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法醫(yī) 第191節(jié)
“經x光和尸表檢查發(fā)現(xiàn),死者顱骨枕部塌陷性骨折,塌陷面積達到顱骨的三分之一,胸椎腰椎四處錯位和骨折,雙腿脛骨腓骨股骨多處粉碎性骨折,左側股骨有縱向擦痕,陳舊傷。 骨盆粉碎性骨折,在右臂肱骨上發(fā)現(xiàn)陳舊骨折痕跡,右肘位置有槍傷,肋骨背部側多處骨折,刺穿死者肺部脾臟肝臟,死因外傷性重度顱腦損傷。 不過死者左肺先天缺少一片肺葉,下葉有一個七厘米左右的陰影,組織間隙緊密,懷疑是腫塊?!?/br> 說到這里,周寧看向大趙。 “趙痕檢,給死者采集指紋、朱法醫(yī)給死者采集心內血?!?/br> 二人趕緊動了起來,大趙比較順利,快速采集指紋,隨后送到小曲那里,朱星星的心內血折騰了好一陣,最后還是劉永新接過來弄的。 小曲此時已經找到檔案中存儲的指紋信息,只一個食指的指紋送入比對框,機器就響了起來,隨后送入一個就響一次,顯然已經比對成功。 小曲趕緊將這些比對結果打印出來,送到周寧面前。 “周法醫(yī),我剛剛在系統(tǒng)中找到了死刑犯王冠力的指紋信息,發(fā)現(xiàn)跟這個死者完全一致,可以確定,死者就是王冠力?!?/br> 周寧點點頭,這個答案算讓周寧心頭一松,指紋比對成功,算是認定王冠力的身份了,不過還需要更多證據。 “死者判決前采集指紋的時候,是否有相關的照片證明保存?” 小曲舉起來筆記本電腦,上面是一張照片,王冠力手按在紙上,微微側頭看向屏幕,并且舉起手中的指紋采集板,其實這個照片非常清晰,即便是用這個比對,也完全能夠使用。 “當年的記錄相當完備,只是沒有留存dna信息,畢竟那個年代還沒有普及這個采集方然?!?/br> “之前的死刑犯,在執(zhí)行槍決之前,應該也進行過體檢吧,是否有相關的體檢記錄,比如x光片,或者其他檢驗報告?” 小曲一聽,趕緊去搜索,這次動作更快,直接將圖片上傳了大屏幕,周寧抬頭看過去,見到片子和診斷內容,周寧瞇起眼,別說還真有特別的地方。 小曲有些激動地說道: “王冠力天生左肺缺少一片肺葉,并且擁有雙膽囊?!?/br> 周寧朝著小曲比了一個ok的手勢,隨后接過手術刀。 “好了,解剖開始!” 切開死者胸腹,分離胸骨肋骨,雖然內臟損傷嚴重,不過可以明顯看出,死者左肺只有兩片肺葉,并且在下葉上有一塊明顯凸起,周寧朝大趙擺手。 劉永新趕緊將拉鉤拉緊,大趙咔嚓咔嚓一頓拍,各個角度都拍攝了照片,周寧這才將王冠力的肺部分離出來,放在托盤上,周寧直接將凸起的那個部分切開。 一大團毛發(fā)、肌rou組織和牙齒,還有一些膠質狀的物質,被包裹在囊性區(qū)域內,朱星星哆嗦了一下,劉永新直接皺眉,周寧緩緩說道: “畸胎瘤,死者是肺部畸胎瘤,不過好發(fā)年齡一般在20-30之間,這個位置會影響呼吸,畢竟原本死者就少了一片肺葉,肺功能低下容易掩蓋癥狀,在1994年的片子上,只是一個不到一厘米的暗色區(qū)域,看來畸胎瘤是最近才發(fā)育起來的?!?/br> 劉永新比較認可周寧的判斷,隨即點點頭。 “他這個畸胎瘤是未成熟畸胎瘤,惡性程度很高,看內容物無法判斷里面是否有神經上皮之類的組織,這個需要實驗室分析,不過跟執(zhí)行前的片子對比,這個發(fā)展的過程是可以對上的?!?/br> 周寧沒說話,繼續(xù)手上的動作,找到死者肝臟和膽囊,果然是雙膽囊,大趙這次不用吩咐,趕緊上前拍照,如此幾個特性都能夠對上,死者的身份已經無法反駁。 做完最后的尸檢部分,周寧抬起頭,朱星星湊過來,接手了縫合的工作,一切結束,周寧快速做了總結,大趙這才關閉錄制設備。 扯掉手套帽子口罩,周寧扶著解剖床,微微垂下頭,劉永新拍拍周寧的手,示意楊學同去找人運送尸體。 “趕緊將尸體送去冷藏,朱星星將剛才的尸檢過程整理一下,完善報告,大趙去送檢吧,記得跟檢驗科好好說說?!?/br> 眾人分別行動,小曲也上樓去了,畢竟這里的電腦用著不順手,還是自己的家什舒服,今天尸檢過程中的各種視頻和照片,需要跟1994年死刑前體檢的各項做出比對的展示,畢竟這案子牽扯太廣。 偌大的二號解剖室,此時已經安靜下來,尸體也已經送走,就剩下周寧和劉永新兩個人,劉永新拍拍周寧的肩膀。 “還扛得住嗎?這里現(xiàn)在沒人了,要不然哭一會兒?” 周寧搖搖頭。 “不至于,雖然心里有落差,也覺得遺憾,我還能控制情緒,王冠力就是要我難受,希望我失去控制,甚至懷疑我父親的上級。 這些他不說,我心里也曾想過,就像這個案子牽扯的那個名單一樣,什么時候都有人忘記自己曾經的夢想,為了私欲去做一些事。 可是依舊有胡局、徐隊、李教授他們這樣的人存在,我不會背著仇恨生活的,畢竟我父母當時拼了性命讓我活下來,只是這個案子的調查,或許就停在廣海藥業(yè)集團這一個層面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棵樹 劉永新眼眶有些發(fā)酸,再度拍拍周寧的肩膀。 “整理好情緒,我想北山集團的事情之后,部里就已經注意到廣海藥業(yè)集團的問題了,不過是希望事態(tài)發(fā)酵,掌握真憑實據的時候,準備一擊而中,這三個人的死亡,也算是最好的突破口。 對外那是政治交涉,不是我們該管的,更不是我們能管的,對內這個案子,絕對是重中之重,王冠力雖然死了,可他是否是殺死那幾個死者的兇手,還需要拿出最有利的證據,這才是你最該做的,收拾好心情,將注意力放在案子上,不要讓胡局他們失望?!?/br> 周寧朝劉永新點點頭,他知道師父擔心他,雖然師父的能力不及李成斌,但對自己的疼愛和關照,絕對是無人能及。 “師父你放心,我可以調整好狀態(tài)的,關于證據,還要看化驗那邊,另外方文杰和秦學金二人死亡的第一現(xiàn)場,我準備再去一次,畢竟兩個案子連續(xù)接警,現(xiàn)場的勘察我覺得還是不夠嚴苛?!?/br> 劉永新呼出一口氣,見周寧神色還算正常,他也放心一些,笑著說道。 “那就好,走吧去你辦公室。” 幾人來到三樓,剛進辦公室,崔莉莉就推門進來。 徑直走到周寧近前,將幾份報告放在周寧眼前。 “中午送來樣本后,我查詢了當年黃燊磊犯罪集團的相關物證,還真找到了一些東西,其中就有王冠力被抓時所穿的衣褲,上面有最后一個死者的血跡,他左大腿中槍處的血跡。 我采集了血樣,跟你們從廣海藥業(yè)集團頂樓平臺采集的104號樣本,以及剛剛死者送檢的心內血,進行了dna比對,屬于同一人。” 周寧趕緊翻開了一遍,報告里面,還有當年物證的衣褲照片,沒想到這個能找到,這倒是讓周寧著實有些激動。 “大姐,這個證據太關鍵了,這樣殺害張一楠的兇手就可以確定是王冠力?!?/br> 崔莉莉哼哼兩聲,不過沒有出言懟周寧。 “哼哼,機器都快轉冒煙了,趙新利給我打了七八遍電話,我都想把他拉黑,今天你們還有送檢的嗎?” 周寧想想,搖了搖頭說道: “今天暫時沒有了,不過我們稍后會對1.29案另外兩個死者的第一現(xiàn)場,進行二次勘察,如若有需要送檢的明天再說?!?/br> 崔莉莉看了一眼窗外,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想勸周寧可是張張嘴,還是咽了回去。 “走了,有化驗給我打電話!” 見崔莉莉走了,大趙已經整理好勘察箱,他知道周寧心里壓抑,這時候只有工作能讓他不去多想,沒辦法只能陪著,畢竟徐達遠還是那么個急性子。 “現(xiàn)在就走?” 周寧抬抬手。 “我看一眼王冠力的尸檢報告,朱星星總結完了嗎?” 朱星星將報告遞給周寧,緊張地站在周寧旁邊。 