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劫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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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晟沒理他,牽過馬就要去追溫鸞。 “喂!”小殿下叫住他,“你就這么走了?” 高晟眼睛微瞇,盯著他不說話。 小殿下絲毫不懼,迎著他冰冷的目光道:“這些人來歷不明,或許還會繼續(xù)襲擊我們,你人手損失不少,你走了,就憑剩下的幾個,能確保我萬無一失回到京城?” 高晟的目光又陰又冷,“他們的目標(biāo)不是你?!?/br> “你確定?”小殿下嗤笑一聲,“燒了一個鎮(zhèn)子,殺了上百號人,這個消息瞞不了太久,這次不是針對我,下次呢?如果我出意外,你覺得皇上會如何?” 羅鷹也硬著頭皮道:“大人,此事干系重大,若有任何閃失,莫說找回夫人,恐怕你我的身家性命都保不住?!?/br> 高晟額頭上青筋暴起,哂笑道:“萬事有我一人承擔(dān),與你們無關(guān)?!?/br> 小殿下冷冷道:“有關(guān)無關(guān),你說了不算,皇上說了才算。因你一人之故,連累其他人吃掛落,如果因此導(dǎo)致錦衣衛(wèi)內(nèi)部出現(xiàn)裂痕,那你這個錦衣衛(wèi)指揮使可以換個人當(dāng)當(dāng)了?!?/br> 張小花聽了倒吸口冷氣,這是六七歲孩子能說出來的話?怕不是個忘喝孟婆湯的鬼吧! 高晟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道:“她不是你母親,我也不是你父親?!?/br> 小殿下臉色大變,牙齒咬得格格響,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腦袋霧水。 “老大,皇命在身,不能不從?!睆埓蠡⒁灿X得公事比私事重要,覷著高晟的臉道,“咱們走快點,半日也就到了,交了差您再去找嫂子也來得及,左右半日的功夫……她一個女子能跑多遠(yuǎn)?” 高晟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方冷聲下令:“搜查刺客隨身物品,替死去的兄弟們收拾利索,帶他們回京?!?/br> 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氣。 小殿下望著對面如火似霞的紅楓,臉上浮現(xiàn)出淺淺的笑意。 當(dāng)天晚上,他們就抵達(dá)京師,來不及喘口氣,高晟連夜將小殿下送入宮中,建昌帝又留他半夜,細(xì)細(xì)商榷一番,直到拂曉時分才放他出宮。 高晟幾乎是馬不停蹄回到那片楓林,天空不作美,一場大雨不期而遇,將所有痕跡沖刷得干干凈凈,他在山中盤旋數(shù)日,竟是找不到溫鸞一丁點的跡象。 此事建昌帝自然也聽說了,斜睨著小殿下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小殿下面色坦然,“高大人也挺有意思,看他好像什么都不怕,其實膽子可小了,生怕一松手人就飛了,就使勁使勁攥著,我看溫jiejie都快被他勒死了?!?/br> 建昌帝聞言搖搖頭,“真是人小鬼大,主意還挺多?!闭f著提筆寫下“九和”二字,“你是秋天來到宮里的,就叫九和吧,以后,你就是朕的兒子?!?/br> 九和拿過那張紙看看,鄭重行了跪拜大禮,“兒臣九和多謝父皇賜名?!?/br> 建昌帝溫和一笑,“跟著師傅好好讀書,下去吧。” 此時華偉峰抱著一摞奏章進(jìn)來,暗暗瞥一眼小殿下的背影,沉吟片刻,緩聲道:“皇上,朝堂上請求即刻迎回太上皇的奏章越來越多了……” “嗯?!苯ú蹖P目粗郎系妮泩D,眼皮也沒抬。 華偉峰聽不到回音兒,想了想又說:“近來宮里宮外流言四起,都紛紛猜測新進(jìn)宮的孩子是誰,老奴想著,任憑人們傳來傳去也不是個事,更對皇上清譽有損,還不如說明那孩子的來歷,以正視聽?!?/br> 建昌帝終于抬頭看他了,卻道:“朕聽說,你近來和葉家那姑娘打得火熱,還成了康王的座上賓。” 華偉峰頭皮一炸,心知皇上疑心自己不忠,急忙賠著笑臉道:“是走動過幾回,葉家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她老人家支使奴婢跑腿,奴婢不敢不聽?!?