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他對上了沈南昭泛起水霧的眼睛,又親了親他微濕的眼角,牽著他的另一只手往下?探去,兩人的指尖陷入了地?毯的長絨中。 “我特意選的,很柔軟。”秦軻解釋著,他觸碰著那?人的膝蓋,十?分貼心,“會不會硌,要?不要?換個?地?方?” 沈南昭的呼吸不勻,他想開口,卻只從喉間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聲音:“別……” 剩下?的話霎時?消失在?唇舌相交間,秦軻及時?封住了他的聲音,他用又用指尖摩挲著那?人的唇,臉上滿是濕潤的水漬,有悶熱的汗與眼角沁出的淚。 驗(yàn)收房間是個?體力?活,這樣下?去可別脫水了。 “南昭,來喝點(diǎn)水?!鼻剌V非常體貼地?將濕漉漉的他撈起,取過一旁的水杯,杯壁貼上他的嘴唇。 凈水機(jī)里40c恒溫的水浸入沙啞的喉嚨,順著食管滋潤著五臟六腑,沈南昭源源不斷汲取著甘霖,像是干涸地?里焦枯的青苗。 他忽視了秦軻眼中的情緒。 那?是一種極深的欲.望。 看著懷里的人乖順地?喝下?了一大杯的溫水,秦軻終于笑了,他將空杯擱在?床頭柜上,親昵地?用指腹擦去沈南昭唇邊的水漬。 他獎賞般親了親他的頰邊:“真棒。” 那?雙溫?zé)岬拇笫职丛?他的小腹處,秦軻略有遺憾地?感慨道:“還要?一個?小時??!?/br> “什么?”渾渾噩噩的沈南昭沒有思考的能力?了,他見?那?人再次俯身上來,眼里閃過一絲恐慌。 一個?小時?后,他終于體會到了秦軻話的意思,神情已然渙散,崩潰地?推搡著那?人的肩膀。 “滾、滾出去!”一滴汗珠在?推搡中驟然搖落,在?泛紅的肌膚上砸碎成四分五裂。 秦軻的眼里滿是侵.吞,他湊上前,吻著汗?jié)竦聂W角,彬彬有禮地?安慰著:“沒事?的,不怕。” “出去!”沈南昭的眼尾暈開紅色,他用盡全力?也沒法掙脫,像是在?岸邊脫水的魚,鰭一張一合,汗涔涔地?掙扎著。 而身上的人依舊不為所動,秦軻的目光包容又溫和,甚至還柔聲鼓勵著:“沒關(guān)?系?!?/br> 隨著一聲瀕臨崩潰的喘.息,沈南昭的身體抽.搐般彈動一下?,隨即眼中驟然失去了焦點(diǎn),他神情恍惚地?感受著濕意,眨眨眼,一滴淚便?無意識地?滾入發(fā)際。 秦軻低頭看了一眼,他輕笑一聲,體貼地?吻了吻沈南昭的眼角,喟嘆道:“真棒啊,南南?!?/br> * 江城的雨下?到了深夜,次日清晨,第一縷晨曦破開云端,徑直灑入室內(nèi),像是巨大的全景投影。 沈南昭的長睫輕顫,他緩緩睜開了眼,看著挑高的陌生天花板,思緒像是揉碎了的鏡子殘?jiān)?,被一塊塊地?拼湊出了破碎的時?間線。 他眨了眨眼,動作遲滯地?撐起了身子,卻絲毫沒有被全景落地?窗外?的磅礴景色吸引,視線反倒徑直落在?了身邊的置物柜上,隨即目標(biāo)明確地?探手過去。 沈南昭只拉開了抽屜瞥了一眼,隨即又逃避似的飛快掩上。不知為何,下?一刻,他近乎脫力?地?躺回床上,像是吊著的一口氣被抽離,茫然地?看著上方的虛無。 哪怕昨夜太過混亂,他的記憶也沒有出錯——他依稀記得,秦軻在?房間里早已準(zhǔn)備了東西,而且毫無疑問都是開封了的。 方才他再度確認(rèn)了這點(diǎn),此時?只覺得無比難過,哪怕想要?質(zhì)問什么,卻驚覺自己并沒有任何資格。 是他先選擇離開的,秦軻從沒有向他承諾過什么,哪怕回來了,那?人早有了其他的愛人,他又有什么權(quán)利去質(zhì)疑呢?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落在?了身上,似乎帶上無機(jī)質(zhì)的寒意,有些刺眼。沈南昭用手臂擋住了眼前,他抿著唇,顯得有些脆弱。 但脆弱背后,卻是比玻璃更為通透的鋒利。 他無需質(zhì)疑,需要?做的,就是把那?人搶回來。 不擇手段地?搶回來。 現(xiàn)?在?只是第一步……沈南昭似乎明確了方向,或者說?,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原定計(jì)劃不偏不倚地?前進(jìn)。 他放下?手,決定繼續(xù)投身于“戰(zhàn)場”之中,便?撩起被子準(zhǔn)備下?床。而等他看清身上大一號的藏藍(lán)睡袍時?,有片刻的怔愣,隨后他神情自然地?將敞開的領(lǐng)口往里掩了掩,遮住了或輕或重的痕跡。 坐在?床邊整理好著裝后,沈南昭一本正經(jīng)地?起身,可嚴(yán)肅的表情卻在?下?一刻被徹底摧毀。 只見?他腿一軟,踉蹌地?摔到了床邊。 臥室細(xì)微的響動像是啟動了什么開關(guān)?,只見?敏銳的大狗像是旋風(fēng)般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他穿著恰好合身的同款純黑睡袍,手里還端著半杯牛奶。 見?著沈南昭摔坐在?地?上,單手扶著床,似乎摔懵了,滿眼是難以置信的茫然,秦軻心里一軟,他隨手將牛奶擱下?,急匆匆地?沖了過去,將人摟到床上,半跪半蹲地?守在?他面前,有些擔(dān)憂。 “南南,怎么樣了?”秦軻有些焦灼,他用手掌捂住沈南昭的腰,“是不是這里難受?” 哪里難受……沈南昭感受了一下?,隨即詭異地?沉默片刻,開始轉(zhuǎn)移話題:“你去哪兒了?”剛一開口,他又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沙啞得不成樣子,像是在?砂紙上打磨一樣,模糊又干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