翻看了一遍,各種細節(jié)記錄的沒有問題,有一些甚至比他自己說的還要詳細,當然尸檢報告旁邊,還將當年王冠力執(zhí)行前體檢的片子照片附上,逐一標注了對比的信息。 不過這個跟小曲那個總結,有些不同,比如肺部的畸胎瘤,標注的是發(fā)現(xiàn)和進展情況,股骨的擦痕,是抓捕過程中,槍傷所致,當時是凹槽一樣的痕跡,現(xiàn)在已經覆蓋了骨痂。 周寧點點頭。 “做的不錯,將崔大姐送來的檢驗報告復印后,一份附在王冠力的尸檢報告后面,另一份放在張一楠的尸檢報告中,你和孫高鐵留下,如若徐大打電話,要求配合抽血或者采集指紋,就去配合,大趙今兒楊學同跟我去秦學金家?!?/br> 周寧看了看劉永新,接著說道: “師父我讓人送你回去嗎?” 劉永新擺擺手,將手機舉起來。 “徐達遠讓我?guī)椭瑢⒛莾蓚€經偵的專家送去他們那里,之后我自己走,別cao心這些,去忙吧!” 周寧知道,徐達遠一定在忙著審訊,畢竟任廣志和任井民都已經被抓,而且按照部里提供的名單,上面很多重量級的人物,都需要提審,雖然他的的提審大多是部里派人來做,可與這三個死者相關的嫌疑人,還是需要他們審理。 “我們走吧!” …… 半個小時后。 北宅街道玫瑰庭院。 三人下車,直接來到秦學金家,這里有人留守,看到是周寧他們二組的人,一個個臉上露出笑容。 打了招呼,趕緊將門打開,二人很有規(guī)矩,沒跟著進來。 穿戴完畢,周寧徑直走到客廳的窗口,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方文杰家的方向。 這兩個人,在外人眼中是因為秦學金入獄,方文杰看不上秦學金的所作所為,所以跟他離婚劃清界限。 可事實上是因為什么,周寧此刻能感知到一些,秦學金是不希望自己拖累方文杰,更不希望她被卷進北山集團的事情里面去。 表面的疏離,不過是掩人耳目,或許他真正接觸一些北山集團的秘辛,只是不方便直接動他,而是迂回了一下,從方文杰那里下手。 可方文杰身上沒有得到有用的東西,而且秦學金一直去找方文杰,這事兒不可能長時間掩蓋,這才動了秦學金。 想到秦學金縫在手臂里面的儲存盤,周寧轉回身打量這個房間。 大趙和楊學同此時已經去二次勘察了,客廳地板上,白色的筆畫出了秦學金尸體的位置。 兇手一刀割了秦學金脖子,沒有過多的威逼傷,只是踢了腿上一腳,顯然是沒在他身上抱有什么希望。 那么是不是說,已經有人將秦學金家搜索過多次,只是沒有找到東西? 這個想法一出現(xiàn),周寧瞇起眼睛,越想越覺得這點最有可能。 如若這一點的分析成立,那么秦學金他所掌控的內容,就絕對不是那個儲存卡上提供的那點東西了,畢竟現(xiàn)在可以肯定,儲存卡上的照片,是張一楠拍的,或許卡就是方文杰給秦學金的。 如此來說,秦學金到死都沒說出自己藏了東西,甚至殺他的人,也不知道他藏了什么,而且也沒在他家找到。 周寧環(huán)顧一周,房間除了客廳地板的血跡,可以說非常整潔。 如此極簡風的裝修,也沒什么特別多的收納位置,高檔沙發(fā)、油畫、地臺、臺燈、投影儀、一棵樹,除了這些整個客廳沒了別的東西。 周寧翻看了沙發(fā),墊子下方還有沙發(fā)底部,都沒有縫合或者二次打開過的痕跡,抱枕是真皮的,并沒有拉鏈之類的東西。 至于油畫,周寧踩著地臺邊緣上去,將油畫摘下來,油畫背面四邊用膠條粘著,上面還有蠟封的痕跡,看著蠟封下面手寫的英文人名還有日期,這顯然是一副十九世紀的畫家所寫。 周寧閉上眼,剛剛他是帶入了兇手的視角進入房間進行搜索,那么如若他是秦學金,如此一目了然的房間,想要藏一個儲存卡,能藏在哪兒? 室外? 不可能,儲存卡掛在外面,沒有保護很快就老化無法讀取內容。 書房和臥房? 那些人搜索的重點就應該是那里,恐怕地板都會被掀開查找,周寧看了一眼客廳地板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