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聞禮調(diào)侃：【口紅色號挺好看的?！?/br>
    余笙呼吸一滯，放大照片。再一放大，果然，在酒杯杯沿找到一個淺淺的唇印。

    就……

    居然是她的酒杯。

    陸衍拍照就拍照，發(fā)圈就發(fā)圈，發(fā)她酒杯干什么？

    余笙手里的手機(jī)頓時就很燙手了，她果斷一丟，趕緊去洗漱繼續(xù)降溫。

    *

    烙了一夜的餅，余笙起來時太陽xue直跳，腦門疼得不行。手機(jī)上幾條消息，大多數(shù)是陸衍，他問她要不要去他房間吃早餐。

    還去他房間？打死她都不去。

    她拒絕后，一個人去餐廳吃自助早餐。

    余笙沒睡好，實在沒什么胃口，只要了一杯咖啡，一份三明治。吃了第一口，她就放下了，沒有昨天早上陸衍做的好吃。

    索然無味，邪了門了。

    余笙猶豫要不要回房，手機(jī)鈴聲響了，是財務(wù)部的負(fù)責(zé)人。

    她一接通，對方火急火燎，“余總，剛接到姜盛財務(wù)總監(jiān)電話，原定周一的資金沒法到位?！?/br>
    余笙比他冷靜：“怎么回事？對方的理由？”

    負(fù)責(zé)人解釋：“對方說是流程沒有走完，卡在總部姜董那兒。原本下周是能給我們走完流程錄入合同，但姜董明早去紐約出差，歸期未定?！彼麄冊仁遣患钡模凑蘸贤?，下周五前約定的第一批資金到位就成，急就急在他們昨天接到相關(guān)管轄領(lǐng)導(dǎo)通知，希望他們盡快完成驗資，配合區(qū)里發(fā)布會的官宣。

    所以，昨天他們聯(lián)系姜盛，爭取周一資金到位，對方態(tài)度特別好，萬事都說好了，結(jié)果臨門來了那么一腳。

    余笙沒吭聲，她想的是姜盛的人拿流程說事，這沒毛病，可看似占了理，其實說直白點，姜董出差跟oa流程沒有實際關(guān)系。都是有秘書助理的崗，她忙的時候，部分oa都是卓琳匯總整理請示她后，由卓琳代為批復(fù)。即便她不在公司，也不影響所有流程運轉(zhuǎn)。

    何況還是這么板上釘釘?shù)暮贤?/br>
    姜盛是故意的，這是余笙的第一反應(yīng)。

    “哪位姜董？”她知道姜盛目前掌權(quán)的是姜聞禮的父親，姜家這一輩從未傳出什么奪權(quán)的消息，相反，姜家三兄弟關(guān)系好，各司其職。

    財務(wù)負(fù)責(zé)人說了個名字，余笙心中有了數(shù)。這位姜董是姜聞樂的父親，到底是刁難還是真的一板一眼，她持保留意見。

    “最耐人尋味的是姜盛的態(tài)度?！必攧?wù)負(fù)責(zé)人不忿，如果真是明天資金沒法到位，昨天他們聯(lián)系溝通時就該明說，這樣他們好去協(xié)調(diào)時間，非得等今天他們所有準(zhǔn)備齊全，也回復(fù)了上頭各部門，這會兒又急吼吼改口說不行了。他最窩火的是，對方翻臉翻這么快，對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又偏偏有理有據(jù)，讓他有火也不能發(fā)。

    余笙也覺得有問題，一晚沒睡的腦袋更疼了，“你先別急，我聯(lián)系姜總。”就是不知道這事姜聞禮知不知情。

    她放棄了早餐，原路回房間。

    路上她撥通姜聞禮電話，電話那頭有些吵，她先道歉，“不好意思，姜總，打擾您周末時間?！?/br>
    姜聞禮已經(jīng)到公司，最近有個并購項目，公司上下都忙得沒有休息日，“余總有何指教？”陸衍昨晚的朋友圈所賜，他對她的態(tài)度更慎重。

