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陰陽劫 第198節(jié)
我對著攝像頭打了個響指,高聲下達了命令。 整棟圖書館的燈隨著我的命令黑了下去。 一支冒著幽綠色火苗的尸油蠟燭被我點燃戳在了桌子上。 “徐漫歌,你不是那種沒腦子的鬼,出來,我們聊聊?!?/br> 這話出口,我突然有點感慨。 曾幾何時,我躲在桌子下面看著腳穿繡花鞋的三叔從面前走過,就連氣都不敢大喘一口。 現(xiàn)在,卻在喊著讓一個餓鬼出來見我。 燭光所及之處,一片寂靜,足足過了三分鐘,四周都沒有什么異樣的反應,甚至連尸油蠟燭的綠火都沒有搖晃一下。 “唉,真麻煩。這女鬼就不能爽利點嗎?過來給我捏捏肩膀?!?/br> 水紀抱怨著,從旁邊的袋子里取出全套請碟仙用具,開始在桌上布置。 張光宇則是在收到命令之后,屁顛屁顛的跑到水紀身后給她捏起了肩膀。 最開始的時候,水紀接收這條小奶狗純屬是為了刺激徐漫歌。 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這倆人似乎都樂在其中啊。 在張光宇的服務(wù)中,水紀把寫滿了字的黃布鋪在桌上,黃布四角各立了一根尸油蠟燭。 然后把那個特制的碟子遞給了我。 這個碟子里有個夾層可以打開的。 我在一張黃紙上寫了徐漫歌的名字以及生辰六字包裹著半顆從暴瘦癥患者胃里取出來的杏核塞進夾層,把碟子放進黃布中間的壇中。 圖書館的綠眼鬼一共有六個,我們和其他五個沒什么交集,靈智如何也不太清楚。 所以我要指定招徐漫歌出來。 至于為啥是六字……她出生的時辰屬實不得而知,只能取前面六字了。 “天長水,地長水,金長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請二鬼四個小鬼把磨推……” 我和水紀、周娜娜各伸了一根手指搭在碟子上,口中念起了招鬼的咒語。 至于張光宇,拿了把梳子在水紀背后給她梳理著頭發(fā)。 咒語念罷,黃布中間的碟子毫無動靜。 “怎么辦?看樣子她不想出來。” “簡單。二哥,這活交給你了。我們每念叨一句,你就抓一把灑在一個rou碗里?!?/br> 我從桌下抄起一個口袋丟給張光宇。 那口袋里是滿滿的一袋朱砂。 上一次,我是帶著點見二嫂的感覺來的,并沒打算一上來就跟他們來硬的。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 她都把敵意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啊?這,撒了這玩意還能吃嗎?太浪費了吧,要不先給我吃點?” “行,你邊吃邊撒吧。反正不礙事?!?/br> “好勒?!?/br> 張光宇應了一聲,從一只碗里捏起塊紅燒rou丟進嘴里,嘖嘖有聲的開始咀嚼,同時一把朱砂灑進了rou碗。 在那一瞬間,我明顯看到桌角尸油蠟燭的燭火閃爍了一下。 “繼續(xù)!別忘了用筷子,還有口訣?!?/br> “哦哦?!?/br> 在我的提醒下,張光宇想到了先前對他的叮囑。 從桌上那一大包槐木筷子里抽出來一雙,從第二只碗里夾起塊rou扔進自己嘴里,然后把筷子豎著插進碗中。 “一二三,饞死狗。” 口訣念罷,一把朱砂灑了進去。 周娜娜的腮幫子鼓著,顯然是快要憋不住笑了。 我這擺明就是在欺負鬼。 通常情況下除非供奉,鬼物是不可以輕取活人飯食的。 那幾個餓死鬼看著這一桌子紅燒rou恐怕早就要饞瘋了。 插了筷子的碗,它們就可以來“吃”了,結(jié)果一把朱砂下去,吃個屁吧。 “碟仙碟仙請吃飯,碟仙碟仙請吃飯……” 水紀這妞明顯唯恐天下不亂,把原本請碟仙的口訣都給改了,滿懷惡意的在那里念叨。 碟子突然輕顫了一下,緊接著,一股陰風平地卷起,瞬間吹滅了桌子四角的蠟燭,冰冷的氣流開始在我們幾個人身周來回縈繞。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好好談?wù)劧嗪?,非要裝神弄鬼做什么?” 