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你可能認(rèn)錯人了?！鄙剃佬愕ㄗ匀粼俳榻B自己一遍，介紹完拂下他的手。

    “認(rèn)錯人了？”傅榮卿徹底亂了。

    商昀秀語氣陌生，得像在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在搭話，他好像只是長著一張商昀秀的臉，神態(tài)和說話的語氣跟真的商昀秀有一點(diǎn)區(qū)別的。但這些區(qū)別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計，頭發(fā)長了，語氣變了，戴著眼鏡又怎么樣？

    “別騙我了商昀秀，我知道你是?！彼麖堥_手臂，就這么擁著他，將人抱緊，輕輕用臉摩挲他的頸側(cè)，“秀秀，別這樣，別對我這樣...”

    “不是，”商昀秀推了一把也沒能將人推開一點(diǎn)，“傅榮卿，我說我不是...”

    “不可能！”傅榮卿伸手要解開他的衣裳，秀秀胸口有槍傷，再怎么治愈總有痕跡留下。

    他瘋了一般想求證，求證一個夢里出現(xiàn)千百次的人真的死而復(fù)生，他會喜極而泣，然后用最輕松的語氣說：我就知道你沒死。

    “傅榮卿…不…”商昀秀誤會他的動作了，他以為傅榮卿扒他衣服是打算當(dāng)場要了他。

    他沒見過傅榮卿這么瘋的模樣，嚇得屏住了呼吸，又因拒絕得太急，喉嚨泛癢咳嗽不斷，臉頰漲紅了，明顯喘不贏氣兒。

    宋靈聿怕出事兒，一直跟著，聽到動靜也急了，見錢家這個小少爺喘不過氣，慌忙之下將傅榮卿拉開，“榮卿，你先松開人！”

    傅榮卿聽不進(jìn)去，更不可能松手，他一心只想解開扣子，好好看看到底有沒有疤痕，到底是不是他的秀秀。

    宋靈聿：“松開，榮卿，要出人命了！”

    這幾個字有效果，傅榮卿一頓，大夢初醒一般松了手。商昀秀貼著墻滑到地上蹲著，依舊捂著胸口咳嗽不斷，臉紅得滴血。

    錢世元沒等到商昀秀回來，自己腿腳不好，就讓徐敏過來找人，見此情形她也急，扶著商昀秀的背，拍了拍：“藥呢，藥放哪里了？”

    商昀秀扶著她的手，“爺爺包里?！?/br>
    徐敏清捂著他的唇，止住了急促地呼吸將人帶走，傅榮卿不許，追出去幾步，宋靈聿見他狀態(tài)不對，一把拽住胳膊，“榮卿，你冷靜點(diǎn)，他都被你嚇發(fā)病了?！?/br>
    “他說他不是商昀秀，他怎么不是……”傅榮卿心底升起一抹難挨的心酸，絞著他的心臟，胸腔一整塊都疼得呼吸困難。

    現(xiàn)在的痛楚完全不亞于當(dāng)時他承認(rèn)商昀秀離世……

    “好，別急，我們再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是的話他不認(rèn)你，又是哪里出了問題，事出總有因，你先別急。”宋靈聿想先將人穩(wěn)住，琢磨著這兒到底還能不能待。

    他找了個由頭，和傅榮城說一聲帶著人先走，出來的時間比預(yù)想的早，秦巖珺卻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外邊這么冷，宋靈聿多看了他兩眼，“什么時候來的？”

    “剛到不久?！?/br>
    宋靈聿伸手背貼著他的臉，冰涼一片，“榮卿開了車，你不來我也能回去?！?/br>
    傅榮卿心情不佳，扭頭去開自己的車。

    —

    商昀秀吃了藥，坐了十來分鐘緩解不少，咳嗽完胸口一片悶悶的痛，漲紅褪下臉上只有一片蒼白了。

    錢世元不清楚來龍去脈，憂心問：“好端端的怎么回事??？”

    徐敏清來得晚，她也不清楚，“我去就見傅榮卿和那位宋先生都在，情況又急，沒來得及細(xì)問，直接把人帶過來吃藥了?！?/br>
    “傅榮卿？”

    錢世元揣了一早上的疑惑，在現(xiàn)場沒問，回去的車上也沒問，到家后，商昀秀飯后服藥準(zhǔn)備睡下了，他才敲門進(jìn)來，“你就和我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

    在醫(yī)院治療那段時間，商昀秀幾乎日日念叨傅家那小子，回來當(dāng)天更是，迫不及待就找了去，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督軍府一路回來，商昀秀藏得再好也逃不過他的法眼，失魂落魄得像丟了魂似的。

    “別想用一句‘沒事’糊弄我，騙不住我的，”錢世元拖來一把椅子坐在他邊上，“到底是不是他移情別戀，你去找他那天，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了？”

    商昀秀沉默好久，感情上的事兒按理說不該錢老爺子cao心，可除了他，商昀秀也找不到別人說。

    “這是他的選擇，并且我覺得這個選擇很好，對他，對整個傅家來說都是一個聰明的決定。”商昀秀斟酌半刻，“錢爺爺，傅榮卿沒做錯什么， 我和他算是結(jié)束了，你別去問他，也別再提商昀秀這個名字?！?/br>
    “這就結(jié)束了？他選擇了什么？”錢世元問，“你不說，我現(xiàn)在就去問他?！?/br>
    “別…”

    商昀秀一時覺得沒什么好藏著掖著，就把那天在街上的事兒一五一十告訴他，絲毫沒有添油加醋，陳述完還夸孩子可愛。

    錢世元先是皺眉，再是琢磨他的話里的真假，不大會兒狐疑道：“你是說，那小子結(jié)婚，還有了個一歲多的孩子？”

    “嗯。”

    錢世元再問，“是不是看見報紙上也這么說？”

    “嗯?！?/br>
    “那報紙上只說傅家少爺結(jié)婚生子，可你難道不知道，傅家有兩位少爺嗎？”錢世元還當(dāng)是什么事兒，搞明白后反而笑得合不攏嘴，“昀秀啊，這回是你的不對，傅榮卿哪能娶妻生子，就是家里的門檻踏破了，他那心啊，也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