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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甜味劑[娛樂圈] 第12節(jié)

    沈陸一把她的表情看了個徹底。

    神色自若,微顫的睫毛和抿著的嘴角卻是出賣了她。

    ***

    宵夜結(jié)束,眾人吃飽喝足,返身回酒店。

    秦潼跟著張珩回了8樓的房間,電梯里又只剩下他們,很快就停在10樓。

    “你到了?!?/br>
    “嗯?!?/br>
    她輕聲提醒,身邊的人卻紋絲不動。

    電梯門很快又合了起來。

    她仰頭看他。

    他太高,也可以說是她太矮,她仰頭看他的角度,正好望見他分明的輪廓和翦羽般蓋下的睫毛,眼瞼下淡淡一層陰影,眼神看不分明。

    11樓,電梯門再次打開。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燈光迷離的走廊上,昏黃的影子一長一短。外套上的燒烤味如出一轍,平白又生了幾分曖昧。

    宋菩菩刷開了門,微微仰視,視線落在他的喉結(jié)上:“謝謝你?!?/br>
    “謝我什么?”

    “送我回來啊?!彼D了頓,“還有別的嗎?”

    “沒有。”還有橡皮筋,笨蛋。

    “那我進去了,你也早點休息?!?/br>
    沈陸一吭了聲,轉(zhuǎn)過身幽幽地往電梯走去,直到聽見身后門落了鎖的聲音,步伐快了不少。

    宋菩菩靠在門板上,腦子里鬧哄哄的一團糟。

    真失敗。

    飯桌底下蹭腿,失敗。

    優(yōu)雅別碎發(fā),失敗。

    脫外套露鎖骨,失敗。

    ……,全部失敗。

    哎,她嘆了口氣。

    ***

    沈陸一回房間,拿了換洗衣物,像往常一樣進浴室沖澡。

    他沒有潔癖,只是心里對酒店的浴缸有些膈應(yīng),因此從來只淋浴,不泡澡。

    不多時,他便頂著半長的濕發(fā)站在洗手臺前,簡單地往臉上拍了拍水,再沒有累贅的工序。

    男色當(dāng)?shù)赖臅r代,或多或少,免不了靠臉吃飯。

    視線撇過自己的耳垂,眼前又浮現(xiàn)她垂眸不語的樣子,藏著掖著不讓人靠近。

    他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什么。

    沈陸一打開行李箱,從底層翻出一件壓箱底的羽絨服。

    他的掌心里多了一只耳鉤,古銅色的鏤空底座,嵌著一小塊剔透的翠綠石頭。

    從機場取回了那些花,他便按程卿的要求將它們擺放在家里各個角落,那束最高的帝王花被安置在了客廳的桌上。

    直到后來的某個傍晚,洋洋灑灑的夕陽擠過窗簾縫隙親吻花束,有道光跳躍著晃了晃他的眼。他走近,便發(fā)現(xiàn)了掛在漿果枝上的耳鉤。

    他原以為和耳鉤的主人未必會再見,又不好隨意處置它,只能順手收進口袋里。再后來,它被他忘在了腦后,卻隨著他輾轉(zhuǎn)來到千里之外的d市。

    可世事的因緣際會竟如此奇妙。

    他們又有了交集,而它,也終要回到主人手里。

    作者有話要說:

    頭昏腦漲 距離我的起床時間還有3小時(絕望冷漠臉

    第12章 第 12 章

    或許是因為換了環(huán)境,一夜下來,宋菩菩忽睡忽睡,看了五六次時間才熬到起床的時間,眼下不免泛青。

    猛地坐起身來,眼前蒙了片黑,有些暈乎。她晃了晃頭,想甩開混沌的暈眩感,以及夢里零碎的片段。

    她很久沒做過這個夢,也很久沒夢見那個人。大概是昨天突然被問及的耳洞,拉開了記憶的抽屜,那些蒙塵的記憶又跑了出來。

    宋菩菩踢踏著白色的紙拖,走到窗邊,一把扯開窗簾。洋洋灑灑的光線撲了滿懷,將人籠在暖烘烘的溫度里,身體里的郁結(jié)都被沖了開。

    她瞇了瞇眼,適應(yīng)扎眼的陽光,視線落在停車場的清理著垃圾的環(huán)衛(wèi)工人,一掃又一畚,東西都倒進了車?yán)?,不多會兒便不知所蹤?/br>
    情緒也像垃圾,而時間是最好的清潔工,再奔涌的情緒總有想起來云淡風(fēng)輕的時候。

    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噗噗,起了沒?”

    “剛起,怎么了?”宋菩菩走回床邊,擰開礦泉水潤了潤喉。

    “我已經(jīng)在學(xué)校了,老張六點就來化妝了,我怕你沒休息好就沒喊你?!?/br>
    “你喊了我也起不來啊,”又咽下一口水,聲音聽起來清明了不少。

    “那你還過來嗎?讓人去接你?”

    宋菩菩略微想了想:“不了呀,我出去逛逛。”

    “也行,反正今天沈陸一不在,你來了也白費,”秦潼揶揄著,“你還撩不撩?要不jiejie給你支個招唄?”

