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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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君一聽,更慌張了。 她的表情和動作毫無破綻,如果不是昨晚聽到些什么,商昀秀現(xiàn)在可能會覺得她可憐。不過,看在她昨晚沒硬把那杯水端進來的份上,商昀秀暫時可以忍一忍。 “那這樣,我在這給你開間房,你住著等我,忙結(jié)束我們一起回平陽?” “嗯。謝謝傅榮卿,謝謝您?!绷滞窬ブ笕谷箶[又想磕頭,自從離開祥樂匯以后,丁點事她都會選擇磕頭答謝,看著卑微、唯諾,和以前鏗鏘不羈的性格相差甚遠。 商昀秀沒工夫深入琢磨,選擇性地上了洪齊柏身后的那輛車,副駕駛的人扭頭過來時,商昀秀微微一愣,“科林先生?” “時隔好久,我們又見面了,商老板?!笨屏窒壬_門下車,守在一旁的人幫忙打開了后座,他彎腰坐進來,給商昀秀摸了一支煙遞過去,“洪老板說你身子不舒服,我還以為這次你不會來?!?/br> 商昀秀:“原本是來不了,可聽洪老板說科林先生特意邀請,我總不能薄了您的面子啊?!?/br> “客氣客氣,商老板真是客氣。”科林先生沒有要等的人,他吩咐司機開車,接著說:“我是前兩天來的汴城,奈何昨天有事回去了一趟,我的船比你們的早一個鐘?!?/br> “那您…?” “我就是在這兒故意等你,商老板,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我始終覺得和你合作一定會很愉快?!?/br> “科林先生過獎?!?/br> “我記得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叫做一回生二回熟?我看也不用左一個先生右一個先生地叫,比起這個,我更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北特。” “那不行,大家都叫科林先生,我叫名字不禮貌?!鄙剃佬阒x過他的好意,“這次怎么沒見辛苗和您一起?” “他啊,又鬧脾氣了,在平陽。” 車子開進路森公館的大門,這個地方不屬于私人,通常情況下,有什么聚會以及大事開會都會選擇這個地方,不僅大還安靜。 眾人吃完早飯,時間趕得急,開始第一場小會,商昀秀被安排坐在科林先生的左手邊,位置靠前,就連洪錦文的位置在他下邊。商昀秀像是才看到洪錦文,面上不卑不亢和他輕輕點頭,繼續(xù)聽主位的洋人講話。 一場會下來可以總結(jié)兩點,上半場分析平陽經(jīng)濟現(xiàn)狀,下半場討論各大家在平陽總經(jīng)濟的占比。 生意場上的法則,足夠的實力才有更多話語權(quán),而四大家當中,傅家涉獵廣泛,服務(wù)人群,上到貴族下到平民的吃穿用度,幾乎滲透了各行各業(yè)。顯然,話語權(quán)在傅家手里。 聽他們分析到這里,商昀秀終于明白為什么平陽商人怎么多,偏偏會聯(lián)合擠兌傅家。 這樣的分析拆解一直持續(xù)了一天,中心目的就是搞垮傅家產(chǎn)業(yè),這樣一來,低層商人都能分一杯羹。 商昀秀不信有這么好心的資本家,不過在徒手畫大餅,誰信誰蠢。 晚上有聚會,中間有兩個小時的空閑,商昀秀想看一看傅二爺去哪里了,在館中轉(zhuǎn)了許久也沒見到人。宴會進行到一半,商昀秀突然發(fā)現(xiàn)臺上那個彈鋼琴的人有幾分像傅榮卿,他捏著一杯酒慢慢路過,偏頭看一眼。 不僅戴著洋人專屬的白色假發(fā)套,還化了妝,個性的絡(luò)腮胡更是說不出的滑稽,滑稽又不失一點優(yōu)雅。 “這位先生想聽什么曲子,我給你彈?”傅榮卿的口音很奇怪,像一個努力說中國話的外國人,每一個字音都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商昀秀這下徹底把人認出來了,但他沒傅榮卿那么膽大,生怕被人注意到,只眼神和他對視,露出一抹欣賞的笑,隨即走開。 能見到人就好,就怕傅二爺不冷靜,即便是多余的擔心,商昀秀也是怕。 這種無意義的晚會第二天還有好幾場。會議內(nèi)容和昨天大同小異,特意安排更多的聚會交流時間… 商昀秀一想便想通了,估計是有意營造其樂融融的氛圍,潛移默化籠絡(luò)人心。 林婉君在碼頭老實待了兩天,第三天回程,先等到了洪齊柏,兩人在客房發(fā)生了爭執(zhí),林婉君力氣不及,被對方一巴掌拍翻了。再見到商昀秀時,哭得直哽咽。 而商昀秀被洪錦文喊住了腳,倒是沒多說什么,路過時意味不明夸他好本事。 人不能一味地得罪,商昀秀退了一步,不給洪錦文添堵,選另一艘船上去。洪齊柏后腳跟上了,追在后面解釋:“商昀秀,我沒怎么她,這個女人就知道哭,煩死了?!?/br> “洪少爺,以您的身份,應(yīng)該上那艘船。”商昀秀頓住腳步,卻看見那艘都是大人物的船離港準備出發(fā)了。 他遂沒話說,繼續(xù)往里去。 以往的情意大概只能夠支撐他幫林婉君這最后一次,再沒有以后了。因為要顧著她,商昀秀沒空留意傅榮卿到底上了哪艘船… 他揪著心,隨便洪齊柏怎么喋喋不休,不再多說話。 第57章 被擋住的傅榮卿 傅榮卿確實摸上了另一艘船,但那幾個人聚在一起光顧著客套,實在沒有什么有價值的談話內(nèi)容可聽。他知道洪齊柏和秀秀上了同一條船,記掛著秀秀的安危,于是沒待多久乘坐事先準備好的小船等商昀秀所在的那條趕上來。 “商老板,我有話和您說?!?/br> 這邊,林婉君被送到頭等艙臥室門口,在商昀秀轉(zhuǎn)身之際叫住他。一路過來,她的臉上自始至終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焦慮,商昀秀察覺了,只是沒有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