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甜味劑[娛樂圈] 第42節(jié)
視野幽暗,他的聲音好似黑暗中一許微光,不甚明亮,卻格外讓人心安。她咬了咬唇,鼻子略微抽動,甕甕道:“想你了。” 電話那頭的人輕笑了聲,悅耳的聲線染了幾分愉悅:“有多想?” “特別想,”扶手已到盡頭,宋菩菩收回手,抖了抖掌心沾染的灰塵,斂下的眸子里情緒似要決堤,“下一秒就想看到你的那種?!?/br> 沈陸一抬眼望了望湛藍的夜幕,藏在云層后的弦月堪堪露出一角,清冷的月色漾在眼中,眸若燦星,唇邊笑意愈深:“下樓?!?/br> 宋菩菩跨出樓梯的腳步一滯,側(cè)首往鄰座望去,眼底倏地便暈了水汽。 清朗月色下,一道雋逸的身影,有幾分慵懶隨意。 沈陸一掀眼往樓上看,猜測哪扇亮起的窗后會有人探出身,驟然聽見身后急促的腳步聲,才一轉(zhuǎn)身便被抱了個滿懷,嬌軟的身軀和淺淡的果香再熟悉不過。 埋在懷里的小鴕鳥悶聲不說話,他將人往懷里緊了緊,下巴點在絨絨的發(fā)頂,語氣繾綣又溫柔:“乖,我在。” 第45章 “條件這么差?”沈陸一環(huán)視了眼宿舍, 挑眉看向她,眼底詫異閃過, 神色復雜。 簡單抹了白色墻面的房間,除了一架老式的上下鋪和一張落漆的木桌外,再沒有其他家具?;疑乃嗟匕纪共黄? 紅色的行李箱隨意攤在地上,窗前的鐵線上晾著幾件衣物。 “其他房間都是幾個人合住的, 我這兒算好的了。”宋菩菩低頭換上拖鞋,緩聲道, 淡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微垂的脖頸瑩白如玉,寬大的上衣罩著清瘦的身軀略顯空蕩。沈陸一眸光微動, 跨步上前將人帶入懷中, 長臂扣在宋菩菩身前。 肋骨和她瘦削的蝴蝶骨磕碰了下,鈍鈍的撞擊感似是落在心上,沈陸一眉頭擰了擰, 薄唇抿成僵直的線。 背后的熱度透過單薄的夏衣熨燙她,節(jié)拍分明的心跳縈繞在耳畔,宋菩菩躁動的郁結(jié)緩和了幾分, 抬手覆上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 指尖輕磨:“我沒事的,別擔心呀?!?/br> 被誣陷、被懷疑的那些委屈,宋菩菩通通沒有提起, 只是告訴沈陸一她要提前回一趟h市,處理好臺本泄露的后續(xù)。 天明時分便要趕往機場, 宋菩菩沒多耽擱便開始收拾行李,沈陸一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不時幫她遞過一些雜物。不過個把小時,房間便空蕩得沒有一絲人氣。 熄了燈,四下昏暗,窗外傾瀉而入一地清輝。 兩人合衣躺在不足一米的狹小床鋪上,沈陸一躺在外側(cè),宋菩菩乖順地窩在他胸前,眼瞼微闔,呼吸輕緩。 “沈陸一。”睫毛輕顫,宋菩菩仍是閉著眼,輕軟的聲音在一室靜謐里聽得分明。 沈陸一垂首在她發(fā)頂蹭了蹭,聲線微啞語氣卻繾綣:“嗯?” “明天的課”宋菩菩縮著身子往他懷里靠,緊貼的身軀不留一絲縫隙:“無論別人說什么,你一定要堅持上完,好不好?” 沈陸一勾著唇角,眸光流轉(zhuǎn),微燙的掌心在她背上輕撫:“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 “什么?”宋菩菩蹙眉想了想,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所有的愿望都交給我啊?!鼻樵捳f得漫不經(jīng)心,低磁的聲音在夜里格外勾人。 宋菩菩怔了怔,眼前忽閃而過星光漫天的那個夜晚,下一瞬,下頦被人輕扣住。 沈陸一將她下巴揚了些許,唇邊漾著笑:“你負責許愿,我負責實現(xiàn),這樣的分工就很好?!?