    “不要?!?/br>
    “別害羞呀,那兩下還蹭的挺有感覺的,不過下次記得換個高跟鞋呀,拿運動鞋蹭也虧你下得了腿哈哈哈!”

    “喂!閉嘴!”

    秦潼在電話另一頭樂不可支,她忍了幾秒,便直接撂了電話。

    撩漢不成,還被人抓了把柄,她的智商是被狗啃剩的吧?

    她換了身衣服,徒步走到古鎮(zhèn)上。

    白天的街道反倒清凈些,行人三三兩兩,路邊支起的攤子多數(shù)是編制的飾品和民族風(fēng)的紀(jì)念品。宋菩菩找了個石板凳坐下,身后是一彎活水。

    她買了杯咖啡暖手,伴著流水潺潺,看過往行人。

    蜜里調(diào)油的情侶、和睦溫馨的一家人、或喜或悲的落單者,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故事來往,有人一心朝著未來的光亮,也有人抗?fàn)幹鴱倪^去走出。

    她只是看著步履匆匆的世間萬象,心里更覺靜謐。

    可沒坐多久,天就變了臉,陰沉沉的一大片烏云由遠(yuǎn)及近,沒一會便把太陽蓋了個嚴(yán)實。

    幾絲雨沫落在頭皮上,微涼的氣息隨之滲進了身體。她收了收東西,打算找個躲雨的去處。

    沿著路走了幾步,路口有家茶樓,牌匾上工整的“如意”二字,頗像顏真卿的字體。宋菩菩往茶樓去,正要進門時卻看見沒多遠(yuǎn)的街邊搭了個畫棚,老板正埋頭洗筆。

    這天氣看來也不會有什么生意,宋菩菩腳下頓了頓,換了方向。

    她走近才發(fā)現(xiàn)畫攤內(nèi)有玄機。景區(qū)里常見的畫攤,往往四周掛滿用來招攬生意的人像,又以速寫為主。而這里卻只貼了三幅黑白水墨,一張黃沙落日,一張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還有一張卻是無垠江面上的一葉扁舟。

    興致被勾起了大半,宋菩菩開口問道:“老板,還畫嗎?”

    老板抬頭瞄了她一眼:“畫,顧客開了口哪有拒絕的道理?!?/br>
    宋菩菩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全身上下仿佛都在彰顯他藝術(shù)人士的身份。蓄著中發(fā),扎在頭頂綁了個揪,寬大的黑t和花紋復(fù)雜的棉麻垮褲,以及必不可少的夾拖??穹哦饴?,本來天經(jīng)地義的打扮看起來倒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再一細(xì)想,也是無可厚非。倘若畫攤老板一身西裝革履的正經(jīng)打扮,怕是也沒人愿意光顧他生意。

    他從角落里起身,甩了甩剛洗好的筆,水珠順著筆尖留下一道拋物線,混進棚外淅淅瀝瀝的雨水里。他隨手給她指了指客人坐的靠背椅,自己坐回臺子后邊,鋪紙,取墨。

    “早不來,我才洗的筆,”老板像是自言自語,聲調(diào)卻一點沒輕。

    宋菩菩聽了個清楚,這還怪上她了?

    “說吧,有什么要求。”

    “要求呀,我想想,”她起了幾分想使壞的心情,“要畫得美艷,邱淑貞著紅衣咬撲克的那種?!?/br>
    沾著墨的老板頓了頓,抬頭打量了她一眼,眉心隱約抽動了下。

    “辦不到?!?/br>
    “那鐘楚紅?”

    畫臺邊的人已經(jīng)不打算再給她回應(yīng),自顧自地沾了墨,只能聽見衣物間摩擦的聲響。

    宋菩菩當(dāng)然沒真的以為自己能被畫得美艷不可方物,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往路上張望了會,零星有人貓著腰從雨里竄過,然后腳步漸消在雨幕里。無聊地數(shù)了會雨,又發(fā)了會呆,她的視線還是落回了正埋頭作畫的人身上。

    他手上的動作很快,也幾乎不抬頭看她,偶爾幾次瞥她的動作,迅速又干脆。

    宋菩菩細(xì)細(xì)地打量他,細(xì)枝末節(jié)讓她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他比那些不拘小節(jié)的藝術(shù)家要講究得多,蓄著發(fā)卻很潔凈,沒有曬得黝黑的皮膚,甚至比一般男人還要更白皙,下巴冒著青但和拉茬繚亂卻不沾邊。

    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她探究之心更重,于是她又循循打量起他的臉??蚣苎坨R略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窩,鼻梁挺直,唇厚適中。不能說是出眾,但相貌周正卻是綽綽有余了。

    她的視線不知收斂,他一早便察覺,誰知她竟越來越放肆。

    “看夠了嗎?”

    她還以為他會一直沉默到結(jié)束,突然的出聲嚇了她一跳:“就是隨便看看,哪里有什么夠不夠?!?/br>
    “那看出點什么?”

    “你不像個畫家,”宋菩菩一時形容不好那種感覺,于是直白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