/br> 建昌帝漫不經(jīng)心道:“既是皇祖母的吩咐,該辦還是要辦的。你是朕的奴婢,也是皇祖母的奴婢,一樣要精心伺候著,若哪件事辦不好,皇祖母不罰你,朕也要把你的狗皮剝下來,做成人皮鼓送給皇祖母敲著玩。” “奴婢不敢!”華偉峰聽得心驚rou跳,撲通跪倒在地,咚咚磕著響頭,“奴婢對皇上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絕不會做背主兒的事。” “朕隨口說笑而已,看你嚇得?!苯ú坌Φ?,“起來吧,剛才你說什么來著……哦,孩子,朕在遼東時,偶然與一民間女子有段露水姻緣,前些日子才找到他們母子的下落。既是龍種,當(dāng)然要接進(jìn)宮,他娘已經(jīng)不在了,就記在皇后名下好了?!?/br> 華偉峰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道:“這這這……如果記在皇后名下,他就是嫡子,差不多就是未來的儲君了,事關(guān)江山社稷,朝臣們肯定會質(zhì)疑他的血脈,必會大加反對?!?/br> 建昌帝看著他意味深長一笑,“朕知道,所以這個時候才需要你這個忠仆?!?/br> 什么意思?華偉峰愣愣的不敢接話。 “你要效仿高晟,朕登基時不乏朝臣反對,還不是見了血才老實了?”建昌帝幽幽道,“本來這活兒交給他最好,可他現(xiàn)在為了個女人瘋魔了,根本沒心思當(dāng)差,這個重?fù)?dān),還是要你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擔(dān)起來呀?!?/br> 華偉峰只覺眼前一黑,完了,這不就是叫他殺“自己人”嗎?就算迎回太上皇,他也會被“自己人”清算的。 他不敢抗旨,一邊叩頭,一邊將高晟罵了個狗血淋頭,同時又暗求老天保佑,高晟趕緊把跑了的女人找回來吧,他可不想做那把用完就扔的刀! 可奇怪得很,溫鸞這一跑,就像一滴水悄無聲息融入大海,任憑高晟如何尋找,卻怎么也找不到。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5-10 23:53:31~2023-05-11 23:56: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二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2章 ◎她去哪兒了?◎ 今年京城的冬天來得特別早, 剛剛進(jìn)入十月,護(hù)城河已結(jié)了一層蜘蛛網(wǎng)似的薄冰。今日更是陰沉沉的,肆虐的風(fēng)推著團(tuán)團(tuán)彤云層層疊疊壓下來, 眼看著要下雪。 涼風(fēng)從窗縫中嘶嘶穿過,燭光搖曳, 映得高晟的臉忽明忽暗,昏黃的光暈打在窗子上, 印出庭外干枯的樹枝影子。 他為她種下的櫻花樹,能否度過這個冬天? 梳妝鏡前擺著她慣用的脂粉盒子,拉開小屜, 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首飾,金的銀的玉的,各色寶石瑪瑙珍珠, 光彩射開來,映得睜不開眼睛。 黑漆螺鈿立柜里, 她的衣服多得要放不下了, 云錦、蜀錦、杭綢、紗緞、煙羅……別人有的她都有,別人沒有的她也有。 她走的時候一樣沒帶。 這些,留不住她。 床上鋪著云朵般柔軟蓬松的被褥,床頭疊放著一套她的衣裙。 衣服展開, 依稀是她的模樣,高晟看著笑了下, 隨即眼中浮現(xiàn)無邊無際的痛苦。 手伸入裙裾,似乎還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柔軟細(xì)滑的衣料一寸寸從手中滑過,高晟跪在床前, 右手順著衣服的輪廓一點點向上撫摸著。 他把頭靠在她的衫子上, 閉著眼睛, 呼吸加重,臉頰逐漸泛起紅暈,額頭青筋暴起,細(xì)細(xì)的汗在燭光下晶瑩閃爍。 呼,他喉嚨發(fā)出一聲重重的呼聲,隨之整個人癱軟在她的衣裙上,不停喘著粗氣,宛若一個瀕臨溺死的人終于被救上岸。 “溫鸞,溫鸞……”高晟緊緊攥住她的衣服,幾乎要抓破了,聲音干澀沙啞,說不清是恨更多,還是愛更多。 夜梟桀桀怪叫,今晚星月全無,宛如一團(tuán)化不開的濃墨。 一陣風(fēng)撲,燭火搖晃一下,熄滅了,屋里已是暗得看不清人影。 門扇被人叩響,安福在外面低聲道:“大虎哥回來了。” 好一會兒過去了,門嘎吱的從內(nèi)打開,高晟的臉從黑暗中顯現(xiàn)出來。 他消瘦得厲害,臉頰都有點凹陷了,一動不動站在廊下,好像一尊漢白玉雕成的塑像。