/br> 窗外清淺的微光倒映在他眸中,光暈涌動好似熠熠星芒,宋菩菩徑自望進他眼底,情緒莫名翻涌,一時竟是無言。 世間紛擾何其多,你輕巧幾句,便渡我過彷徨。 她湊身上前,唇瓣輕落在他下巴,話音含糊:“所有愿望,都不及你?!?/br> 沈陸一聞言輕笑,眼梢上揚,頰邊梨渦深陷。 或許是憂思過重,宋菩菩不多時就沉沉入睡,眉間輕蹙著像是化不開的結(jié)。 沈陸一斂眸覷了眼,見懷里的人已然睡熟,翻身下床。 緩步踱到窗邊,取過手機解了鎖,動作略一頓,還是先點開了微博圖標。 八哥揭秘的微博還掛在熱搜上,網(wǎng)友的聲討仍在繼續(xù)。 《浮生記》官方不久前也做出了回應,先是說明臺本中的預設并非是實際拍攝情況,隨后指出被截取的臺本是有人針對性的斷章取義,最后表明節(jié)目秉著公益初心,絕無惡意炒作蹭熱度的想法。 沈陸一沒再點開底下的評論,直接退了微博,點開通訊錄里常用的號碼,也不顧夜已深,徑自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過了半晌才被接起,音樂聲交談聲混作一處,是夜場特有的嘈雜。 沈陸一將聽筒挪遠了些:“捷哥?” “等會兒,”安捷朝電話里說了聲,起身走出包廂,將喧囂盡數(shù)掩在身后:“怎么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沈陸一指尖在窗沿輕點,略微壓著聲:“節(jié)目出了點事兒?!?/br> “說吧,”安捷斜倚在門邊,摸了根煙點上,銜在嘴里緘默地聽著,直到沈陸一話音落下才慢條斯理地問:“你想做什么?” “我想查這件事,”指尖的動作頓了頓,沈陸一回首看向床上熟睡的人,繼續(xù)道:“臺本是什么時候泄露的,怎么泄露的,誰做的,都查清楚?!?/br> 煙嘴上一點火星碾滅在锃亮的皮鞋下,安捷捏了捏鼻梁,耐著性子道:“節(jié)目組的爛攤子,你管那么多做什么?!?/br> 沈陸一抿著唇?jīng)]作聲,安捷略一想旋即反應過來:“跟你那個小jiejie有關(guān)系?” “她沒說,”沈陸一斂眸,清冷的眉眼間隱約有幾分凌冽的戾氣,“可我總覺得事情蹊蹺?!?/br> “知道了,我明天找人查?!卑步葜逼鹕矶辶硕迥_,撣了撣襯衣上的褶皺:“反正節(jié)目沒幾天了,你安心錄完。還有事沒?” “沒了,”沈陸一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你少喝點酒。 安捷輕笑了聲:“小兔崽子,還不都是為了你的戲?對了,之前那部古裝就快進組了,你抽空記得準備準備。” “嗯?!?/br> * 宋菩菩天將亮時就出發(fā),落地h市卻已是夜幕降臨。 手機一開機便嗡嗡作響,信息一股腦地涌了進來,有朋友看了熱搜后發(fā)來打探消息的,也有其他組的同事詢問情況的,還有秦潼他們幾個火急火燎的關(guān)心。 宋菩菩只挑了些必要的回復,然后給沈陸一發(fā)了微信報平安,便沒再理會。 一天奔波勞碌讓她很是疲倦,行李都沒來得及整理,一番洗漱后就睡了過去,睜眼醒來時已是翌日清晨。 鏡子里的人氣色不太好,宋菩菩用遮瑕膏蓋了蓋眼下的暗沉,簡單打理后便又往辦公室趕去,沒曾想竟被晾了一天,直到傍晚時分才見到神色匆忙的制片人李明喆。 和李明喆的談話不過寥寥幾分鐘。 李明喆支著手聽完她的解釋,臉色并無動容,只是冷聲對她說:“就算這件事不是你做的,沒看好自己的電腦讓人有了可乘之機,你同樣有責任?!?/br> 態(tài)度強硬,不留情面。 宋菩菩當下便了然,她再多的解釋辯駁都只是徒勞。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這么大的事故總要有人背鍋,而她不巧就是那個倒霉的人。 