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檸檬水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嫁王孫、被雪藏后我當上了養(yǎng)豬場老板、嬌荷(公媳產(chǎn)乳,H)、風吹過島嶼、驚鸞(雙重生)、斷了線gl(純百)骨科、成為我的籠中雀、《海賊王》梅開二度的她不想做海王
她的話語說的莊重,白椰緊繃的神經(jīng)卻突然放松。盛悅就跟在他身后不到半步的距離,這方天地被前面的高樓遮擋,投下大片蔭涼。 白椰站在鐵門前,垂下眼去旋開銹跡斑斑的鎖,正式帶領這個他沒見過幾次面的女孩進入他的世界。 她想來,他就答應了。 庭院大且荒蕪,黃褐色的泥土裸露著,沒有覆蓋任何植物,雜草也不見蹤影。盛悅跟著他走進院子,又踏進屋內(nèi),始終緘口不語。 她內(nèi)心震驚,面上收斂著表情,沒有到處亂瞧,乖乖跟著白椰走進客廳,盤算著怎么跟他家人打招呼。 整棟房子都很安靜,安靜到她能聽見沒來得及修好的水龍頭的滴答聲。 “坐吧?!卑滓钢鴦倱Q上新沙發(fā)套的沙發(fā),扭頭對她說,然后從冰箱里拿出僅有的一瓶白桃烏龍茶遞給她。 從門鎖的啪嗒聲響起時,他就一直在等著她發(fā)問,問他家里就他一人嗎,問他為什么,或者傳來她的驚嘆聲,以及眼神里流露出的鄙夷和不可思議。 可是許久,盛悅只接過白桃烏龍茶,隨手擱置在茶幾上,閑散地往后靠著沙發(fā)背。 那副懶散姿態(tài)仿佛這就是她家。 “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白椰將頭頂?shù)拇蟮跎却蜷_,扇葉的旋轉(zhuǎn)聲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盛悅歪頭看著他,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哦,你現(xiàn)在要幫我貼紋身貼嗎?” 她開口打破他所有的設想。 水泥墻上高掛著時鐘,正下方貼滿金燦燦的獎狀,左邊的玻璃柜里陳列著獎杯,灰蒙蒙的看不清獎項。 老式的笨重的電視機,只有在電視劇里才會看到的。 盛悅上小學后就沒看見過這種電視了。 客廳里籠罩著無人居住的霉味,即使是盛夏大晴天也無法驅(qū)散寒意。 白椰僵住片刻,繼而機械地點點頭,隨即開口道,“我去接水,你等一下?!?/br> 少年離開后,盛悅打量著這棟沒什么人氣的房子,開始給人發(fā)消息。 藍色的塑料臉盆里裝著澄凈的井水,盛悅將手伸進去抓了一把,冰涼涼的。另一只手按滅屏幕,笑著看向白椰,“你來幫我吧?!?/br> 她說她不會。 白椰的表情很平淡,上帝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是修長的手指在耳垂處捏了捏,洇上薄薄的的血色。 “貼哪?” 原被嫌棄陰涼的房間就像走不動空氣,逐漸爬升的溫度應該是他個人的錯覺,面前的女孩神色自如,甚至還有閑心打量哪處適合給她貼。 盛悅拉扯右肩的薄開衫,露出光潔嫩滑的的右臂,姿勢有點別扭,干脆把開衫脫下,指著右臂膀說,“這兒?!?/br> 白椰上前半步,了然地點頭,把紋身貼紙從亞克力盒里拿出來,問她要哪個圖案。盛悅伸出右手食指繞著一只飛舞的彩蝶畫圈,“就這個?!?/br> 白椰筆直地站在她面前,又向前挪動半步,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用剪刀細致把彩蝶裁剪下來。 盛悅問他為什么不坐下來。 他睨她一眼后搖頭,繼而把紋身貼上的那層塑料薄膜撕下,輕輕地貼上盛悅的右臂,像對待天賜的寶物,動作輕而緩。 盛夏的燥熱盈滿客廳,頭頂懸掛著的老舊吊扇吱呀作響。她的體溫透過一層貼紙,傳遞到他的指尖。 白椰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顫抖,抿下嘴唇,呼吸都放輕,把浸濕的紙巾貼上彩蝶。 盛悅什么都聽不見,兩人的距離近到她可以清楚看見白椰額角滲出來的薄薄的細汗。她聞到nongnong的檸檬汁的氣味,是白椰身上的,明明先前還沒有。 彩蝶飛揚在右臂。 白椰將紙巾和貼紙丟進塑料垃圾桶,往后挪動半步,擴大著安全距離,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 身體里的異樣被明確地捕捉到,他轉(zhuǎn)身將臉盆端去倒掉,又捧著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來回幾次,胯下那股沖動才平息下來。 真是要命。 