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陰陽劫 第42節(jié)
我很清楚周小魚為什么會跑過來。 她一定是擔心我腦熱,推開石板上去跟活尸玩命。 可我不會那么做的。 我不否認有慫的成分。 但更重要的是我得活著,才能有機會給爺爺和我媽報仇。 從她說的那些話來看,杜春娥是不愛我三叔的。 以后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重新回來,弄清楚杜春娥當初嫁到小河村勾搭我三叔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讓她和那什么狗屁杜家竹籃打水一場空! 西南坤宮位在八門中為死門,乃陰氣最重之門。 明明是夏天,這及膝的清涼渠水對我來說就是萬載玄冰一般,凍得我連步子都邁不動了。 在周小魚的攙扶下,我們才走出了十幾米遠,就聽到后面?zhèn)鱽怼斑郛敗币宦暋?/br> 回頭看去,我們下來的地方有一抹淡淡的火光射了下來。 暗渠上那塊石板被掀開了。 “噗通、噗通!” 一具具活尸從開口處跳了下來, 先下來的還沒起身,后面就已經砸了上去,一時間弄得亂哄哄一片。 “劉警官,幫幫我們。” 眼看著有幾個活尸已經張牙舞爪的爬了起來,周小魚急得朝前邊的劉安泰大叫。 劉安泰轉頭看了一眼,立刻就朝我們跑了回來。 “小魚,你亂叫什么,劉警官,替我照顧好她!” 我甩開周小魚的手,從包里摸出另外一根棺材釘,準備和活尸們玩命了。 沒辦法,這是暗渠,又不是大道。 它窄的很,也就是比我的肩寬稍微寬一點。 就算劉安泰身強力壯,也沒辦法背著我逃命的。 與其被我們拖累,不如能走一個算一個。 “長生哥,別干傻事兒!” “別管我!你快走!” 我再次揮開了周小魚伸過來的手。 多留下來一個,也就是多死一個而已。 然而就在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最先爬起來沖向我的那只活尸走了沒幾步,突然發(fā)出了“嗷!”的一聲慘嚎。 大量的白煙從它身上冒出,活尸的腳步頓止,好像一個被烈火焚燒的人一般,在原地不停地慘叫扭動,然后被后面沖過來的活尸撞倒摔進水里。 而后面沖過來的那些活尸,則是出現(xiàn)了和它一樣的情況。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這暗渠里的水可以克制活尸嗎? 我拿過周小魚的手電朝后照了幾下,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 在暗渠兩邊的石壁上,有著一條條不太起眼的凹痕。 撥開青苔自己看的話,那些凹痕竟然是一個個符字。 從我們下來的地方開始,順著水流一路向下,兩邊的墻壁上刻了不知道多少個。 生路,這就是二叔給我準備的生路嗎? “二叔,謝謝你……” 被符文灼燒而死的活尸迅速堵塞了暗渠,倒是讓后面的家伙再也追不上來了。 周小魚攙著我,順著水流的方向一路走了下去。 大約走了一里多地,我們三個從一個藏在水下的出口游出了暗渠。 暗渠外面,就是小河村邊的那條小河了。 鉆出河面的瞬間,身為警員的劉安泰都有些哽咽。 抬頭看去,頭頂上是藍天白云。 午后的陽光灑在身上,讓那種徹骨的冰寒削減了幾分。 坐在河對岸遠遠看向小河村,只見整個村子被一團灰黑色的迷霧包裹著,就好像倒扣在一口鍋里似的。 那迷霧之中,隱約還有活尸的嘶叫聲不停地傳出來。 這個我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小山村,曾經是多么的祥和美好…… 現(xiàn)在,全都沒了。 我從浸滿河水的背包里摸出了周疤子給我的那把嗩吶,胡亂的吹了起來。 我沒學過嗩吶,吹的特別難聽,完全不成調子。 可是現(xiàn)在除了亂吹一氣,給家人和鄉(xiāng)親們送送行,我還能做什么? 小魚和劉安泰沒有阻止我,他們知道我需要發(fā)泄。 直到我連嗩吶都吹不響了,劉安泰才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在河邊坐著也不是個辦法,等會兒天要是黑了,這里也未必安全,不如大伙先一起到鎮(zhèn)上去。 沿著河走了三五里地,我們在一座小橋邊上了大道。 然后又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一個頭頂瓜皮小帽臉上戴著墨鏡,一邊走一邊用手里的竹竿在地上戳點的老頭迎面朝我們走來。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爺爺之前親自去請的吳瞎子。 對于他此時出現(xiàn)在去小河村的路上,我很是詫異。 爺爺之前說去請他了,那當時到底有沒有離開村子? 如果離開的了話,吳瞎子為什么沒和爺爺一起回村。 如果他們一起回村的話,爺爺不一定會被杜春娥害死。 回鎮(zhèn)上的路上,吳瞎子告訴我們,小河村的情況非常的嚴重。 杜春娥不知道布置了陣法還是用了別的邪法,在小河村里招來了巨量陰氣。 而這巨量的陰氣直接把小河村變成了鬼境。 簡單點來說,類似于科幻小說里的空間分割。 村里人離不開村子,不單單是有杜春娥在作怪,也有陣法規(guī)則之類的東西在搞鬼。 這杜春娥絕不是個簡單的鬼魂。 爺爺離開村子時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所以他只能自己走,而沒有帶我。 只可惜爺爺?shù)芥?zhèn)上的時候,吳瞎子去隔壁鎮(zhèn)給一個大老板算命了,并不在家。 他老瞎子也沒有手機,爺爺只能寫了一封信把村里情況講了一遍,拜托鄰居交給他。 吳瞎子中午回家,聽鄰居念了信之后,就立刻動身趕往了小河村,想著天黑之前就能到。卻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跟吳瞎子回了他的家,老頭沐浴更衣,起壇給我做了個法。 他把一張符紙燒著了丟進玻璃罐里,拍在了我的胸口。 一絲絲黑氣被火罐從我的皮膚里拔了出來,那個“死”字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淡化、消失。 吳瞎子說我這也算是走運。 給我下索命咒的那個鬼物本身沒什么道行,全憑小河村濃重的陰氣加持。 只要離開小河村那種死地,這個小咒對有修行在身的人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換個自身實力高深的鬼物下的詛咒,就算他也沒辦法幫我解除。 吳瞎子問我以后有什么打算,這讓我有些茫然。 找個工作賺錢買房買車? 不可能的。 跟著吳瞎子修行,以求有朝一日回去報仇? 可是吳瞎子說小河村真有我說的那么兇的話,別說跟他學了,他自己上也沒用。 糾結了半天,我終于想起了包里那支嗩吶。 第50章 這個店鋪接地府 之前在小六輪上,周疤子把他的嗩吶送給了我。 他說要是他栽在小河村里,我就拿著嗩吶去省城找“古風齋”老板,就說是他讓我來的。 在最后時刻,周疤子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報仇”。 我都大學畢業(yè)了,又不是需要人照顧才能生活的小孩子。 他給我介紹的這個古風齋想必也不是單純落腳糊口的地方,而是覺得古風齋老板能幫他報仇吧。 在吳瞎子家休息了一晚,我?guī)е苄◆~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車。 臨別的時候,吳瞎子拿給我一本封皮已經磨得看不清字的書。 他說那是一本風水秘術,讓我有時間就多看看,日后一定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