從李明喆的辦公室出來,宋菩菩徑直去人事部辦了離職,交還自己的工牌和門禁卡,隨后回到座位收拾東西。 她的私人物品很少,不過一些紙筆和午休時用的抱枕,一個袋子便綽綽有余。 宋菩菩垂眸站在空蕩蕩的桌前,指尖沿著桌沿游移,神情淺淡,心里卻難免不舍。這一小方天地里,她熬過不知多少個通宵,又寫出多少版臺本,終究還是到了離散的時候。 鼻頭略微泛酸,她斂了斂心神,轉(zhuǎn)身向外。 步伐很輕,落在耳中卻很重,每一步都是對過去的無聲告別。 “喲,這不是我們宋pd嗎?”尖銳的女聲刺得耳膜隱隱作痛。 宋菩菩腳步一滯,想側(cè)身繞過擋在身前的妖嬈人影,可對方卻偏要和她作對似的,晃了晃身攔住她的去路。 微吸了一口氣,宋菩菩抬眼對上對方挑釁的眼神,淡聲道:“有事?” 馮子眷雙手環(huán)在胸前,眉眼間得意之色難掩,說話更是陰陽怪氣:“聽說能力出眾的宋導捅了個大簍子?”說著,視線落在宋菩菩手上的紙袋:“看樣子是要拍屁股走人了?” 宋菩菩素來不愛與人沖突,今天卻不怎么想忍耐,總歸往后再無交際,還留那三分薄面做什么。 “關(guān)你什么事?”宋菩菩冷哼了聲,“哪怕我離職,有些二流pd照樣上不得臺面。” 馮子眷像是被戳到痛腳,氣得說話都有些斷續(xù):“你,你說誰是二流pd呢?!” 宋菩菩笑著不做聲,目光在她身上巡了遍,其中深意不能更明顯。 馮子眷氣結(jié),她原以為離職的宋菩菩會夾著尾巴任人揉搓,卻沒想到她竟比平時還橫了幾分。正想再回上兩句時,只聽見一道懶散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我說怎么等了你半天都不見人影,敢情是遇見攔路狗了?!鼻劁瘟诉^來,攬著宋菩菩的手臂戲謔道。 “你罵誰是狗呢?!”馮子眷從沒在伶牙俐齒的秦潼面前占過上風,氣勢不自覺便弱了幾分。 秦潼嬌笑了聲,瞇著眼像是沒脾氣似的:“誰吠得最兇,誰就是。” 也不給對方回嘴的時間,秦潼拖著宋菩菩便往電梯走,留下身后的馮子眷在原地氣急敗壞。 電梯門緩緩合上。 “我最煩她了。”秦潼啐了聲,臉上明擺著厭惡。 宋菩菩失笑:“你就不怕真把她惹急了,回頭給你穿小鞋?” “大不了就離職唄,”秦潼聳了聳肩,表情倒是真無所謂,“不就仗著有李明喆撐腰,整天竟搞些幺蛾子?!?/br> 說罷,又想起什么似的,秦潼轉(zhuǎn)頭正色道:“指不定你離職的事情,也是她跟李明喆吹了枕邊風,不然為什么明知你是被陷害的,還是要你離職?!?/br> “誰知道呢?!彼纹衅蓄┝搜厶鴦拥募t色數(shù)字,不欲再提。 表情雖是平靜,看起來卻總有些興致缺缺的模樣,秦潼烏黑的眼珠一轉(zhuǎn),勾著她的肩膀笑得囂張:“走,今晚jiejie帶你去嗨!” 第46章 華光流溢, 盞亮燈明。 霓虹斑斕,音樂喧囂, 整條解放路都散發(fā)著頹靡,笙歌至天明在這里是再普通不過的常態(tài)。 秦潼輕車熟路地往里進,宋菩菩皺眉跟在身后, 震天響的電音舞曲轟得她太陽xue突突直跳。 在角落的卡座里坐下,面容清秀的服務生上前點單, 秦潼隨意叫了幾杯酒,最后替宋菩菩點了一扎鮮榨的玉米汁。 滴酒不沾, 又不喜喧鬧,宋菩菩甚少涉足這樣的場合, 難免有些不太自在, 秦潼倒是很放松,窩在柔軟的椅背里,瞇眼睨向人影綽綽的舞池。 喉間系著領(lǐng)結(jié)的服務生很快端著托盤去而復返, 玻璃杯里液體晃漾,糅雜著曖昧的燈光,在桌上落下細碎光斑。 秦潼收回視線, 舉杯在唇邊輕抿, 往宋菩菩身邊貼了貼,側(cè)首在她耳邊道:“兩點鐘方向,質(zhì)量不錯哦?!?/br> 宋菩菩聞言望去, 隔壁的卡座恰好來人,往來的人影將她的視線遮了個嚴實, 探身往前,只依稀瞧見是個略顯嚴肅的男人。 “穿襯衫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