng)箏飛起來。 林亦書一個人拉著風(fēng)箏跑,風(fēng)箏往往飛起來一小會兒便又倒頭栽了下去。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道女孩子聲音,“喂!你這樣放風(fēng)箏不行的?!?/br> 林亦書停下來看向說話的人,原來是剛剛玩滑板和溜冰的幾個年輕人,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來的,好像已經(jīng)看了她有一會兒,滿臉都是促狹。 林亦書也不覺得丟臉,拿起風(fēng)箏跑向他們。 幾人原本是想嘲笑一下她,沒想到女孩挺不怕生,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笑著就問:“那你們會嗎?教教我吧。” 人群中有個女生,雖然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fā),卻是最先回應(yīng)林亦書的人,“我?guī)湍闩e著,你拉著線在前面跑。” 林亦書立刻眼睛一亮:“謝謝你!” 女生被她激動的神情逗樂了,沖伙伴聳聳肩表達好笑。 不過她說話算話,幫林亦書舉著風(fēng)箏,懶洋洋提醒她:“先平穩(wěn)的跑,在風(fēng)箏快飛起來時緩慢加快速度,懂了嗎?大小姐?!?/br> 最近閑言碎語早就傳遍,據(jù)說小鎮(zhèn)來了個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專程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畫畫的。 近段時間來,她是小鎮(zhèn)年輕人議論的焦點,大小姐三個字成為小鎮(zhèn)年輕人對她的特別稱呼。 林亦書點點頭,先放慢速度跑,女生也舉著風(fēng)箏在林亦書后面,這個角度她只看到林亦書黑得像墨水一樣的長發(fā)飛舞在風(fēng)中,仿佛能散開香氣,蓬勃而有朝氣。 女生放開手,林亦書回頭看到風(fēng)箏逐漸飛起來,歡呼著跑得更快。 女生回到自己的隊伍,一個踩著滑輪的男生嗤道:“怎么想的,上趕著幫忙。” 女生塞了一根棒棒糖進嘴里,冷冷瞥他,“我就看她順眼,怎么著?” 男生不屑地“嘁”了聲,抱著自己的滑輪要走,林亦書注意到后連忙收著風(fēng)箏線往他們這里跑,“你們要走了嗎?” 男生只是冷冷地瞥她。 林亦書把風(fēng)箏線遞給剛剛幫忙的女生,“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們,等我一下!”一邊跑開,還不?;仡^告訴所有人,“一個都不能走噢!” “她這是要拿什么去?”人群里染著銀白頭發(fā)的男生問。 女生轉(zhuǎn)了轉(zhuǎn)嘴里的棒棒糖,看了眼風(fēng)箏,“誰知道呢,反正也不急著走,等等看唄?!?/br> 這還是第一次,她遇見的同齡女孩子里沒有投來打量和奇怪的目光,仿佛他們這群人再怎么離經(jīng)叛道,對林亦書來說都不離譜。 挺傻的,但是又莫名很真誠。 十分鐘后,剛剛想走的男生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罵罵咧咧又要走,就忽然聽到一道清脆好聽的聲音,“我回來啦!” 林亦書笑著跑過來,手里拎著兩袋東西。 她買了奶茶和小蛋糕,把它們分給這群小鎮(zhèn)里避之不及的問題青年。 奶茶和蛋糕這東西并不稀奇,他們也不是沒吃過,只是沒想到林亦書竟然跑去買這個了!大家拿到都有些愣神,那位對林亦書態(tài)度不佳的男生臉上的表情更是猶如調(diào)色盤,變幻莫測。 女生短暫驚訝后倒也沒有客氣,拿出吸管插.進奶茶里,喝了一口含含糊糊說,“不就是幫你放個風(fēng)箏嘛,這么破費干什么?而且?guī)湍愕闹挥形野??!?/br> “我有給你單獨準(zhǔn)備?!绷忠鄷I寶一樣從自己包里掏出個小東西,是一條手串,精品店里買的,串著貝殼和珍珠,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當(dāng)當(dāng)~” “漂亮吧!” 女生這次愣了會兒。 林亦書過來給她戴上,“你是我在棉臺鎮(zhèn)交到的第一個朋友,這是送你的小禮物,希望你喜歡?!?/br> 朋友? 禮物? 都是些多么美好的詞語。 女生定定看著林亦書認真的模樣,臉有些不自然的別過去,“謝了?!?/br> 她無所謂地把手揣進兜里,卻誰也不知道的偷偷摸了摸上面的貝殼。 男生們并不在意兩個女生的對話,已經(jīng)三下五除二把蛋糕給消滅。 “不錯嘛,鎮(zhèn)上最貴蛋糕店的蛋糕,果然比其他家好吃多了?!便y白頭發(fā)的男生看向林亦書,“我叫楊澤,叫我阿澤就好?!?