我有點鄙視徐漫歌這幫家伙了。 又不是沒見過,還要來這一出,你嚇唬誰呢? “嗚嗚嗚嗚……” 一陣嗚嗚咽咽的哭泣聲突然從桌下傳了過來。 我低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桌子下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片熒光,一個渾身灰色,眼睛里散發(fā)著淡淡綠光的女孩正低頭靠在桌腿上嚶嚶哭泣。 “你是……” 我有點不確定的看著那女孩的右臂。 她的手掌齊腕而斷,淺灰色的腕骨暴露在外面。 在我愣神的功夫,女孩抬起頭看向了我。 那張臉我記得,她叫劉影。 她的臉上滿是黑褐色的血淚,眼神中溢滿凄楚。 在我想說點什么安慰她一下時,劉影突然暴起,張嘴朝我褲襠咬了過來。 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也僅此而已。 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了劉影的臉上。 劉影慘叫著從桌子那邊翻滾了出去,雙手捂臉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她身上的熒光也在翻滾中熄滅,讓二樓重歸于黑暗。 “徐漫歌,再玩這種小把戲,可就真的沒意思了?!?/br> 第212章 吃還是不吃 “那,什么才有意思呢?” 隨著女人的嗤笑,一抹幽綠色的火苗在桌子上方的半空中亮起。 原本放在桌角的一支尸油蠟燭不知道什么時候飄到了空中。 “喲,你這是要上天啊。這個角度的話,你要是穿條短裙,那就有意思多了?!?/br> 今天和上次不同,徐漫歌已經(jīng)從“二嫂”變成了不相干的女鬼,我說話可就不需要那么講究了。 “無恥!” 半空中傳來一聲怒罵。 緊接著,重新抄起筷子準備繼續(xù)吃rou的張光宇動作突然一滯。 他的身子在地上一個滑行,后背撞到墻上,然后貼著墻壁向上竄起,懸在雙腳離地半尺的高度。 張光宇的兩只手在脖子上胡亂抓撓著,似乎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掐著脖子把他舉了起來。 我冷笑了一聲,抄起一只撒過朱砂的rou碗就潑了過去。 “刺啦啦” 一股股白煙從張光宇身前冒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唔!” 桌子那一邊,周娜娜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怪響。 轉(zhuǎn)頭看去,她的身子朝后仰著,似乎是在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從后面捂住嘴巴朝后拖。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周娜娜的后背上突然又伸出一個腦袋,朝著身后空處就是一口咬下。 慘叫聲傳來,周娜娜的身子失去了支撐朝后倒去。 不過兩條胳膊從她后背上伸了出來撐住地面用力一推,她又好端端的坐回了椅子上。 話說……這是警員大學教的東西嗎? 這玩意有點炫酷啊。 “呸呸,都是臭的。陳哥,辦完了事,你可得請我吃頓好的。這也太惡心了。就和放了十幾年的牛rou干似的。” 相對于坐在地上揉脖子的張光宇,周娜娜的表現(xiàn)可謂云淡風輕。 “好好好,辦完了事,你想吃什么,隨便說,管飽。我說徐學姐啊,你要是沒有其他手段了,咱就坐下來好好聊聊。” 嘴上說的囂張,其實我心里也有點怪怪的。 平時遇到這些妖魔鬼怪,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紕漏就丟了自己和他人的小命。 可是這一次。 徐漫歌就好像一個被堵在墻角軟弱無助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