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清俊情緒就擺在臉上，他不同意。

    不對，不只是不同意，他還很不高興。

    他沒讓許川猜，下一秒就說：

    “別再拿明天騙我了。”

    許川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踩在雷點上了，他懊惱地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這次不騙你?！彼胪炀纫幌?。

    翟清俊臉色一黑：“那你就是承認(rèn)上次是故意騙我的了?！?/br>
    “……”

    許川說不出話來。

    “你想走，可以?！钡郧蹇≌f，“把我今天問你的問題都回答了，我就讓你走?！?/br>
    “……”

    擺明了為難他。

    “八年前的話，我忘了?！痹S川說著，指節(jié)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翟清俊肩膀被他捏得很痛，但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以至于許川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動作。

    “繼續(xù)。”

    “留學(xué)沒告訴你，是因為……”許川大腦中瘋狂搜尋著一個合理的借口，“我怕……”

    他怕見了翟清俊就走不了了。

    怕見了就沒有離開的決心。

    他怕看到翟清俊不開心的樣子。

    怕自己的離開會讓他難過，又怕他不難過。

    怕太多了，哪一條都說不出口。

    他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傷口又滲出些血滴，他自己沒意識到。

    翟清俊聽著，看著，默不作聲地給他擦了擦。

    “我知道了?！钡郧蹇≌f。

    許川一愣，腦子里一點都不明白，但還是松了口氣。

    “你就說，最后一個問題?！钡郧蹇≌f。

    是不是因為不喜歡了。

    許川篤定了自己的回答，他張了張嘴就要說，但話到嘴邊時，眼睛卻無意識地和翟清俊的眼睛對上了。

    后者眼中全是期待，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看上去像小狗的眼睛一樣真誠又清澈。

    許川恍然回神，他又要騙翟清俊了嗎？

    翟清俊說最討厭他騙他了。

    嘴邊的謊話就這樣被打回，再不見蹤影。

    他緊張到神經(jīng)完全緊繃著，拼命對抗著在身體和大腦四處作祟的酒精。

    他看著翟清俊。

    看到翟清俊在他長久的沉默后，突然笑了。

    笑得很熱烈，很開心，像八年前的翟清俊贏了球之后的笑，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你喜歡我?！彼粗S川的眼睛，蠱惑似的說。

    許川被他的笑晃住了，說不出一句反駁來。

    下一秒，他被身前的人傾身壓倒，手肘脫力，后背懸空不知落點，恐懼感不過半秒就被翟清俊放在他身后的手掌驅(qū)散。

    他胸口一窒，壓得他呼吸困難。

    “許川，你就是喜歡我，八年前你的秘密就是喜歡我，現(xiàn)在也喜歡我?！钡郧蹇〉暮V定的聲音從他耳側(cè)響起，很近很近，近到幾乎要直接把話砸進他的大腦似的。

    這次他不需要許川的肯定了，他嗅到許川身上熟悉的味道，埋在他頸窩蹭了蹭，許川身上少有的熱乎乎的，以前他總是手腳冰涼；許川身上的味道讓他很著迷，離不開了似的，不愿意撤開一點，這種緊到極致的擁抱讓他內(nèi)心前所未有的充盈。

    翟清俊鼻頭一酸，遲到了很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將他淹沒。

    許川聽到耳邊有很微弱的哽咽聲，他感覺更像是在做夢了，翟清俊怎么可能會哭呢。

    但哪怕是在做夢，他也不愿意聽到。他心疼的控制不住雙手，無意識的就環(huán)上了他的腰，在他后腰處輕輕安撫地拍了拍。

    他感覺到翟清俊的一只手扶在他腰側(cè)，有點癢，他不自覺地動了動腰。

    但那只手又很快地貼上來。

    許川又想躲開，但想法還沒成型，他就不敢動了。他感覺到那只手從他腰側(cè)移動到了另一個地方，他頓時睜大了雙眼，一動不敢動。

    這次不用問了，他好像知道翟清俊想做什么了。

    今天短短幾個小時，給他的刺激大過這八年來的總和。

    許川抓著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推開。

    但翟清俊一言不發(fā)地和他犟，手就是一寸都不移。

    不光不移，還抓了一下。

    許川差點喊出來。

    “不行，不行……”他急得額頭都滲出汗滴了。

    翟清俊微微從他頸側(cè)離開些，撐起上半身低頭看著他，眼里是看好戲似的不懷好意的笑，明知故問地問他：“又不行？這次又為什么不行？”

    不等許川憋出下一句完整的話來，他就反抓住了許川的手，往一邊帶。

    “又要給我扣帽子，說我不是？”翟清俊好像一點不害臊似的，臉都不紅，“我都這樣了，這帽子我可不戴。”

    許川急得要哭出來了，他本來就不善言辭，今天的翟清俊又格外不講理，他就算腦子清醒著都沒法從他嘴里討到好處，更別說還被灌了酒。

    真是眼淚急出來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辯駁。

    只能讓翟清俊對他為所欲為。

    起初還算溫柔，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就變了，粗魯?shù)膭幼?，許川感覺毛衣領(lǐng)口都要被扯變形了，某一刻真的感覺到了切實的恐懼時，他多年來都不肯多流的眼淚，今天像是攢足了勁兒要流個夠似的，拼命往下落。

    他試著推了幾次，翟清俊依舊像堵墻，他的努力都是徒勞。

    “別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