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陰陽劫 第33節(jié)
一步踏進門檻,我沒來由打了個激靈。 就這么一門之隔,里面的溫度最起碼比外面低了五度。 這大清早的,日頭還在天上掛著呢,院子里卻是感覺有點灰蒙蒙的。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壇子前,低頭往里一看,壇子里空空蕩蕩的,只有壇底的邊緣有那么一點點液體。 保險起見,我讓劉安泰從外面折了根樹枝扔進來,用樹枝在壇子底沾了一點那液體出來。 那是一種黃褐色的油狀物,有著一股子讓人惡心的腐臭味兒。 絲絲縷縷的黑氣散逸而出,那液體的量幾乎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著。 福生之前說的非常陰邪的油,莫非就是這東西? “一聲高高平又平,二聲就像上山坡,三聲下坡又上坡,四聲就像下山坡……” 一陣很縹緲的念誦聲陡然在院子里響起,我連忙扭頭左右觀瞧,可是目光所及之處,并沒有什么異常的東西存在。 “是誰?是誰在說話!” 這是一首小孩子背的聲調(diào)歌,不過念誦的聲音聽起來卻像是年輕女人。 我應該聽過這女人的聲音,可是偏偏想不起來是誰。 “大伙兒坐穩(wěn),發(fā)車嘍?!?/br> 這時候,又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了過來。 我下意識把匕首從鞘子里拔了出來。 這個聲音我就熟多了! 是陳二狗! 當時我擠他的小六輪準備出村時,他就喊過一聲一模一樣的話。 難道說……當初那些死者的魂魄都被困在了壇子里,現(xiàn)在被釋放出來了? 一股陰風陡然從壇子里鉆出,穿過了我的身體。 沒錯,不是吹過,是穿過! 那種冰寒感席卷了我的皮rou、骨骼甚至是臟器。 我只覺腦子逐漸變得一片混沌。 然后一聲聲凄慘的嘶吼聲,開始在腦子里炸開了鍋。 怨恨、惶恐、憤怒。 種種負面情緒隨著那些嘶吼迅速充斥了我的大腦。 好漲,腦袋快要炸開了,心里也好煩躁。 弄出來,把它們從腦子里弄出來! “砰!” 一聲巨響過后,手腕上鉆心的疼痛讓我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叮當!” 原本我握在手里的匕首飛落到身前三步遠的青石板地面上,原本平整的匕首中段多了一個凹坑。 我詫異回頭看去,卻見滿臉緊張的劉安泰正用槍指著我,槍口還有白煙裊裊升起。 “剛,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我有些不確定的向劉安泰喊道。 “不知道,我就看到你舉起匕首,準備朝太陽xue刺,還好,我槍法好?!?/br> 劉安泰狠狠吞著口水,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門檻。 這個年輕警員似乎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鬧鬼的現(xiàn)實。 他知道如果沖進來救我的話,很可能也會中招。 我沖他挑了個大拇指,俯身去撿地上的匕首。 然后我就愣住了。 從匕首的反光上,我看到著正堂屋門口,一只模模糊糊好像手一樣的東西,很吃力的抬起來,扒住了門檻…… 第41章 壞事做絕 “三叔?” 我一把抄起地上的匕首,是警惕的朝正堂屋門口看去。 可是……門檻還是那個門檻,剛剛看到的那只手卻不見了。 “三叔,是不是你在里面?不要裝神弄鬼了,那個壇子我在你家里見過了,你出來,咱們把事情說清楚!” 陳家祖堂的設計非常合理,正堂屋坐北朝南,從早到晚光線都不差。 可是現(xiàn)在那門檻以內(nèi)的范圍就好像陷入了黑夜一般,僅僅看得清兩尺的距離,再往里就是黑乎乎的一片了。 “你……進來……” 在我遲疑的當口,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這一次,說話的似乎是一個老男人。 和前兩次不同,聲音不是那種縹緲無蹤的,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就是來自正堂屋里。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聲音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渾不像剛才那種的毛骨悚然。 “你是誰?” “來……一定……來……” 老男人的聲音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著讓我過去。 而且那種腔調(diào)……咋說呢,聽著好像馬上要斷氣一樣。 我看了看手里的匕首。 剛剛從刀身反光上看到的景象,可不就像是一個將死的人在做最后的掙扎,想從里面爬出來嗎? “好,我來了,你最好別耍花樣,我跟你說,我也不是好惹的?!?/br> 匕首交到左手,我從褲兜里摸出了一小包雷擊木粉末對著正堂屋晃了晃。 正堂屋里一片寂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那個剛才跟我說話的家伙,不會已經(jīng)斷了氣了吧? 也不對,應該叫魂飛魄散? 我心里雖然忐忑,還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正堂屋門口,先是從匕首的反光上觀察了一下門檻里面。 這一次,我什么都沒看到。 一步踏進門檻,又是一個哆嗦。 這正堂屋里的溫度比院子里還要低個五六度。 我朝里面走了幾步,正堂屋里的一切終于清晰了起來。 供桌上擺著的一把供香,好像被車碾過一樣全成了沫子。 香爐旁兩支才燒了個頭的蠟燭,也被折成了四段。 而供桌后面的神臺上,原本供奉的祖宗牌位此東倒西歪一片,更有甚者,一些牌位直接被扔在了地上,就只有靠前的一塊還立著。 “你是誰?到底要干什么?” 我警惕的掃量著四周,不敢放過任何一個能躲藏的地方。 “地——無邊——” 一聲嘶啞的聲音從那僅有的一塊還立著的牌位上傳了過來,緊接著就聽“咔嚓”一聲,牌位當著我的面憑空裂成了兩半。 我急忙過去查看。 牌位上寫的名字叫陳耀祖。 這名字我有印象,是我太爺爺。 難道說剛剛那個喊我進來的就是我太爺爺? 可是……這牌位怎么平白無故的崩裂了呢? 難道說太爺爺他…… 我把兩半的牌位懟在一起,雙手合十拜了拜。 現(xiàn)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 剛剛太爺爺最后留給我的是一個“地”字,還有一句“無邊”。 “地”是什么意思? 讓我在地上找什么東西嗎? 我把供桌和神臺下面的布簾撩起來看了看,下面除了灰塵并沒有什么。 等等,那些扔在地上的牌位好像有點不對。 剛才注意力都在聲音上,沒太注意,現(xiàn)在看來,那些牌位并不是胡亂散落在地上,而是組成了兩個字?或者偏旁? 左邊是一個歪歪扭扭的“?”字。 右邊似乎是沒寫完,只有一個“亅”。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可以說話,卻又要在地上用牌位擺字。 而且……這字應該沒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