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內(nèi)容，比朱建國那里記錄的少了很多。

    而且確實有篡改的地方，不用胡老來看，周寧就能看出來字體的不同。

    在周向榮出事之后，這兩個案子也被擱置了，按照記錄上來說，孫鵬飛1997年調(diào)去省城，那他在位的一年多，沒有追查這兩個案子，而且這兩個案子也沒有在檔案室的沉積案件中記錄。

    甩甩頭，周寧開始吩咐眾人采集指紋進行比對，他自己走到夏沫沫身側(cè)。

    “進展的怎么樣了？”

    夏沫沫搖搖頭。

    “如果能找到原始記錄，那么形象的修復上可靠性更高，現(xiàn)在的修復，我們只能推測，而這樣的推測，系統(tǒng)的計算結(jié)果就非常多，我剛剛竟然找到四百多個近似面容?！?/br>
    周寧一挑眉，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

    “別急，你幫我聯(lián)系胡老，問問復寫件修復的怎么樣，你這個等航天城那邊發(fā)來確認，然后進行修復吧，我看這兩張圖，更像是手繪的，不是那種照片，如果這樣或許會有目擊證人，或者是監(jiān)控畫面保存?！?/br>
    “我也這樣想的，其實等他們找到原始畫稿，我倒是想自己去一趟，不單單看一下那個檔案的原本內(nèi)容，還想找一下繪制畫像的人，看到他繪制的習慣性，我覺得對我的修復更有幫助。”

    周寧搖搖頭，他相信夏沫沫的能力，但這里是隴右省，航天城那邊他們完全沒有接觸，再說按照朱建國所說，繪制的人已經(jīng)被滅口。

    見周寧沉默，夏沫沫以為他擔心安全，抱住周寧的手臂。

    “別皺眉頭，我又沒說現(xiàn)在就走，方木他們不是馬上到了，等咱們自己人到了，我再過去，這總行了吧？”

    “不是不同意你去，我們?nèi)フ夷莻€退休的檔案管理員，按照他的回憶，航天城那邊繪制這兩張人像的人被滅口了。”

    夏沫沫顯然被嚇了一跳，周寧趕緊拍拍她的背安慰。

    腦子里面卻已經(jīng)走神，確實現(xiàn)在人手不夠用，大批人員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而且航天城確實需要過去，畢竟事有兩面性，甘州這邊檔案全無，背后的黑手cao控了一切，那航天城那邊是發(fā)出協(xié)查的地方，難道沒人敦促此事？

    或者，跟甘州情況類似，按理說那邊的防控級別，要遠遠高于這里的。

    沒有廢話，周寧看向大趙那邊，搜索已經(jīng)展開，指紋查找的搜索框還在閃爍，三個人的指紋已經(jīng)找到。

    看到結(jié)果，周寧眼前一亮，第一個就是孫鵬飛，這是周寧一點兒都不意外的，顯然這個孫鵬飛雖然病假休了快一年，可父親經(jīng)手的案子，他一概知曉，不過觸碰過沒有銷毀倒是讓人意外。

    另一個人是朱建國，按照朱建國所說，他沒事就去刑警隊，這邊有什么風吹草動都能進行記錄，這也說得通。

    第三個指紋搜索到一個女性，叫張翠娥，關(guān)鍵站在一側(cè)，敲敲腦袋說道：

    “這個張翠娥我知道，她是協(xié)警，在刑警隊當文員好幾年，比我還大四五歲，不過2010年辭職了，具體現(xiàn)在干啥，這就不知道了，搬家她整理這些材料來著?！?/br>
    大趙點點頭，瞥了一眼周寧，見他沒有松口，湊到近前壓低聲音說道：

    “照片上有幾個指紋，很清晰但是沒有找到正主，我想你爸去世的早，那時候沒有指紋信息錄入，更是檔案都丟失了，所以這上面查不到?！?/br>
    周寧明白大趙的意思，他不是為了這個在糾結(jié)。

    “你們繼續(xù)，該提取dna就提取，尤其是紙張翻頁的位置，照片的側(cè)立面，而且這上面剛剛不是也發(fā)現(xiàn)了乳膠手套的痕跡，一并采樣，曹文玉他們的dna比對出來了，我去前面看看徐局他們?！?/br>
    大趙擺擺手。

    “孫鵬飛最好一起弄來，這丫的出事就調(diào)去省監(jiān)獄，出事時間段還休那么久的病假，到處都是他的指紋，這貨絕對有問題?！?/br>
    周寧瞥他一眼，大趙閉了嘴，周寧給劉雨菲發(fā)送了比對結(jié)果的郵件。

    第六百四十二章 我就是禮物

    審訊室隔壁，徐達遠抱著手臂。

    審訊室內(nèi)，是曹文玉和劉雨菲，還有一個當?shù)氐臅泦T，其實這都是湊數(shù)的，畢竟小曲研發(fā)的那個鼠標搞定一切。

    “我可以告訴你，白岐山正在交代，給你留下的時間不多了，仨孩子一個都不是你和白岐山的，不過你的出生證明還有產(chǎn)假啥的，一樣都沒少，跟我說說產(chǎn)假都干嘛去了？

