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葬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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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燈都亮著,太過刺眼,亮得費盡殯儀館所有電量。 唐佳汶提著滿滿一桶殘骸出來,零星的血污都集中在她半裸的身體中部,而搖晃的污水則打濕了她的牛仔褲,又黏又冰。 唐佳汶沒忍住低咒了一句。 抬頭,就看見金屬床上坐著一個,呃,全裸的男人,不對,女人,短發(fā)的女人。 看起來比唐佳汶還慘,整個人就像剛從那桶腥臭發(fā)黑的血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在滿是驚悚的寂靜中,唐佳汶默默放下膠桶,走回廁所脫掉牛仔褲,當做浴巾濕水擦干凈自己,直接套上備用的工作服出去,手上又拎著一桶干凈的水。 她知道那個憑空出現(xiàn)的女人并非異類,在弄清楚她是什么東西之前,還是讓她穿上衣服比較好,不然看起來太可憐了。 略過更應費心的尸骸,唐佳汶拿著濕抹布走到那個女人面前。 “喂,要不要擦擦臉……” “……”那人傻愣愣地睜著眼,一副始終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傻乎乎的。 盡管滿是血污,看五官也是個漂亮孩子,比唐佳汶小得多。 “喂,不回答我上手咯,臭烘烘的……”沒等她轉(zhuǎn)動眼珠子,唐佳汶就不溫柔的糊上毛巾,大力地挨著挨著擦拭,搓了幾次水才滿意看到的干凈臉龐。 蒼白的燈光下是一張水嫩得透亮,通紅的臉,被唐佳汶把發(fā)際線臉周擦的滾圓,滑稽中帶著幾分童稚,長得就還是很普通,圓圓的眼睛圓圓的唇。 “還沒我好看就敢袒胸露乳,不害臊!”唐佳汶懶得給她擦身子,直接把毛巾包住她的手腕,將人拖進廁所旁邊的淋浴室,“要我手把手教你怎么洗澡嗎?” 聽懂了,那人搖搖頭,萬分自覺地拿過花灑扭開開關(guān),被淋了滿頭冷水也沒反應。 她體溫低,就算不是好姐妹也不是普通人,唐佳汶揉揉眼睛,癟癟嘴,順便洗了手,出去收拾那個……怪慘的姑娘。 首先把房間的燈調(diào)節(jié)到工作模式,再把桶里大塊大塊分離的殘骸撿出來擺好,不管是光骨頭碎骨頭還是帶rou的骨頭,認認真真放在它該待的地方。 然后拿紗布綁在空水桶上,把膠桶里稀碎的殘渣濾出來,忙完后已經(jīng)腰酸背痛了,想到拖把池里的慘像,又哭天搶地地弓著背準備去廁所里撈渣渣。 結(jié)果,那孩子高高興興地坐在馬桶上晃著小腳丫,因為陰氣骯臟不堪的拖把池角落已經(jīng)干凈得能映出人影。 水池里自然啥也不剩。 “……”唐佳汶喉嚨發(fā)燙,溺不出半句話,雙腳柔軟的差點給她跪地行大禮。 她打哈欠了,唐佳汶才清醒過來,啥也沒說轉(zhuǎn)身回金屬臺,抓著床沿對著女尸半邊森森白骨的頭顱發(fā)呆。 天快亮了她該下班了,周師傅一來,她就又要關(guān)禁閉扣工資咯,真好。 噠噠噠,那個光屁股小女孩屁顛屁顛跑過來,二話不說抱著唐佳汶的腰亂蹭一通,兩顆黑眼珠亮晶晶的從她腋下擠出來望向她,不用想,就是在求表揚。 “嗯嗯,好好,乖孩子……乖孩子……” 唐佳汶無力的閉上眼,言不由衷地夸了一次又一次。 她不知足,還拉著唐佳汶濕冷的手掌捏捏親親,放到自己頭頂撫摸著。 唐佳汶歪著腦袋,聞著她頭頂廉價洗發(fā)水的味道,隨意說了句,“我累了,你幫我把這里收拾干凈,就回家……” 熟悉的陰風陣陣,挾著屋后頭死水潭里熏人的腥臭味兒,唐佳汶睜開眼,又被辣的閉住眼憋氣。 她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鬼東西,正想著脫衣服,就又被軟綿綿的孩子摟緊,緊得呼吸困難。 “媽的……”唐佳汶氣喘吁吁,睜開眼睛低頭解著她的手指,卻驚奇地發(fā)覺她的體溫似乎上升了點。 再定睛一看,那碎的不能再碎的尸體,居然又不見了! “艸艸艸!” 唉…… 那股陰氣是從背后傳來的,被汗水浸濕的碎發(fā)飄忽起來,撩得人眼角發(fā)癢。 唐佳汶喉結(jié)鼓動,握緊那孩子的食指,慢慢轉(zhuǎn)身將她擋在身后。 三步開外,立著一具完好無損的胴體,甚至比她原先還靚麗幾分,飽滿緊致,鮮活細嫩。 睜著眼望著遠處,瞳孔失控地收縮擴大。 唐佳汶接二連三地咽口水,激動的結(jié)結(jié)巴巴,“死人死人復活,厲……厲厲害……啊……東岳老頭兒都沒這神奇……奇了奇了……死人,死人,那樣的死人還能這樣~我不是在做夢吧~” 糊里糊涂地就用力捻起手里的皮rou,把小姑娘疼的齜牙咧嘴,忍不住一口就咬在唐佳汶腰rou上。 “嘶……”她皺著眉頭推開身后的小女孩,想要指責又想要道歉,以至于兩條眉毛又丑又突,半邊嘴角肌rou抽搐,呈現(xiàn)出一種怪異的表情。 小女孩咬完就沒事了,絲毫不在意被她撞到金屬床上的微疼,笑瞇瞇地沖她邀功,指著直挺挺的女尸去拉唐佳汶衣角。 唐佳汶揉揉酸澀困頓的眼角,把搓出的臟東西揩在外衣上,立刻收到兩道鄙夷嫌棄的目光,“嘖……丟人,你!這么大個人會洗澡不會穿衣服??!這里有監(jiān)視器的懂不懂!” 小女孩縮著肩抖了抖,慢吞吞地舉起雙手環(huán)住前胸,想了想,又空出一只手捂住下體,一副猶豫不決小心翼翼的試探樣子,好像唐佳汶在騙她逗著玩兒似的。 “哼!”雖然有攝像頭,但一般輪到她值班,都不會開的,“喏!四個角落東南西北都有!你的光屁屁小咪咪第二天就要上電視咯!” “……”小女孩羞憤難當?shù)臉幼釉俅稳偭颂萍雁搿?/br> 她把自己丟在工具箱上的白色t恤和外套給人套上,這才嚴肅地問她,“不會說話?天生的?那個jiejie是不是你,你幫的她?” 小女孩只會點頭不會搖頭。 唐佳汶扯開衣領(lǐng),讓她看頸后的紅色蓮花,“這是業(yè)火紅蓮,長于無間地獄,見過嗎?” 搖頭,又點頭。 “真的?”唐佳汶眨眨眼,質(zhì)疑地瞪著她的臉,脫掉半邊衣服給她看手臂頂端的黑色花紋,“這個呢,見過或者認識嗎?” 小女孩眼神漸漸游離出走,唐佳汶還想追問,她卻伸出軟嫩嫩的小手,輕輕捂住唐佳汶豐滿的乳rou,像之前取笑她光屁股那樣睨著唐佳汶。 “……”她飛快的把衣服穿上,轉(zhuǎn)身不再理會人。 既然女尸恢復的比計劃外還健全,唐佳汶也不能撒手走人啊,她探她鼻息,又摸人心跳動脈,里里外外吃了個完整的冷豆腐。 “嘖,這也太……那啥了,我難道還要再殺她一次嗎……切!” 如果是她一個人說這些也沒什么,可是身后還有個跟屁蟲,開口就是在詢問她在意她,所以最后唐佳汶還要再罵一句,意思是,我才沒有理你! 小女孩照舊樂呵呵的,上來抱住她的手臂,指指不瞑目的女尸,又摸摸自己的后背,再拍拍唐佳汶的手臂。 “???”不是不想理她,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問,問什么。 小女孩舉起一根手指,從那頸后紅蓮業(yè)火的頂端位置向下游移,每經(jīng)過一個位置都會稍微停頓,最后靜止在她的蝴蝶骨之下,每移動一次,唐佳汶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一分。 她見過半裸的自己,自然知道她背后有紋身,但能將金剛每面每手足的位置熟記于心,意有所指…… 那手指沿途所經(jīng)依次為右三頭的中青,表憤怒;左三頭的左死色,表憤怒;居中再上為吃人夜叉。 手持物依次為:匕首,勾刀,劍,金剛杵,棒;人骨碗,鮮左臂,人腸,顱器。 右腳壓八天王分別為:水牛,蛇,綿羊,狐,男人。 她在綿羊和男人那里摁得比其他都用力。 唐佳汶眼神清明地看著那具完美無缺的女尸,手背卻漸漸被青筋覆蓋。 “嘭”的一下,小女孩被狠狠壓在金屬臺上,攔腰向后折彎,唐佳汶掐著她細軟的脖子,沖冠眥裂。 “說!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女孩還以為唐佳汶是在跟她玩鬧,兩手輕輕推著她的肩膀,腦袋破浪鼓似的來回折騰,連頭上都是手術(shù)臺上的膿液也未發(fā)覺。 唐佳汶眼神暗了幾分,加重手下力度,她好瘦,脖子又細又軟,被箍住的皮膚溢出蜂蜜般的柔膩,全然不見一絲半縷的血管。 許是痛了,又或者被唐佳汶狠厲的目光嚇到,女孩抓緊她的手臂,兩只懸空的腳噼里啪啦蹬得金屬臺直響。 嘴里發(fā)出沙啞絕望的聲音,“啊……啊……” 唐佳汶撤出一只手,改從她頭頂拿過一柄小巧的刮胡刀,那是用來替女尸們清理臉毛和唇毛的,“不說,我就用這把刀,一下一下,割斷你的脖子,讓你的,不知還有沒有的血,流滿這張桌子?!?/br> 女孩唇色蒼白,下唇的牙齒印愈加鮮艷,她淚流滿面地抓緊唐佳汶手臂,掙脫幾下就又直指向呆若木雞的女尸。 “啊啊……啊啊……啊??!” 清脆的刀背撞擊金屬臺之聲,宛如人頭落地震撼人心之感。 那具活生生的女尸仰面倒下,粉白的軀干上開始曼延青黑的血管印,痙攣著佝僂著,從面皮上灑落滿地的白粉。 女孩捂著流血的頸側(cè),縮在最近的手術(shù)床底下瑟瑟發(fā)抖。 “……呸!”唐佳汶捂著肚子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口水,咬牙從墻角站起來,擼起袖子就是罵。 現(xiàn)在,這里除了一個不知名頭的女孩,一具死而復生又死絕的女尸,還有滿天花板的鬼影。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