/br> 態(tài)度不太好那男生別別扭扭開口,“寧大海?!?/br> 林亦書笑著一一把他們的名字記住,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女生。 女生隨意道:“夏路?!?/br> 林亦書彎著眼睛自我介紹:“我叫林亦書。山林的林,人云亦云的亦,書本的書?!?/br> 楊澤大笑:“我們還是叫你大小姐吧,你說的是哪三個字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都沒有讀過書?!?/br> 林亦書想過他們可能沒讀過太多書,可沒想到竟然一天學(xué)也沒有上過,“那就叫我鳶鳶吧,不要叫大小姐,多奇怪啊。” 寧大海喝完奶茶,手臂一揮就把杯子扔進垃圾桶,“有什么奇怪的,你本來就是富家千金,有錢人家金尊玉貴養(yǎng)大的大小姐,和我們這種窮苦人家的孩子可不一樣,我們哪敢隨便叫你名字?!?/br> 夏路瞪他一眼,“吃了人家東西嘴巴還這么賤?!?/br> 寧大海吃了憋,不說話了。 夏路看向林亦書,“圓圓是吧,挺好聽的名字?!?/br> 林亦書笑了笑,沒去糾正她的讀音正不正確,也許鳶字他們也不知道,更傷人自尊。 “你準(zhǔn)備在棉臺鎮(zhèn)呆多久?”夏路問。 風(fēng)箏早就被收起來,幾人坐在樹下的石凳聊起天,林亦書語氣略帶些舍不得,“就快開學(xué)了,呆不了多久的?!?/br> 夏路和其他人都不坐石凳,而是坐在地上,隨意自然撐著手臂看天空。 夏路忽然說,“你以后放假要是想來棉臺鎮(zhèn)就來玩,我?guī)闳プ侥圉q,釣魚,摘果子。當(dāng)然,你不嫌棄的話?!?/br> 林亦書滿眼向往,“我當(dāng)然不嫌棄,我很喜歡棉臺鎮(zhèn)的生活,我特別喜歡你們這里的甜甜圈呢?!?/br> 寧大海嘁道:“哪有什么甜甜圈,這都是城里人吃的玩意兒,我們這兒只有燒餅,蔥油餅,窩窩頭,饅頭?!彼种割^數(shù),對林亦書很鄙視。 夏路又瞪了他一眼。 林亦書滿是疑惑,“不可能啊,沈呈就經(jīng)常給我?guī)??!?/br> “沈呈??” 三人幾乎異口同聲,面面相覷。 “怎么了嗎?” 楊澤摸摸鼻子,“沒什么?!?/br> 林亦書看出他們在掩飾,“你們討厭他嗎?” “沒?!闭f話的人是寧大海,一反常態(tài)給予超高評價:“我們挺佩服他的,走到哪都帶著他癱瘓的老爸,還賺錢供自己讀書還債,挺牛的!你怎么認識他?” “我們是同學(xué)?!?/br> 夏路詫異地掃她一眼,“同學(xué)?你讀的學(xué)校應(yīng)該不便宜吧,沈呈怎么上得起那種學(xué)校?” 是啊。 林亦書愣住了。 她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似乎雖然和沈呈是同桌,卻從沒有主意過他這個人。 大家都看出林亦書的疑惑,默契地選擇沒有追問。 林亦書想事情入神的時候被旁邊的夏路戳了戳胳膊,夏路示意她看后面。林亦書回頭,看到沈呈推著自行車正靠近他們。 他步伐比從前快得多,走到林亦書身邊先用眼神掃視她,確認沒受欺負,又環(huán)視其他人。最后,只對林亦書開口,“我來接你回去。” 林亦書注意到自行車坐墊上已經(jīng)綁上一塊軟墊,她聽話坐上去,沖夏路幾人揮手,“改天見?!?/br> 幾人點點頭,目送沈呈步行推著自行車,穩(wěn)穩(wěn)支撐著女孩離開。 回旅館的路上,沈呈問:“怎么和他們待在一起?” “他們幫我放風(fēng)箏?!?/br> 沈呈沉默看了看她手里的風(fēng)箏,沒有多問了。 “你不喜歡我和他們做朋友嗎?” 沈呈溫和回答:“不是,我沒有理由阻止你?!?/br> 林亦書有些尷尬,也是,她交不交朋友,交什么朋友為什么要沈呈同意?她為什么在意他的想法? 沈呈默默推著車,走得緩慢,注意到女孩過于安靜,開口問:“玩得開心嗎?” “嗯,開心?!?/br> 林亦書抬眼看他,近在眼前的少年面部輪廓被午后陽光照耀得別樣清透好看,如果沈家沒有發(fā)生變故,沈呈應(yīng)該會是個光彩奪目的人吧。 她還是沒忍住問:“沈呈,鎮(zhèn)上真的有賣甜甜圈的地方嗎?你可不可以現(xiàn)在帶我去?” 沈呈的步伐有片刻停頓,“生意不好倒閉了?!?/br> “那怎么辦?我還想吃呢。” “去慶源可以吃到。” “可我就喜歡吃這里的。” 沈呈嘆了嘆氣,“那我找找老板,看他教不教我。” 林亦書彎了彎唇,“他肯定能教會你?!?/br> 沈呈側(cè)頭看她,“你怎么知道?” 因為林亦書已經(jīng)猜到,或許根本沒什么甜甜圈老板,做甜甜圈的人就是沈呈自己。 以前田沁常常不放心她,說她明明都是大學(xué)生了,很多時候還是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