    去航天城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還是去琴島化妝偵查？剛剛忘記跟你說了，你家最小那個孩子，得了神經(jīng)母細胞瘤，你和保姆稍微有人注意一下，都能發(fā)現(xiàn)，可是你們誰都沒發(fā)現(xiàn)。

    你知道，你的保姆為什么看起來這么老實，也很專業(yè)的樣子，可就是對孩子不算太上心嗎？你覺得你是白岐山的搭檔？保姆是監(jiān)視你的，如果你做了任何出格的事兒，隨時可以滅口。

    來你回憶一下，今年五一的時候，你去儲藏室要打掃一下地面的碎玻璃，當時保姆一著急差點兒推倒你是吧，她不是手滑，她是不想你去儲物間，里面有監(jiān)視器，還有槍械和各種有毒物質(zhì)，你想不想看看照片？”

    曹文玉互相攥著手指，這人的心理素質(zhì)一般，徐達遠審問的時候，周寧就感覺到了，不過當時缺少相應(yīng)的一些細節(jié)證據(jù)。

    “你們?nèi)ゲ芪挠窦依锼巡榱?？?/br>
    徐達遠點點頭。

    “方木那批人到了，四十多個很多都是刑警支隊出去的老人兒，我讓陶振山帶隊，去查這幾個人的家，幾個小時收獲不小，查到一家，就發(fā)回來一些照片。

    老楊都被我發(fā)配著一起去了，何春陽更是帶著人去了航天城，那邊支援的人還沒來，咱親自去接，也去找找之前畫像的底稿?！?/br>
    周寧恍悟，看來這邊的速度很快。

    “剛剛我還在想，航天城既然發(fā)過來一個傳真件的嫌疑人像，怎么后續(xù)就沒有問過，難道那邊也跟甘州這樣，都漏成篩子了？”

    徐達遠側(cè)目看了周寧一眼，拍拍周寧的肩膀。

    “放心，那邊不會的，畢竟是特殊單位，我懷疑有人故意引你父親去調(diào)查這兩個人，借用刑警系統(tǒng)，發(fā)布相關(guān)的協(xié)查命令，所以那邊沒有記錄。

    畢竟那時候，沒有這些手機微信什么的，聯(lián)系起來不這么方便，固定電話、傳真和bb機為主，畢竟警察沒人用得起上萬的移動電話?！?/br>
    周寧點點頭，對方這么少的信息，父親還能如此認真的協(xié)查，想來跟父親的上級也有關(guān)系。

    畢竟父親去世，抹除了他一切痕跡，上報的內(nèi)容也是含糊其辭，這邊更是銷毀了普通身份的信息，如果沒有上級介入，這完全不可能出現(xiàn)。

    “孫鵬飛找到本人了嗎？是否可以將人，帶過來配合調(diào)查，雖然現(xiàn)在沒有什么切實證據(jù)，但小倉庫找到的那些卷宗上，都有孫鵬飛的指紋?！?/br>
    “哦，看來你們也有進展，還有誰的指紋？”

    “朱建國和一個刑警隊的女協(xié)警張翠娥也是文員，不過張翠娥在2010年辭職了，其他指紋不少，乳膠手套的指紋也不少，我不知道這里面是否有我父親的指紋，畢竟那時候沒有指紋存檔，他的檔案也沒有了?！?/br>
    徐達遠點點頭，打開微信，將一個聊天內(nèi)容遞給周寧看。

    “方木他們已經(jīng)到了，省廳派人一同前往的，孫鵬飛已經(jīng)控制起來，據(jù)說情緒很激動，人沒在省監(jiān)，也沒在家中，根據(jù)手機定位，找到此人是在一個洗浴按摩中心，估計晚上十點之前人就會被送到?！?/br>
    這個消息，算是最讓周寧開心的消息，他剛要說話，發(fā)現(xiàn)審訊室里面，曹文玉似乎要說什么。

    二人趕緊停下，一起看向?qū)徲嵤覂?nèi)。

    “我大二的時候，認識他的，他說只要跟了他，讓我吃香的喝辣的，錢隨便我花，更是給我五萬塊，幫我媽交了手術(shù)費，雖然我媽沒救回來。”

    劉雨菲抬手，示意曹文玉停一下。

    “不要用他這個第三人稱，直接說人名，對于一個能派人二十四小時監(jiān)控你的人，你覺得有什么隱瞞的必要，你也好，其他人也好，在他眼中只是一個會說話的工具，而且隨時可以舍棄，明白嗎？”

    曹文玉點點頭，抬眼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接著說道：

    “對就是白岐山，他讓我畢業(yè)后跟他去甘州，地方雖然窮，可不會虧待我，不過第一不會給我名分，第二要對我進行培訓，一旦違背他的意思，可不是離開他那么簡單，會丟性命的，讓我想好。