只一雙眼睛寒凜凜閃著冷光,比外面的天氣還要陰冷。 逼得人一陣心悸。 饒是在他面前一向活潑愛說笑的小安福都規(guī)矩了許多。 高晟眼珠動了動,“有消息了沒有?” 小安福急忙沖后招手,示意張大虎上前回話。 張大虎完全是一副上刑場的表情,“老大,山東傳來消息,嫂子沒回溫家老宅?!?/br> 高晟的目光刺向了他,“京畿找不到,溫家老宅沒有人,她能去哪兒?” 一句話把張大虎問住了,撓撓頭,喃喃道:“大概躲起來了吧,她失蹤的山林我們搜了無數(shù)遍,連狼窩老虎洞都掏了,沒發(fā)現(xiàn)遺骸什么的。周邊的獵戶村民也說沒有聽到吃人……” 他說一句,高晟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咳咳!”小安福忙出聲打斷張大虎,尬笑著說:“溫jiejie一個弱女子,身上又沒帶錢,跑不遠(yuǎn)的。俗話說燈下黑,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我看還是在京城四處找找。” 偏偏張大虎完全沒領(lǐng)會他的意思,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就是就是,著重查宋南一,上次就是他和嫂子串通跑的,這回保不齊還有他的手筆,嗯嗯,肯定是他把嫂子藏起來的?!?/br> 高晟面色一變,眼中立刻有無數(shù)利箭射出。 小安福倒吸口冷氣,趕在高晟前面開口:“不可能,溫jiejie是臨時起意,連行李都沒收拾!況且周海從國公府遞出消息,宋世子也派人暗地里尋找溫jiejie,可見他們絕對不可能串通?!?/br> 高晟的臉色稍稍緩和,“她還有一個庶出的jiejie嫁到邯鄲馮家,那里查過沒有?!?/br> 小安福暗嘆一聲,大人一個月前就吩咐過查馮家,已經(jīng)回稟了的,又忘了! 因答道:“馮家犯了事,邯鄲早沒這號人家了,她jiejie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高晟一怔,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他已讓人去邯鄲找過了。 “找到阿薔,把消息放出去?!备哧陕?,“她會自己回來。” 阿薔是僅剩的溫家舊人,溫鸞是個重情義的,他不信她會置之不理。 小安福和張大虎互相看看,默然退了下去。 兩點燈籠在空中搖搖晃晃,張大虎遙遙望著宅子里唯一亮著燈的地方,愁眉苦臉道:“小安啊,你要勸勸老大呀,皇上讓華偉峰監(jiān)管北鎮(zhèn)撫司,老大再不振作起來,錦衣衛(wèi)就成那閹狗的天下了。唉,我還想著再把宋南一抓回詔獄呢!” 安福指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長了張讓大人聽勸的臉嗎?” 張大虎又道:“老大魂兒都丟了,這么下去不行。別說他還得罪了小殿下,雖然我不知道為啥……嘖,明明是他救的人,小殿下還對他淡淡的?!?/br> “大虎哥,可以與帝王共苦,不能與帝王同甘,你怎的連這個都不知道?”安福嘆氣,“更不能與帝王講恩情,除非你不想活了。” 張大虎眼睛瞪得溜圓,“你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懂得還挺多,我看你在老大身邊浪費了,真該把你送進(jìn)宮里伺候小殿下去!” 安福一樂,“宮里是吃人的地方,哪里比在外頭借著大人的威名作威作福的好?我可不去!” 說著他又不住感慨:“奇了怪了,溫jiejie平日里多走幾步路都喊腳疼的一個弱質(zhì)女流,能跑哪兒去?” 不知他們,有同樣困惑的人還有宋南一。 他不完全相信葉向晚,因而沒借助葉家的力量,只用父親的私印給父親的舊部寫了信,附上溫鸞的小相,請他們多留意過往的女子。 葉向晚在旁冷眼瞧著,也不點破,只提醒他,“那個來歷不明的小皇子一旦記在皇后名下,就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就算太上皇回來了,只怕也有的掰扯。” 宋南一心不在焉應(yīng)了聲。 葉向晚碰觸到他悵然若失的目光,再好的涵養(yǎng)也忍不住了,出聲譏諷道:“你倒是記掛她,人家可沒想著你,要不早就回來找你了?!?/br> 宋南一臉皮不由發(fā)燙,嘴上猶自不認(rèn)輸,“高晟在京中早布下天羅地網(wǎng),不回來是對的?!?/br> “你不是要親自出京去找她吧?”葉向晚盯視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