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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法醫(yī) 第244節(jié)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相信這就是真相

    艾青松點點頭,他的臉上沒有什么驚慌,或者排斥的情緒,反而是帶著興奮和喜悅。

    無論是徐達遠還是周寧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查清這些,作為案中案,自然會去調(diào)查鄭楚光、余光耀、張秋儉三人涉嫌的問題,甚至跟他們相關(guān)的人,乃至那個圈子,也會被調(diào)查。

    雖然不一定是徐達遠他們負責,但胡局知曉一定會深挖,這也是讓徐達遠帶隊下來的緣由,就是要去腐生肌。

    而周寧更是深深地感覺到,艾青松的到來,可以說是準備充分,每一個殺人的細節(jié)描述,都將李華和朱玉芬摘干凈。

    還時不時提及一下,他威脅了二人。

    可以說,將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甚至能解釋清楚各種物證上留下她們痕跡的原因,簡直是無懈可擊。

    而且現(xiàn)在距離第一起案子正好是十九年,如果這件事拖到明年年底就過了訴訟期,至于他說不定也撐不到那個時候。

    想到這里,周寧看向書記員旁邊坐著的張春波,張春波沒有看向艾青松,只是盯著書記員的電腦。

    這個無頭連環(huán)殺人案,是海安市掛牌的老沉積案件,這次將他們引來,又將目光引到艾青松身上,難道市里面有什么風向要變嗎?

    周寧的思緒,被艾青松的話打斷,他趕緊收起心思看向談話室內(nèi)。

    “2000年我懷疑有人給我投毒,我咳血呼吸困難,治療后反反復(fù)復(fù),后來體力上已經(jīng)無法工作,不過一直沒有查出是什么毒素引起的癥狀。

    直到2006年3月初,我在琴島醫(yī)大附院偶遇了張秋儉,看到我消瘦的病態(tài),他笑了很開心地笑了,摟著我的肩膀,將我拽到醫(yī)院的小公園里面。

    他說,他知道鄭楚光和余光耀的死跟我有關(guān),但他不是那兩個蠢貨,他問我是不是最近幾年身體不適,還覺得體力不支,不是肺炎就是氣管炎,也查不出什么問題?

    這句話一出口,我就知道,我懷疑有人給我投毒的事兒,跟他有關(guān),甚至就是他派人所為,可是我一直以來單身獨居,父母也在2005年相繼病逝,唯獨常年去我家?guī)椭驋咦鲲埖?,就是一個我的遠房姨媽。

    想到這里,我愣住了,那個遠房姨媽兒子重病,是我們家?guī)椭龅腻X,甚至他們過不下去的時候,也是我父母接濟他們的,更是為了讓她便利地照顧女兒,貼補家用,我給她一份工作,畢竟她一個字不認識。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人,難道也會被有錢人利用?看到我的表情,張秋儉笑了,問我知道苯并芘類的多環(huán)芳烴嗎?然后很開心地笑了,掏出手機,給我看了一個電話號碼,還有一個銀行轉(zhuǎn)賬的短信。

    號碼就是我那個遠房姨媽的,至于銀行轉(zhuǎn)上的短信,密密麻麻幾十條,最早的一個就是在2000年,每個月都給她轉(zhuǎn)賬五千塊,哈哈哈!五千塊一個月的工資,就可以給我投毒。

    張秋儉跟我說,讓我本分點,別再給他們添堵,也別動不動就去起訴告狀,這些對于他們來說沒有用,有這功夫還不如抓緊賣了房子,湊點兒費用去看病,看著我的樣子也活不了幾天了。

    我知道我該動手了,整理了張秋儉的各種證據(jù),這些是我早就搜集的,沒動他是因為時機不到,在3月14日晚上,我叫來了李華和朱玉芬,讓李華誘騙張秋儉過來,我以為不可能成功,沒想到張秋儉來了。

    與那二人不同的是,他沒有喝我準備的酒,看到床就主動脫了,趁著他不注意,我砸了他的后腦一下,給他注射了大劑量的胰島素,隨后用一件工地撿的破羽絨服捂住他的口鼻,很久之后,他一動不動了,我才松手。

    之后的你們都知道了,在我的脅迫下,我砍了張秋儉的頭,讓她們兩個幫我,將尸體運送到柳園小區(qū)七號樓頂樓,擺放好尸體,我們才離開。

    當然物證也留在了車子上,并且用一個非實名的電話報了警,殺人的經(jīng)過就是如此,他們?nèi)齻€該死,重來一次我依然這么做,只是李華和朱玉芬是被我脅迫的,我手上有她們兩個的秘密。

    李華幼時,就被那三個東西用樹枝戳穿下體,還被脅迫不能告訴家人,這才失去最佳救治的機會,更不算是一個完整女人,我用這點脅迫她還是蠻好用的。

    至于朱玉芬這就不用說了,他姨父朱克林的二兒子朱云平,就是朱玉芬被朱克林禍害的產(chǎn)物,朱云海也是他們倆的兒子,雖然朱克林給她優(yōu)渥的生活,但朱玉芬依然憎惡他,為了兩個兒子,朱玉芬也會聽我的話。

    如果她們是參與者,還會讓朱克林好好活著?朱克林間接害死李華父母,更是毀了朱玉芬的一生,對于那三人而言,他們更痛恨的應(yīng)該是朱克林吧?

