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僵硬地伴著拍子轉(zhuǎn)回去，心快躍出胸膛。

    急劇的轟鳴，似能蓋過盤旋于cao場上空的全部聲響。

    課間cao一收尾，她就拽上童越急不可耐離場，童越困惑地看向她：“你臉怎么這么紅啊？”

    春早高聲狡辯：“哪有！”

    “你兇我干嘛？”

    “……抱歉?！?/br>
    ……

    目送春早的背影沒入人流，原也慢條斯理跟著同桌一起朝跑道外走，中途被老班叫住。

    原也眉微蹙，停下身。

    涂文煒雙眼瞪得像銅鈴，開始后怕，慢慢踱步，不走出可聽范圍。

    還好，老班只是平聲問他：“原也，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原也：“啊？”

    老班：“那怎么做cao做到一半不動?。俊?/br>
    原也面不改色：“哦，早上沒吃早飯，低血糖有點暈?！?/br>
    “怎么能不吃早飯呢？再刻苦一日三餐也要按時吃，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老班語重心長，又催促：“趕緊去買點吃的！”

    “好，讓老師擔(dān)心了。這就去?！?/br>
    原也抬步離開，涂文煒忙迎過來，信以為真地扶住他：“我靠，你真低血糖?。俊?/br>
    原也微妙一笑，沒有回答。

    他怎么會低血糖，三分鐘前才甜分?jǐn)z入過量。

    作者有話說：

    還好啦，也沒有攝入過量

    一點點甜而已（微笑

    文案名場面進(jìn)度（2/2）

    第38章 第三十八個樹洞

    ◎happynewyear◎

    春早自認(rèn)掩飾得很好, 但仍抵不住傳言的浪潮，其后大半個月, 她都會接收到不同班級, 不同年級的聚焦。好在同學(xué)里女生偏多，周圍不那么鬧騰，除了偶被幾位座號相近的同學(xué)調(diào)侃三兩句, 便無更多困擾。

    凜冬到來，圣誕、元旦雙節(jié)接踵而至, 學(xué)生的心思都游離去過節(jié)上。宜中雖是公辦學(xué)校, 但向來注重綜合素質(zhì)教育, 文化氛圍濃郁，儀式感十足。節(jié)前，各樓層各教室被收拾得窗明幾凈，黏上主題貼畫，高掛亮片絲簾和拉花，班與班之間爭奇斗艷。

    春早協(xié)助童越換好班級黑板報，把形態(tài)流暢的“happy new year”花體標(biāo)題涂實后, 她撣撣手，從椅子上跳下, 又擦一擦，把它搬回座位。

    座位逐月變動, 春早現(xiàn)在坐第三組，已不再靠窗。

    但有時午后或晚自習(xí)前回班，仍會在桌上看到熱飲, 品類不同, 有時是盒裝牛奶, 有時是熱可可, 有時是姜棗茶。

    而每到這時，前后座總噓聲一片，大呼虐狗了受不了。

    春早對此提出異議：你不要亂進(jìn)我們班。

    原也：什么時候，有證據(jù)嗎？

    春早啞然無聲。

    最后她無奈，縱容，無計可施：沒證據(jù)，都喝掉了。

    又吐槽：我都發(fā)胖了。

    原也：有嗎，沒有吧。

    家里沒體重秤，春早意念堅持：肯定有。

    翌日放學(xué)，照例履行二號路燈之約。碰頭后，男生不忙著走，借光一直打量她，眉眼間皺出濃度很高的認(rèn)真，看到春早呼吸不暢，扭頭就跑，他才快走兩步追上，笑說：“沒胖啊?！?/br>
    春早嘀咕：“冬天穿這么多，又看不出來?！?/br>
    原也再次歪頭端詳：“那等春天來了，我再判斷一下。”

    春早害羞成蝸牛，在小巷里慌不擇路，東躲西藏：“不準(zhǔn)看了！”

    “好——不看。”他投降，放慢腳步，優(yōu)哉游哉去到她后方。

    春早轉(zhuǎn)頭：“怎么不走了，到我后面干嘛？”

    原也無辜：“不看啊，只看后腦勺總行吧？”