    那是兄弟的老婆，約等于是自己人。

    余笙說明情況，姜聞禮不清楚這事，合同敲定后，后續(xù)都是下面人執(zhí)行，不需要他再關(guān)注，“抱歉，一會兒我一定給余總答復(fù)?！彼孟攘私馇闆r。

    她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小松口氣，“姜總，您今天如果有時間，我們是否可以面談？”她覺得有問題最好當(dāng)面解決，免得有了誤會，影響后續(xù)合作，“如果貴方對我們有任何不滿，也希望姜總能直白告知?！?/br>
    余笙不喜繞彎子，姜聞禮對她同理，“我今天上午有個會?！庇囿细懷艿年P(guān)系是一回事，工作就是工作，他不會為了兩人的關(guān)系推了會議，他明說，“十點半左右，我最多能擠出半小時?！?/br>
    會議牽扯幾方，他不可能因為一個人作出改動，最多會議中途休息，他的休息時間留給她。

    姜聞禮的態(tài)度擺在這，余笙承情，“好，謝謝姜總?！?/br>
    她又趕緊聯(lián)系卓琳，他退了一步，她就不能得寸進(jìn)尺，她只打算帶卓琳上門。

    至于陸衍……

    余笙先去敲門，陸衍剛吃完早餐，“吃完了？”

    她說自己吃早餐，他就沒有堅持。

    “嗯?！庇囿蠋е?，“公司臨時有事，我得回去一趟，今天的講座我就不聽了?！?/br>
    她避開了姜盛不提，姜聞禮對合作這么爽快，多少有陸衍的關(guān)系，但后續(xù)她就沒那臉再幾次三番地麻煩他了。

    陸衍思索了下：“原本想去聽哪幾位老師的講座？方便的話筆記給我，我?guī)湍阌??！?/br>
    昨晚兩個人都挺尷尬的，余笙不跟他一起早餐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則是為自己的一時沖動懊惱。對她，他從來沒什么自控一說。

    這么一出其實恰好緩解了尷尬。

    余笙意外，下意識拒絕，“不用?！?/br>
    她是為他考慮，她本能覺得陸衍的專業(yè)領(lǐng)域不在這兒，讓他聽蒙特梭利已經(jīng)是為難，別提還要給她記筆記。

    陸衍不管，還有心情開玩笑，“余笙，我是優(yōu)秀畢業(yè)生，要看看我的成績單嗎？”

    余笙愣了，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他是學(xué)霸，記的筆記肯定能入她眼。

    真是可驕傲了。

    可她壓根不是那意思，她干脆從包里把筆記本交給他，“麻煩了?！逼渌?，她懶得解釋。

    陸衍接過，讓她稍等。他轉(zhuǎn)身回房，出來時拿了把車鑰匙。

    “車子你開走，路上注意安全。”他叮囑。

    余笙沒有接：“你呢？”她打算打車。

    陸衍說：“我不急?！彼胝f如果結(jié)束早，麻煩陸太太來接他，轉(zhuǎn)念又覺得這一來一回夠折騰的，他舍不得，“回去我自己打車?！?/br>
    “好。”余笙怪不好意思的，也是真心道謝，“謝謝。”

    陸衍目光在她眼下停留一瞬，再次叮囑：“路上慢點，注意安全?！?/br>
    “嗯?！?/br>
    余笙到地庫找到陸衍的車，她從沒開過他的車，他的私有物，從前她能不碰就不碰。