    好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算是說完了,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徐達遠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一番,抬眼看向艾青松,似乎是講述完畢,他的精神狀態(tài)也沒有之前那么興奮,臉慘白了不少,胸口起伏的厲害。

    “最后一個問題,2006年之后,你那個遠方姨媽現(xiàn)在在哪兒?”

    艾青松笑了,對這個問題一點兒都不意外。

    “死了,不過不是我殺的,我倒是想殺她,也想知道到底給我投的什么毒,怎么投的,想要對峙一下,可遇到張秋儉之后,她就消失了。

    等再知道她的消息,就是2009年親屬通知我隨份子,我沒去參加葬禮,至于死因,聽說是肺癌,看來給我投毒,她也沒能幸免,這就是每個月五千塊換來的,不知道她會不會后悔?!?/br>
    徐達遠看了一眼陶振山和張春波,二人紛紛搖頭,顯然他們沒有別的要問的問題,徐達遠擺擺手,書記員趕緊打印了筆錄,仿佛晚一秒徐達遠都要加一些內(nèi)容一樣。

    艾青松簽完字,劉雨菲讓醫(yī)生過來,張春波派了兩個刑警跟著,一起趕往醫(yī)院。

    小曾看了一眼劉雨菲,見她臉上神色凝重,戳戳劉雨菲手臂。

    “菲姐還在想艾青松的事兒?他不是已經(jīng)交代了?”

    劉雨菲嘆息一聲,橫了小曾一眼。

    “不說話,你還算一個不錯的刑警?!?/br>
    說完,追上那個醫(yī)生,跟他交代了幾句。

    徐達遠從房間內(nèi)出來,張春波快步追上徐達遠。

    “徐局,朱玉芬還要審問嗎?”

    徐達遠點點頭。

    “審問是必須的,你跟振山去吧,我就不跟著了。”

    張春波一愣。

    “你的意思是,朱玉芬的證詞不要緊了?不對,你是覺得艾青松所說的就是事實?”

    徐達遠擺擺手,未等說話被老陶拽著去了審訊室,不多時朱玉芬被帶了過去。

    徐達遠嘆息一聲,沒去審訊室隔壁,而是朝著周寧他們一擺手,周寧、劉永新和劉雨菲三人,跟著徐達遠進入談話室隔壁。

    抬眼看看三人,徐達遠半晌都沒有說話,周寧剛要說話,被劉永新一把攔住,他咳了一聲,搓搓手笑著說道:

    “領(lǐng)導(dǎo)這案子算是證據(jù)確鑿了吧,所有指紋dna和口供算是完全合上,即便李華和朱玉芬可能對艾青松進行遮掩,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三人害死了李華的jiejie,殘害了她的身心。

    至于朱玉芬,他們?nèi)艘菜闶呛λ懒舜抻裆校撟叩某绦蛘W?,該跟領(lǐng)導(dǎo)匯報就正常匯報,頂多算是脅從犯,按照《刑罰》第二十八條對于被脅迫參加犯罪的,應(yīng)當按照他的犯罪情節(jié)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br>
    徐達遠一愣,看了一眼周寧,目光落在劉永新的身上。

    “老頭兒你可以啊,這去了琴大工作,刑罰都背過來了,不愧是特別顧問?!?/br>
    劉永新白了一眼,對于得便宜賣乖的徐達遠,他不愿意來接這個茬兒。

    “剛剛百度的,犯罪過程,還有二人脅從的經(jīng)過,艾青松交代的清楚,這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了,也不用在我們身上找認同,你能說服胡局才是正事兒,至于這個案子移交檢察機關(guān)之后會怎樣,我覺得還要看輿論。”

    徐達遠笑了,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朝著劉永新點點頭。

    “行了,我錯了不該叫你老頭兒,周主任趕緊讓他們準備材料,我馬上跟領(lǐng)導(dǎo)匯報,這個案子移交的準備工作做好?!?/br>
    說完,徐達遠快步走了,劉永新長吁一口氣,劉雨菲轉(zhuǎn)身面對劉永新敬了個禮,搞得劉永新一愣。

    “大嫚兒你咋了?”

    劉雨菲搖搖頭。

    “以后我也跟他們一樣,叫您劉叔兒,我去找人準備材料?!?/br>
    劉雨菲也走了,周寧長吁一口氣,這個結(jié)局是艾青松想要的,其實也算是最好的結(jié)局,如此大的案子,即便移交當?shù)貦z察機關(guān),也不會在這里進行審理,畢竟里面牽扯的案子還有好幾個。

    “師父你說,之前的案子還能查清嗎?”