    春早聞言，咬牙切齒之余，只能磨磨蹭蹭縮短間隙，挪回他身旁，回到并肩狀態(tài)。

    元旦小長假時，春早跟春初珍回了趟家，跟她們家常年孤家寡人的空巢老父團(tuán)聚過節(jié)，翌日又起早看望身子骨基本恢復(fù)的外婆，小老太太現(xiàn)在有護(hù)工照顧起居，整體還算健朗。走親訪友跟連軸轉(zhuǎn)似的，直到三號中午，春早才歸心似箭地回到出租房。

    剛換好鞋，原也就出現(xiàn)在自己房門邊，跟她們母女問好。

    春早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滑過，并不逗留，但他也沒有即刻回去，停在那里。

    春初珍放下東西，意外問：“小原你在家?。俊?/br>
    原也“嗯”了聲。

    春初珍打趣：“這陣子放假都看不到你出去了?！?/br>
    原也給出天衣無縫的理由：“天冷了?！?/br>
    “也是?！贝撼跽湔潞駥嵉牟比?，關(guān)心：“你也多穿點，在家就穿個薄毛衣，房間開沒開空調(diào)啊，千萬別在期末考的時候受涼生病咯。”

    春早跟著看過去，男生穿著灰色的圓領(lǐng)套頭線衫，頭發(fā)似乎有些時日沒理了，略顯潦亂，似疏于打理的夏草，但襯他。他靠站在門框上，高而薄，就像畫報里那種格外年輕的英模。

    兩人視線在半途相匯，默契而慎重地，一觸即離。

    原也笑了笑，回答春初珍：“開了的，不冷。”

    把自己裹成北極熊的春早耳根微熱，捏著書包肩帶回房。

    等到春初珍去菜市場，春早關(guān)上門，取出手機(jī)，強(qiáng)拉警戒線：你別太明顯哦。

    原也：？

    春早：你沒聽我媽說你周末都不出去了嗎？

    原也：阿姨只是關(guān)心一下，你比她對我還設(shè)防。

    春早矢口否認(rèn)：哪有？

    原也：那我現(xiàn)在出去？

    春早悶聲不吭，盯著手機(jī)不打字。

    結(jié)果沒兩分鐘，客廳真?zhèn)鱽眄憚?，春早推門查看，男生已經(jīng)在玄關(guān)換鞋，黑色羽絨服敞穿著，儼然一副出門模樣。

    “欸！”她在門口叫他。

    他看過來：“怎么？”

    春早支吾著，顧左右而言他：“你……還真出去啊？”

    他雙手抄進(jìn)兜里，語氣寡淡，聽不出情緒：“我再待在家里有人要急壞了?！?/br>
    春早：“……”

    “我不是那個意思，”為難和委屈一并涌上來，她鼻腔微微酸澀，“你還是別出去了?！?/br>
    又含糊說：“外面真的很冷……”

    原也看出她陡變的面色，眉心一皺：“過來?！?/br>
    春早別別扭扭跑過去：“干嘛？”

    原也從衣袋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布朗熊暖手寶和數(shù)據(jù)線：“給?！?/br>
    春早接過去，那張憨態(tài)可掬的棕色熊臉分外熱乎，似乎剛充電結(jié)束。她哽住，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話，而男生溫和的哄慰已落下來：

    “我都等三天了，怎么可能出去?！?/br>
    “騙你出來的。”

    “這是新年禮物?！?/br>
    “無聊?！彼v出一只手，重重拍他胳膊一下，宣泄起伏不定的心潮。

    “有人收了禮物轉(zhuǎn)頭就打送禮的人嗎？”

    “就有。我?！?/br>
    “厲害?！?/br>
    “你回去?！?/br>
    “好?！?/br>
    “鞋子脫了?！?/br>
    “好?！?/br>
    “進(jìn)房間?！?/br>
    “嗯?！?/br>
    ……

    一邊笑，一邊故意磨嘰，被亦步亦趨的女生“看押”回自個兒房間，又跟她在門框內(nèi)外互道拜拜。

    原也脫掉外套，踏踏實實坐回書桌前，再不搞這些旁門左道順桿子爬的小伎倆了，還讓她情緒不佳，想著打開扣扣再解釋兩句，女生的消息已經(jīng)過來。

    春早：對不起，我都沒給你準(zhǔn)備新年禮物，還要求你這個那個。

    原也眉間生出柔緩之意：我收到你的禮物了啊。

    春早：什么？

    原也截圖她一月一號當(dāng)天的卡點祝福，標(biāo)出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