    上車調(diào)好座位，她拉開右手邊的鑰匙格間。

    無鑰匙cao作，但鑰匙不拿出來，她沒有安全感。開自己的車也是，她習(xí)慣掏鑰匙，再放鑰匙格。

    陸衍的鑰匙格大概不常用，拉蓋關(guān)得嚴(yán)絲合縫，她拉開時燈亮，四四方方的鑰匙格被一個粉粉嫩嫩的發(fā)圈占滿。

    兔子造型的發(fā)圈，發(fā)帶也是粉色的，很可愛的一個，一看就是小姑娘的畫風(fēng)。

    余笙握鑰匙的手僵住，她盯著沖她笑的粉兔子，一股燥意壓不住，直沖太陽xue，本就作疼的腦袋像要隨時炸裂。

    她忽然很想任性一回，她寧愿走著去，都不要開這輛車了。

    手機(jī)又響了，卓琳的消息：【出發(fā)?！?/br>
    她說她從家里出發(fā)，直接到姜盛辦公樓。

    余笙抿了抿唇，深呼吸。她強(qiáng)迫自己拉上鑰匙蓋，車鑰匙被她隨手丟進(jìn)無線充電格。

    走著去也就是想想而已，她沒那矯情的時間。

    余笙到姜盛時，卓琳等在樓下。她跟前臺說明情況，姜聞禮的助理下樓來接，一路將他們帶到休息室。

    說好十點半，她們到的時候才十點十分。

    “姜總瞧著不是那樣的人。”卓琳觀察姜聞禮助理的態(tài)度，比對一般合作方要熱情。

    余笙笑而不語。

    陸衍給她發(fā)了張照片，是他到達(dá)會場的背景照，她點開看了，沒回。

    然后，是向茗的：【今天約會如何？】

    她把兩人聽講座當(dāng)成了約會，余笙冷不丁又想起陸衍車上的兔子發(fā)圈。

    最可能的是姜聞樂的，她如果去淘寶搜姜聞樂同款，應(yīng)該能搜到。

    但她不愿意，沒意思透了。

    余笙：【不在講座，忙?！?/br>
    向茗驚訝：【周末還上班？】

    她沒來得及回，消息又來了，是一句吐槽：【你還真是！工作又干不完，約會多難得?！?/br>
    向茗追問：【什么事讓你連陸總都撇一邊了？】

    余笙沒睡好，腦袋“嗡嗡”響，這會兒正想轉(zhuǎn)移點注意力，也就簡單說了說。中肯角度，不牽扯姜聞樂，她只說了合同卡流程的事。

    向茗自然想到：【姜聞樂她爹？】

    余笙揉著眉心：【嗯?！?/br>
    向茗猜：【她還真看上你老公了？】

    余笙心里這么猜過，又覺得姜董不是這樣的人。她聽說過姜聞樂的父親，他掌管姜盛財政大權(quán)，又負(fù)責(zé)姜盛旗下的餐飲業(yè)。自他就職，他處事向來公正，沒有說他不好的。

    她否認(rèn)：【等姜聞禮處理?！?/br>
    向茗是電視臺編導(dǎo)，不懂生意場的貓膩，但她會推測，更會腦補(bǔ)：【八成就是了，你老公知道吧，他就是塊香餑餑。雖然是比我老公差點，可搶手著呢?！?/br>
    她三句話不離她老公，余笙笑了。

    向茗說：【你知道京圈多少名媛追著你老公嗎？】

    余笙不想知道。

    向茗非要說：【不過，你老公為你守身如玉，她們拿他沒轍?！?/br>
    這話怎么看怎么怪，余笙被逗笑了，胸口憋著的氣沒那么令人上頭了。

    向茗最后提了一句：【你別怕啊，姜聞樂要是上趕著想當(dāng)三，我老公不會放過她的?！?/br>
    余笙好奇：【為什么是你老公？】

    向茗理直氣壯：【不然我結(jié)婚干嗎？】

    不然結(jié)婚干嗎？當(dāng)然是不開心了有人哄，生氣了有人給出氣。

    余笙看懂了，也羨慕。

    她想到自己跟陸衍的婚姻，她沒有他的偏愛，所以，也就沒有任性的底氣。

    向茗話鋒一轉(zhuǎn)，問她：【你什么時候來北京陪陪我？我要被婚禮給折騰死了?！?/br>
    她五月婚禮，這會兒在北京陪老公齊喚上班，外加籌備婚禮。齊向兩家都是名門望族，婚禮上海一場，北京一場，本來就累得夠嗆，還要累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