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平時來找秦少的從來只有秦氏的許助理,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八成有詐! “你找秦少有什么事,我可以幫你轉(zhuǎn)達下?!?/br> “不是什么大事?!鄙蚰险岩矝]堅持,只是緩聲道,“勞煩你通知下秦少了,秦總讓他趕緊回家。” 啊這,正玩在興頭上呢,突然給人潑一瓢冷水——況且,秦少還是他們老大都要捧著的祖宗,借他們倆膽子也不敢這么說吧? 小弟想到齊岳老大陰惻惻的笑,脊背一涼,他遲疑片刻,拋下一句“你等著”,就溜進里面找老大救場了。 沈南昭看著他忙不迭地擠到一個花里胡哨的胖子身邊,神色緊張地揪著那人的衣服,湊近說了幾句話,期間還不時伴隨著指指點點的肢體動作。 隨即倆人都看向了他,沈南昭在兩人目光投來時,還微笑著頷首示意。 一轉(zhuǎn)頭,他的目光又恰好撞上了正在東張西望的秦軻。 霎時,探頭探腦的小狗動作一頓,瞬間豎起了飛機耳,隨即大氣都不敢喘,將視線緩慢平移挪開——活像是被抓包干壞事了一般,心虛且倔強。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秦軻瘋狂祈禱。 很遺憾,沈南昭不僅看見了,甚至他的視線從未挪開,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刀刃,直直穿透玻璃幕墻,輕飄飄地架在了秦軻脆弱的脖頸上,冰冷的刃鋒緊貼著肌膚,引起陣陣戰(zhàn)栗。 很好,已經(jīng)有膽深夜泡吧了。 沈南昭目光沉沉,依舊笑得溫和。 “秦少,外面有人說找您?!饼R岳拿不定主意,來的雖然不是許程楠,但畢竟人家是替秦總來傳話的,也算是提著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他尋思還是先和秦軻報告下。 只要秦軻一發(fā)話,他就有理由立刻讓小弟把這個掃興的家伙趕走。 他正滿懷期待地等秦軻出聲呢,沒想到,往日不近人情的二少,斜了他一眼,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皺眉反問道:“你也知道是找我的?” 這一句可把齊岳問愣了,怎么回事,秦少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也知道是找我的? 齊岳艱難地動用瓜子仁那么大的腦仁認(rèn)真揣摩了下語意,再聯(lián)系上下文,他輕聲嘟囔了一遍,還真就按照嘴瓢的慣性,補齊了整句話—— 你也知道是找我的? 那還不趕緊請進來。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齊岳剛想為自己的揣摩人心的手段驚嘆,下一秒?yún)s反應(yīng)過來,火燒屁股般呲溜地躥起來。他連聲催促著小弟:“去去去,把人請進來!”回頭又換上了諂媚的笑意:“嘿嘿,秦少,馬上馬上……” 沈南昭被小弟點頭哈腰地迎了進來,他們這邊的小sao亂,并沒有打斷其他地方的熱鬧局面。齊岳深知自己犯了蠢,不該再在這里礙眼,便腳底抹油,悄默聲兒地挪到旁邊一桌去了。 人聲鼎沸,沈南昭緩步走向了秦軻的位置。由于沙發(fā)前面擠滿了人,他便只能——或者說刻意,從秦軻背后繞了過來。 秦軻就像是正襟危坐的犯錯小狗,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他不敢回頭,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耳朵高高豎起。 是隨時準(zhǔn)備挨罵的節(jié)奏。 果不其然,沈南昭的腳步停在了他的側(cè)后方,是一個顯得足夠“尊敬”的位置,他緩緩開口道。 “秦少,秦總讓你不要在不三不四的地方亂逛,早點回家?!鄙蚰险迅裢庖е亓恕安蝗凰摹边@幾個字,引得旁人怒目而視。 “哎,你什么意思?一個下屬就敢對老板指指點點了?”齊岳原本正彎腰和人搶著酒杯,聞言神情迅速變冷,他哐地一聲將杯子撂下,周遭人頓時噤若寒蟬。他眸光陰沉:“你知道今天這是誰攢的局嗎?秦少的事兒,也是你配提的?” 你又算什么東西,也敢兇他! 話音剛落,秦軻瞬間炸了,但還不等他拍桌開口,卻被沈南昭一個輕飄飄的字當(dāng)場壓下。 “哦?”沈南昭絲毫不怵,他眉眼含笑,清涼的眼神先是掃過滿臉橫rou的齊岳,在他脖子上的大金鏈上停頓片刻,隨即緩緩落到了在一旁的秦軻身上。 “秦少那么有閑情逸致啊?!鄙蚰险研Φ?,“不知道現(xiàn)在打不打算回家呢?” 秦軻當(dāng)然聽得出那人話里的威懾,剛剛他有多囂張,現(xiàn)在就有多慫。方才還無法抑制的憤怒,瞬間成了被針扎的氣球,頃刻便xiele氣——死亡問答,吾命休矣! 但輸人不輸陣,能拖一時就一時! 南昭的脾氣他知道,他一定舍不得生太久他的氣! 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少梗著脖子,頭也不敢回,非常外強中干地飛速回了一句:“我等會兒就回?!?/br> 語速飛快,就像是后面有惡犬在攆。說到最后,他的尾音甚至帶著飄忽的氣虛。 很好。沈南昭也不惱,他似乎早有準(zhǔn)備,只是簡短地“嗯”了一聲,然后徑直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放在沙發(fā)椅背上。 秦軻只覺身旁一動,一件卡其色的西裝便搭在了他坐的側(cè)方靠背。他回頭看去,卻見沈南昭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正挽著衣袖往包廂外走。 小狗歪頭不解:“你去哪兒?” 沈南昭回頭粲然一笑,他眉眼彎彎:“秦少既然等會兒再回,那我也剛好可以下場玩玩。”話音落罷,他搭在胸前的手恰好松開,兩枚衣扣已經(jīng)解開,衣領(lǐng)松松垮垮地耷拉著,鎖骨以下的肌膚在燈光的照射下,有一種瑩潤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