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書正一個人在包廂吃著晚餐，剛才他爸碰到個熟人，去隔壁喝酒，估計沒那么快能回來。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

    見到蔣晏出現(xiàn)在門口，沈慈書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蔣晏喉嚨隱忍地滾動了下，積攢在胸口里的那股急躁在看見沈慈書的一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干巴巴地開口：“沒什么，我聽說你在這里吃飯，所以過來看看?！?/br>
    沈慈書看蔣晏的眼神有些復雜。

    當?shù)氐娘埖赀@么多，蔣晏怎么就正好來了他們吃飯這一家？

    不等他細想，蔣晏忽然說：“聽說你剛剛碰見了舒淳？”

    沈慈書頓了頓，本來想問蔣晏怎么會知道這件事，忽然想起剛才在走廊里碰見的舒淳，他隱隱猜到什么，不自覺握緊手里的筷子，沒有說話。

    蔣晏放在桌上的手抓緊餐布，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開口問：“你們剛剛聊了些什么？”

    沈慈書似乎不想提到這個話題，“沒什么?！?/br>
    蔣晏無數(shù)的話涌上喉嚨，可是看著沈慈書抗拒的表情，苦澀地笑了笑，“算了，你吃飯吧?！?/br>
    沈慈書斜睨了他一眼，“你不走？”

    這個時間，蔣晏應該也在吃飯吧。

    蔣晏輕輕搖頭，“不走了，等你吃完我送你回去?！?/br>
    沈慈書重新拿起筷子，隨口說：“不用了，我家司機來了，他會送我回去。”

    沈慈書沒有注意到，他說完這句話后，蔣晏的眼睛更紅了，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絲。

    但蔣晏還是沒有離開。

    包廂里一片安靜，仿佛落根針都能聽見聲音，只有餐桌上碗筷碰撞的清脆聲。

    也許是因為蔣晏在場，沈慈書沒吃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讓服務員來結賬。

    坐電梯下樓的路上，氣氛有些安靜。

    蔣晏忽然說：“剛才舒淳給我發(fā)了段錄音.......”

    話音落下，面前的沈慈書身體微僵。

    他想起舒淳跟他說話時在口袋里微動的手，似乎已經(jīng)猜到是什么錄音。

    沈慈書沒有回頭，他從鏡子里看著蔣晏的臉，對方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自顧自地說：“你說不會原諒我，也不會跟我在一起。”

    沈慈書不算太意外。

    剛才蔣晏說的時候，他已經(jīng)猜到舒淳給蔣晏發(fā)了兩人對話的錄音，不然蔣晏不會這么著急趕過來。

    說不定連這次偶遇也是舒淳故意制造的，就是為了錄音給蔣晏聽。

    沈慈書頭也不回地說：“我說的是實話?！?/br>
    能跟蔣晏心平氣和說話，已經(jīng)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蔣晏扯出個慘白的笑容，“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沈慈書想也不想，“沒有?！?/br>
    蔣晏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血絲迅速占據(jù)了眼睛，透出點令人發(fā)寒的血紅，猶如一直即將發(fā)瘋的野獸。

    就在沈慈書以為蔣晏會干出點什么事情的時候，電梯“叮”地一聲打開，他從沈慈書身邊擦肩而過，快步離開了電梯。

    看著蔣晏高大落寞的背影，沈慈書胸口忽然有些發(fā)悶。

    明明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蔣晏在不舒服什么呢？

    原本以為接下來幾天蔣晏不會再來了，但第二天他就像沒事人一樣，再次出現(xiàn)在沈慈書身邊，好像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從來不存在。

    沈慈書心想，蔣晏好像真的有些變了。

    這天沈慈書像往常一樣來上學，班主任忽然在教室里宣布，學校打算組織一次高一的春游。

    這話一出，班里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沒什么比出去玩更讓人興奮的。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沈慈書不出意外的看見了蔣晏。

    蔣晏喉嚨滾動了下，“三天后是我生日，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嗎？”

    看著他帶著期待的眼神，沈慈書沉默了幾秒，“下周一我們班要去春游?！?/br>
    蔣晏張了張嘴，“春游？”

    沈慈書嗯了一聲，“全班都會去?！?/br>
    蔣晏的目光不由得黯淡下來，他竭力克制住心中的失落，很快他就擠出一抹笑容，“要去多久？”

    沈慈書想了想，“當天應該就回來了?！?/br>
    蔣晏輕輕點頭，夾雜著難以察覺的落寞，“我那天來學校送你吧。”

    不等他說完，沈慈書打斷道：“不用了，我們在學校門口集合，不會出什么事的?！?/br>
    蔣晏表情僵在臉上，良久，啞聲說了句好。

    春游這天，沈慈書早早就出發(fā)了，他來到學校，班里大部分人都到齊了。

    門口聚集了不少車，沈慈書沒有看見，有一輛熟悉的黑色商務車夾雜在其中。

    蔣晏坐在后座，透過車窗望著校門口的沈慈書，他在跟旁邊的同學說話，看起來就像個普通高中生似的，沒人知道以前發(fā)生在他身上那些殘忍骯臟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校車來了，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上車，蔣晏拿出手機，給一個號碼發(fā)了條短信，“幫我好好盯著沈慈書，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時間告訴我。”

    那邊很快就回復了，“我知道了。”

    等校車消失在車流中，蔣晏才收回視線，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到了目的地已經(jīng)快中午了，班主任吩咐大家把帶來的東西統(tǒng)一放在一起，方便待會兒的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