    劉永新?lián)u搖頭。

    “不能?!?/br>
    周寧一愣,這個回答讓周寧有些詫異,劉永新嘆息一聲。

    “有些話,你不方便表態(tài),但是我可以說,這案子如此結(jié)局,算是最圓滿的,我相信這就是真相?!?/br>
    周寧的內(nèi)心是震驚的,不過這件事確實如劉永新所說,這個結(jié)局是最圓滿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看行

    朱玉芬的審問他們沒聽,翌日一早,徐達遠看了一遍筆錄,將其交給張春波。

    “材料既然準備完畢,就走正常程序吧,我跟胡局已經(jīng)匯報了這個案子的事情。”

    張春波點點頭,嘆息一聲,看向徐達遠,似乎有很多話,不過最后攥著那份朱玉芬的筆錄,全部咽了回去,自嘲地笑笑,看向徐達遠身側(cè)的周寧。

    “之前說了,我這里還有一個在辦的案子,死者面部被毀,無法查清死者身份,這個不知道白法醫(yī)是否跟周主任說過?”

    周寧點點頭,這件事他知道。

    “說了,白法醫(yī)跟小曲已經(jīng)將死者的頭部進行掃描,面部損傷過大,無法用軟件進行修復(fù),不過已經(jīng)發(fā)送到實驗室,之后會讓夏老師幫忙進行雕塑的面部修復(fù),不過這個需要時間,因為夏老師那里還在帶學(xué)生,畢竟各省的軟件訂購都在進行?!?/br>
    張春波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還有別的地方有案子,我不多留你們了,感謝徐局還有周主任的幫忙,等你們有時間了,我去琴島請你們吃飯。”

    徐達遠擺擺手。

    “都干這行的,客套話就少說吧,不過這個案子移交后,你要跟蹤一下,需要盯著哪些人,不用我囑咐你吧?”

    “我知道,三名死者涉及的幾個貪腐案,我已經(jīng)調(diào)出來詳細資料了,我讓人整理了一份名單,昨晚就已經(jīng)開會,分配下去工作,派人盯著這些地方,放心不會出事兒的,至少這個案子被移交到中院之前,我都會派人盯著?!?/br>
    徐達遠拍拍張春波的肩膀。

    “我原來在啟東,知道下面的很多工作不好做,不過廳里市局能下如此力度清理積壓案件,這意味著什么,不用我多說,你該好好想想了,行了我們走了,不用送!”

    徐達遠帶著眾人上車,白樺跟張春波還是送到門口,白樺走到周寧面前。

    “周法醫(yī)之后我這里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希望還能請教你?!?/br>
    “請教談不上,有問題咱們一起研究,畢竟琴大的實驗室還在市局技術(shù)處,再者你這里軟件剛剛投入使用,之后的升級問題,還會派人過來處理,就像這個面部被毀的死者,之后用軟件也可以進行對稱修復(fù)?!?/br>
    白樺也笑了,朝著周寧揮揮手,車子緩緩駛離。

    大趙開著依維柯,從后視鏡里面看向徐達遠。

    “我說領(lǐng)導(dǎo),你給個方向,光說走,也不說到底去哪兒,讓我咋辦???還是說想找個地方再吃一頓兒?”

    劉永新坐在大趙身后,拍了他的頭一下。

    “吃吃吃,就知道吃的事兒,上次吃個飯,還被你套路,你就朝著市區(qū)返程的路線開就行了,剩下的分局,都是市區(qū)周邊,我們至少能回家住,這有什么好問的?”

    大趙訕訕地撇撇嘴,腳上踩著油門的力度加大,車子也加速駛?cè)胲嚵鳎竺娓S的一些警車也跟隨他的提示,朝著高速路口的方向駛?cè)ァ?/br>
    劉永新回過頭,看看閉著眼的徐達遠,他知道徐達遠此時是糾結(jié)的。

    “咋了領(lǐng)導(dǎo),心里堵得慌就跟我們聊聊唄?”

    周寧張開眼,看看劉永新,見他朝自己使眼色,又比劃了翻頁的動作,周寧恍悟徐達遠的情緒低落,跟剛剛看到朱玉芬的筆錄有關(guān)。

    之前李華的審問,周寧跟著看過,她講述的內(nèi)容跟艾青松大同小異,不過將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只是條理性還有關(guān)鍵證據(jù)的方面,有些對不上。

    李華就是一個護士長,她接觸的人和事,很少涉及這些方面,所以想承擔,也顯得證詞單薄,而艾青松不同,他多年以來,一直是寫舉報材料,更是搜集相關(guān)證據(jù),而且他交代的時候,可以說準備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