真是變態(tài),他在心里罵自己。 怎么會有人才見人幾次面就對著人起立,怎么會。 他不知道接下來盛悅還想做些什么,他沒有張晉堯家里那些可供多人娛樂的電玩,也沒有紙牌和桌游,他的手機內(nèi)存甚至不夠下載現(xiàn)在市面上最流行的游戲。 他不知道盛悅想玩點什么,但心里明白自己可能什么都提供不了。 學習、繪畫。 他擅長的好像也就這兩點。 對面這個金主般存在的女孩,隨手花出去的錢解決掉他的燃眉之急。 白椰很茫然,他知道人與人的差距之大,自己也不是沒在張晉堯身上感受過,只是他現(xiàn)在覺得她花了錢,他總要做什么,主動點或被動點。 教她學習?不知道她多大,更不知道她學習的好壞。 繪畫?教她繪畫還是畫幾幅畫送給她? 要不還是等她提吧。 盛悅仔細欣賞著自己右臂上的蝴蝶,她很滿意勾著唇笑,圖案惟妙惟肖的,貼上去就跟真紋身似的。 她是不敢真去紋身的,她怕疼,又怕自己像趙安億那樣三分鐘熱度,紋上后要去洗掉,又疼又麻煩。 盛悅注重自我感受,短短一分鐘內(nèi),她根本想不到白椰腦海里堆積成山的想法,一個個壘高,又一個個擊落。 “你幫我拍照行么,我自己不太方便。”她把手機和dv都遞給他,壓根沒考慮過他會不會使用,在她看來,懂得使用這些數(shù)碼產(chǎn)品是這代年輕人理所當然要會的。 白椰聽話地接過,沒有拒絕她,當然他也沒有立場拒絕,問道,“怎么用?”手機的cao作大同小異,不過他沒接觸過dv。 盛悅朝他招招手,要他坐在她旁邊,“這里是開機,這是錄制視頻,這個拍照片,然后你按這里,就可以看照片,”她考慮到白椰不懂這些,最后說,“嗯,參數(shù)的話,就選自動吧?!?/br> 他以前經(jīng)常幫王姨家拍全家福,大家只需要板板整整地站好或坐好,臉上表情自然,整體構(gòu)圖和亮度滿意就行,照片總是很快拍好。 可是這個從大城市來的女孩太不一樣了,她對每一張照片的要求都極高,這張頭發(fā)亂了,那張表情不滿意。 她還給他找出許多照片范例,有她以前的寫真和日常照,劃拉著朋友圈能看見一連串。還有她今天想拍的同類型的照片,可他覺得那些女孩都沒有她美。 但他緘口不語,只是默默聽著盛悅給他講解,要他怎么拍,直到冷不丁地,她指著一張半模糊處理過的照片問他,“你覺得她美嗎?” 白椰不解,他的眼睛很干凈,干凈地看進盛悅的眼睛,從她眼神里讀出明艷艷的笑意和不正經(jīng)的認真。 那張照片模糊,但不難看出是一個未著下裝的女孩交迭著雙腿,寬松的上衣被鏡頭外的手拉扯著往下掉,整個胸部都要裸露在外。 意識到這點,白椰匆忙收回眼神,將手機推到盛悅身前,不自然地咳著嗽,整個臉都紅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白椰想她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像山泉里的瀑布,熱烈又隨心所欲,這樣的話,不管她問什么,他都會回答的。 但是他會回答不代表他知道怎么回答。 王姨家的兩個雙胞胎兒子偷偷在家看那種片子,被他撞見過幾回,然后他們齊齊扭過頭問他要不要一起看,隨口便用美和勁爆這兩個詞來引誘他。 電視機里傳出陌生女人的叫床聲,白椰覺得有些刺耳,搖搖頭說,“不了”,退出房間時依舊想不明白那種片子有什么好看的,他們甚至還會因為那些聲音而起反應。 所以什么是美? 給張晉堯補習文化課的時候,他會時不時戀愛腦發(fā)作,拿著唯一一張和喻歡的拍立得合照對他笑得春心蕩漾著說,“白椰,你看,我喜歡的人很美吧,不僅長得美,而且心靈美。” 白椰不太了解喻歡,只言片語都是和張晉堯相處時,從對方的喋喋不休里知道的。 盛悅沒得到回應,只好往他身邊蹭著靠近,抓撓著他的手臂,又問,“那你覺得我好看,還是她好看?!?/br> 這個問題回歸到好看與否身上,那么問題便簡單起來。人從來就是視覺動物,好看與不好看全憑個人喜好。 盛悅從來不屑于雌競,她只是覺得白椰的反應很可愛。陳嘉理那種人會分享這種照片給她看,而她哥則會因為陳嘉理在她六年級時給她發(fā)這種照片看而勃然大怒。 班里那些男生談論起性時都賤兮兮的,仿佛看過幾部片子,手沖過幾次,就了不得了。說話時總不避著人,盛悅偶爾路過時聽到,看見他們賊眉鼠眼的樣子就犯惡心。 白椰跟他們太不一樣了。 她覺得他就像張白紙,看張照片就會臉紅,她懷疑他是不是從來沒有看過片子。 盛悅只是想逗他,沒想著對方會給出什么回答,挪揄著收回眼神,卻聽到他給出意想不到的回復,“我沒看過你的?!?/br> 她震驚,但比起震驚,她更興奮,這他嗎太好玩了!比陳嘉理那種貨色有意思多了!比她以往接觸過的男性都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