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校(三)
老嫗右手舉著櫻枝,頂部系著的白條隨著她的動作而飄動,似乎在做什么儀式,她喝一口米酒, 又從一旁的盒子里抓了一把白錢,往前拋撒,隨后站到另一邊開始跳怪異的舞。 嘉卉終于看清老人前面的是什么。 一個人男人,一具發(fā)白腫脹的尸體,嘴里填滿谷糠,眼睛鼓大,巨大的眼球凸出來,始終不能閉上。 幾張零星的白錢落在上面,似乎在訴說他的死不瞑目。 “你知道他為什么死嗎,就像是你以為知道桐原家一樣” 巨大的櫻花樹又飄落幾片落葉,女孩的眼瞳猛地張大,嚇得猛地往后倒去。 桐原抓住嘉卉的手,才沒有鬧出大的動靜。 兩具年輕的身體相觸,本應是熱的灼燒,此時卻更像是一個身處地獄的惡鬼伸出冰冷如同尸體的手,拉扯撕咬著另一個驚恐的靈魂。 到這里來吧,到地獄來吧。 回到畫室,嘉卉表面已經(jīng)平靜很多,她伸手想端茶,手卻在發(fā)抖,她自己似乎沒有發(fā)覺,仍然把已經(jīng)冷透的茶倒入口中。 “以后別再來這里,嘉卉”桐原背對著嘉卉,拿著畫筆,刷刷地在白紙上落下狀似無意義的線條。 嘉卉或許連話都沒有聽清,就本能的往后縮兩步,一雙眼睛驚恐地望著出聲的人。 大約過了半分鐘,她才反應過來。 她身體抖得厲害,那雙漂亮得無趣的眼睛卻執(zhí)拗地盯著桐原,“即使這樣,就因為這樣,我有一定要堅持的理由”。 “我想要的那個人,他們不會允許的”她微微偏頭,仿佛將這件事說出口十分地難為情。 “一定要堅持的理由” 桐原停下手,轉(zhuǎn)過身看著嘉卉,一雙寒冰的眼睛滲著隱藏不住的惡和嘲弄,他有著少年人修長的身軀以及輪廓分明的五官,但從他的身上長出了一個干枯陳腐的老人。 “你要我和你去欺騙,去撼動那些盤根錯節(jié)百年的舊制,就為了來換取你這廉價的,連說出口都難為情的喜歡,你這小孩子玩鬧一樣的喜歡,你這青春期隨時可能變心的喜歡” 桐原半跪下,眼睛如同殺人的猛獸一般盯著嘉卉,伸手掐住她的脖頸。 “你知道,剛才有人在這個宅院里死了嗎” 桐原看著在他手下掙扎的女孩,手臂冒出青筋。 “桐-原” 那張美麗的臉漲得通紅,嘴大張著,急切地妄圖獲得空氣。 一開始,她把手放在桐原的手下面,試圖推開他的手,但很快,她因為缺氧而變得意識模糊。 她的瞳孔無意識地張大,渙散,眼角變得湫紅。 作惡的人放開手,嘉卉下意識拉扯著身前乳白的毛衣,劇烈的咳嗽起來。 嘉卉的口大張著,氣喘吁吁,她臉上有些臟,原本齊整的盤發(fā)額頭散下幾縷,落在脖頸細膩的白rou上,上面兩圈紫紅的淤痕格外顯目。 最出格的是她的身前,顫巍巍的兩團跟著呼吸起伏,抽絲的毛衣帶出一條窄卻長的洞,讓鼓囊囊團玉從縫隙中鼓脹出來。 yin辱而情色。 桐原對于性的興趣不大,甚至很多時候可以說冷淡。 但這時,想到要是能讓這個生活在伊甸園世界的“貞節(jié)天使”體驗真實世界的骯臟,讓她天真到愚蠢的嘴里填滿白的污穢,他連血液都沸騰起來。 他知道這不是愛,或許連性欲都不是。 這是毀滅。 這是倀鬼想要將一切白的染黑,一切好的砸個粉碎。 嘉卉對上桐原的眼睛,顯然受到驚嚇,手放在身前,縮著身體往后退,直到抵住畫室的木墻。 但那侵略的目光被沒有移開,反而更加直白的落在女孩身上,如同陰冷的觸手,爬遍她身體的每一寸。 窗戶吹進來的風已有些涼意。 外套被蓋到嘉卉的臉上,“走吧,嘉卉,別再對我說那些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