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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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許川的高考,她依舊問不出來什么, 只好轉(zhuǎn)而問點能讓翟清俊開口的。 “你跟小川吵架了嗎?” “沒有,我們很好?!?/br> 翟清俊回想過去這段時間,他們甚至比之前關(guān)系還要更親密,每天吃住都在一起,晚上許川睡著的時候還會下意識把手搭在他身上的。 那么好,為什么突然消失。 汪瑩只好改口安慰:“小川應(yīng)該就是臨時有事,可能被mama接走了也說不定,應(yīng)該過段時間就回來了,畢竟家還在這邊呢?!?/br> “不?!钡郧蹇u了搖頭,他捂著臉:“不可能的,他有事會跟我說的。他就是不見了,媽,你懂嗎?我能感覺到,我找不見他了?!?/br> “……” 汪瑩沉默了很久,目光落在他身上,看著自己已經(jīng)徹底長大成人的兒子,她幾次張嘴,又噤聲。一種無力感襲來,就像翟清俊能感覺到他抓不住許川一樣,她感覺到自己抓不住兒子了。 他就這樣坐在他眼前,但他的思維也好,行為也好,一切似乎都不再是她這個mama可以控制得了的。 “……你跟小川,”汪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干澀的嗓子,她眼睛不自然地快速眨了幾下,想要掩蓋住內(nèi)心的緊張,“你們,如果就是普通朋友的話,你不應(yīng)該管人家這么多?!?/br> 她說完,翟清俊忽然松開了捂著臉的手,他眼睛不太適應(yīng)光,緩了幾秒。 看著他的反應(yīng),汪瑩心極速下沉。 終于,翟清俊開口了。 “我跟許川,不止是普通朋友?!?/br> 沉到底了。 汪瑩又動作緩慢地喝了一口水,她微微偏開頭去,很快地?fù)P手抹了一下眼角。 “那你想怎樣呢。”她忍著難過問。 翟清俊看向她,眼底有些紅,是熬出來的血絲。 “……我想跟他說,我好像知道他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了?!?/br> ——翟清俊,沒有好兄弟之間像我們這樣牽手。 ——也沒有好兄弟之間,像你對我一樣好。 也知道為什么看到兩個男人接吻后,再看到許川,會有奇怪的情緒。 知道為什么每次自己摟著許川說“好兄弟”的時候,許川的眼中全是妥協(xié)。 知道為什么他說“繼續(xù)當(dāng)朋友”時,許川會偷偷轉(zhuǎn)過去擦眼淚。 他都想通了。 他想找許川聊聊。 他有好多問題想問,比如—— 許川是從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 以及, 許川的秘密,為什么沒有告訴他。 說好了明天的。 怎么突然的,他們就沒有明天了。 …… …… 起初只有翟清俊一個人把許川的離開放在心上,但當(dāng)半個假期過去,許川依舊沒有現(xiàn)身的時候,李文豪他們幾個開始覺得奇怪了。 腦子空當(dāng)下來的時候,突然就會想起:許川去哪了,怎么好像很久沒見許川了。 翟清俊整個暑假哪里都沒去,他堅持每天去許川家敲一次門,堅持每天給許川的微信發(fā)很多消息,堅持每天看一遍許川本就空空蕩蕩的朋友圈。 抱著渺茫的希望等待某一刻許川會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世界里。 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翟清俊帶著通知書又一次奔向許川家。 他剛出電梯就聽到有不小的動靜,心臟當(dāng)即砰砰直跳,他腳步都虛浮了起來。 “許……” 兩步路的距離,他近乎小跑過去,對上了身著搬家公司工夫的幾個工作人員,余下的字就吞回了嗓子里。 “找人?”其中一個人問他。 翟清俊走到門口,往里看了一眼,家具幾乎搬空了。 “要搬到哪去?”他表情看上去很呆愣。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他手里紅色封皮的通知書,目光在他臉上掃了一圈。 “你朋友?。俊?/br> “對。”翟清俊著急地問:“要搬到哪里去?” “業(yè)主搬哪了我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這房子大概是賣掉了,這些家具都是要出掉的。” …… 翟清俊帶著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原路返回,一路上他大腦空空蕩蕩,好像什么都沒想,但又好像被什么情緒填滿了。 那天之后,他很意外地生了一場病。 翟清俊身體素質(zhì)一向很好,這次一燒,一整夜都沒退下去。 汪瑩夜里守在床邊,他燒糊涂了,嘴里一直嘟噥著夢話。 她低下去湊在他嘴邊聽—— “好渴,買瓶水,給許川帶一瓶?!?/br> “等會去吃飯,不要芹菜,許川不吃?!?/br> “……” 日子一晃到了九月。 許川家早已搬空,里面時常有施工隊進出,翟清俊沒有再上去過,只是是不是去樓下晃一圈,抬頭看一眼六樓。 他離開前季叔的小店也一直關(guān)著門,聽汪瑩說,他剛到北京,季叔的小飯店就又重新開張了。 翟清俊在電話那頭笑,說這小老頭真是夠可以的,明晃晃地躲他呢。 大學(xué)剛開學(xué)前兩天兵荒馬亂的,翟清俊第一次住宿,躺在狹窄的小床上失眠了一整夜。 隔壁宿舍有兩個人是高中同學(xué),一起考過來的,做什么都結(jié)伴,翟清俊總避著他們走,一見到就會讓他想起許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