    我窮怕了，父親早亡，母親是因為白岐山給錢才手術(shù)的，四個jiejie算是半賣半嫁出去，房子地早就沒有了，回去那幫窮親戚，恨不得當我是瘟疫，我沒猶豫，有錢有工作，名分算個屁。

    然后我就跟他走了，大四的實習我壓根沒去，他帶我去了魯西省平津市的郊區(qū)，看起來就是農(nóng)村的一個院子，可地下是很多房間和洞，沒人領(lǐng)著能走丟那種。

    我不知道具體位置，上課的老師都戴著面罩，只能聽出來男女和大概的年齡，看不到臉，七八個月的時間，我在那里被訓練。

    我知道，有人跟我一起上課，但是我沒見過那些人，只有他們被體罰的時候，我能聽到聲音，慘叫的聲音，讓你汗毛根豎起來，我被打過一次，挨餓的次數(shù)就數(shù)不清了，學習的內(nèi)容什么都有。

    從穿衣化妝，到談吐舉止，微縮相機拍照，開車、潛水、攀爬，還有槍械，我當時就知道我回不了頭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在為誰工作，不過無所謂，我享受了不愁吃穿的生活?！?/br>
    “說點兒有用的，安排你休產(chǎn)假的時間，你都去做了什么，還有你知道多少白岐山的事兒，要知道你交代的越多，對你越有好處，還是那句話，我不是甘州人，我們能過來調(diào)查，這代表什么，你應(yīng)該非常清楚?！?/br>
    曹文玉點點頭。

    “我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兒，我接觸的內(nèi)容很少，立功我不敢想，你所說的三次產(chǎn)假時間，我確實沒在甘州，2007年去了魯西省平津市，跟著兩個男人出入高檔場所，至于他們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是擋箭牌。

    2009年在隴右省省會住了幾天，我化妝成大學生，到處投簡歷，轉(zhuǎn)了三四天，然后去了航天城，我被發(fā)了身份證，名字叫褚麗敏，就是河西學院計算機系畢業(yè)的。

    在航天城，我們一共三個人一起行動，我猜測，我還是給人打掩護的，這里住了一個月，就是一個三人間，不過另外兩個是男生，他們應(yīng)聘的部門我不知道，不過我是將航天城所有招聘的單位全都走了一遍。

    至于2011年，三個月的時間，我都在琴島，一直在盯著一個房間，做了詳盡的記錄，拍攝了不少照片，這個人我印象很深，是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生，偶爾會有人跟他一起回去住。

    而且，這個人也穿警服，我想應(yīng)該是職位不高，不過住的房子非常大，還在山上，下面就是琴大，盯防了三個月，我們撤離了，也沒有交接。

    那次盯防的人，這次也來了甘州，我在檔案室見過他，別問我為什么盯防，我只能執(zhí)行，沒有問為什么的權(quán)利?！?/br>
    這句一出口，別說劉雨菲，就是徐達遠和周寧都愣了一下。

    “這是盯防你？2011年，你那時候，不是從啟東剛調(diào)轉(zhuǎn)到琴島，而且大趙和老何跟你住了一段時間吧？”

    周寧點點頭。

    “是的，剛搬過去的時候，他們跟我住了一個月，不過那時候為什么盯著我？”

    徐達遠蹙眉，沒有多說，依舊盯著曹文玉。

    劉雨菲此時問道：

    “根據(jù)你對白岐山的了解，你認為在甘州，他能cao控的人多嗎？我指的是，跟你一樣身份的人。”

    曹文玉搖搖頭。

    “不知道，我是放在明面上的，其他人什么身份，我完全不知道，不過他的手段很厲害，錢、權(quán)、色運用自如，他雖然不碰我，但是經(jīng)常把我當禮物，送給其他人享用?！?/br>
    “送給誰了？”

    曹文玉沉默了，劉雨菲遞給她紙筆，這表情顯然是知道對方的名字，而且是那種無法張口去說出來的。

    “說不出口，就寫出來?！?/br>
    曹文玉快速書寫了一頁紙，從人名到工作單位，到職務(wù)，赫然都是甘州各大職能部門的人員，林林總總寫了11個，這才停下手。

    “還有六個我不認識，其中有幾個官職不小，他們身上的夾克衫還有襯衣，都非常的不同，沒有牌子反倒是最大的牌子?！?/br>
    劉雨菲翻看了一下提問冊子，找到第一頁的內(nèi)容隨后關(guān)閉。

    “最后一個問題，檔案室里面的卷宗，是你隨意銷毀的，還是接受指令？”

    曹文玉沉默了，這個問題的沉默，讓幾人都有些疑惑，畢竟前面交代的太順利了，可以說她聽到白岐山被抓，而且交代了一些事情后，這邊掌握了有價值證據(jù)，就一股腦陳述出來，不用仔細問。

    至于檔案室的卷宗，都是挑著銷毀的，這里面到底是怎么選擇，絕對不是她能掌控的。

    難道，指令不是白岐山下的？

    “接著說！”

    第六百四十三章 保命錄音

    曹文玉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