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106節(jié)
謝春山一定知道什么。 “長生確實是蕭懷舟的前世。只是與現(xiàn)在的蕭懷舟沒有任何關系?!?/br> 謝春山終是緊緊捏著手中的畫卷,把真相全部攤開。 他不愿意將這件事告訴蕭懷舟,有著私心。 長生終究是因他而死,而在長生臨死之前,也對自己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長生死的時候,他也有過不甘,所以曾經(jīng)施展法術,強制將長生的魂魄留在了錢塘鎮(zhèn)。 他當時想要留下長生的魂魄,是因為他知道歸云仙府有起死回生之術,原本他想要上山去求他的師尊,教他此術法。 以彌補他對長生造成的遺憾。 可當他上山之后,親耳從師父口中聽到師父說,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 謝春山就知道,自己錯了。 錯的很離譜。 師父最希望的就是長生可以去死,又怎么會真的幫助自己救長生? 所以他為了不讓師父發(fā)現(xiàn)長生魂魄的存在,心甘情愿領了懲罰,待在思過崖百年。 沒有想到長生被強留下的那一縷魂魄,因為怨氣太重反而令錢塘鎮(zhèn)出了事,錢塘鎮(zhèn)的百姓一到晚上就會受到長生的怨氣所籠罩,一日一日的逼向破廟,回到逼迫長生和謝春山去殉龍神的那一日。 為何是回到那一日。 謝春山也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他終究不是長生,他也不明白,為什么長生執(zhí)著的是那一日。 難道是因為那一日,他第一次在那個破廟里抱住長生,告訴他不要害怕。 有他在。 故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總不會讓人知道所有的細節(jié),就算是主角之一的謝春山,他也不明白為何錢塘鎮(zhèn)會重復那一日。 或許長生是恨他的,又或許所有一切的安寧都是自那一日打破的。 所以產(chǎn)生的執(zhí)念才停留在那一夜。 這些都不重要了,后來謝春山回到錢塘鎮(zhèn)的時候,長生已經(jīng)不見了,整個錢塘鎮(zhèn)也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寧河的模樣。 唯獨矗立在江水邊的那座破廟里,還留下了那符他為長生所畫的畫像。 后來謝春山也曾施展過幽冥之術,想要問一問長生的魂魄去了哪里。 直到那日,他在王都遇到了蕭懷舟。 依照他的性格,即使那天是換做任何人把他給撿回家,他也會隨便尋了個借口離開那人,避免與那個人產(chǎn)生任何因果。 可當他看到蕭懷舟與長生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時,他猶豫了。 他也動搖了。 他鬼使神差的留在了蕭懷舟府上,日復一日的聽那個少年為自己彈月琴。 因果不自知,風月難自持。 起初他留下來是因為與長生相似的那張臉,可后來他是真真切切的被蕭懷舟感動,再到無法割舍。 如今看到這一場幻境,又看到重新啟動的錢塘鎮(zhèn)幻象。 謝春山終于明白當初的長生去了哪里。 原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那位好師尊還是選擇用長生來證他的道。 大概是天命所歸,長生永遠是他渡不過的劫,抹不去的心魔。 如今心魔更甚,謝春山不確定自己是否還可以繼續(xù)留在蕭懷舟的身邊。 如果不能的話,那么顧亭安是唯一的值得托付的那個人。 顧亭安至少有能力保護蕭懷舟。 謝春山將一切全都告知,顧亭安逐漸沉默下來。 原本他是不信這些牛鬼蛇神的,可當他親眼經(jīng)歷過這一場幻境之后,一切就由不得他不信。 “那我原本軍營里面失蹤的將士呢?” 顧亭安還記掛著他那些失蹤的軍官。 其實不用謝春山告訴他,他心中也已經(jīng)有了一個答案。 那些將士大概也經(jīng)歷了同樣的幻境,然后在破廟崩塌的時候掉入了滔滔黃河水中,無人生還。 他們之所以能夠活著出來,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謝春山。 不停嗑藥的謝春山。 顧亭安話音剛落,就瞧見謝春山慢吞吞的從袖口里掏出兩粒藥來,動作絲滑,流暢塞入自己嘴里。 顧亭安:“……” 蕭懷舟竟然喜歡嗑藥的…… 就在他們兩個人對話的時候,蕭懷舟自湍急水流中探了個腦袋:“我真的在下面看見了那條龍,果然是那個家伙在水底作祟,可是這一世你根本就不在錢塘鎮(zhèn),他為什么要這樣呢?” 顧亭安也不明白為什么,雖然剛才他已經(jīng)從謝春山的口中聽到了前因后果,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當時的主角是謝春山與長生兩個人。 如今錢塘鎮(zhèn)他們只是剛剛到來,可是惡龍已經(jīng)作祟了很長時間。 謝春山剛吃了兩粒藥,法術逐漸恢復了三成。 如今的他與昔日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緊緊是三成法力也已經(jīng)遠超當初錢塘鎮(zhèn)的謝春山了。 “抓他上來問一問就知道了。”謝春山話音剛落,人已經(jīng)原地消失不見。 等到蕭懷舟慢吞吞從水里爬出來的時候,遠處忽然電閃雷鳴。 云層之間好像被閃電劈開了一條很大的縫隙,云層之間一條巨大的尾巴若隱若現(xiàn),似乎在逃避著什么。 可是那條巨龍無所遁形,劍光與閃電幾乎同時落下,狠狠的斬在那條巨龍身體上。 隨著一聲沖入云霄的哀鳴,龐大的黑龍形狀在云層之中忽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從云間跌落的一道黑色身影。 幾乎是整個人五體投地的趴在蕭懷舟面前。 顧亭安往后退了兩步,生怕那人身上砸出來的血濺臟了自己的鎧甲。 掉下來的那個家伙果然不是個正常人,從那么高的云端摔下來也沒有受傷,甚至一點血跡都沒有。 唯一的傷口就是背上被謝春山的劍斬出的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并沒有流血,而是不停的往外散發(fā)著黑氣。 這黑氣就是謝春山之前曾經(jīng)多次見到的東西。 在東夷見過,在神廟見過,在蕭懷舟傷口上見過,在故里祁身上也見過。 可以說是陰魂不散。 這黑氣來源于這條黑龍背后,看得出來是土生土長的。 所以那些黑氣全都與這條黑龍有關。 掉下來的黑龍已經(jīng)化作人形了,除了頭上還有兩個尖銳的黑色的角之外,與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區(qū)別。 除了長得兇殘了一點,粗獷了一點以外。 “你再這樣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定去找你師父告狀!” 黑龍拿手指著謝春山,一臉不服的模樣。 然后劍光一過,剛才豎起來的那根手指,就被謝春山一劍削了下來。 黑龍:“……” 剛才還十分猖狂的黑龍,立刻捂著斷掉的手指默默垂下頭:“你抓我上來想要問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雖然還沒有化成真正的龍,但好歹也比地上那些個蛟蛇高貴了不少,再加上活了這么多年,本身就有一些本事在身上的。 雖然被斬了一根手指頭,又被扎了一劍,但是他的自愈能力驚人。 不需要一個月工夫,他的手指頭又會重新長出來。 但是這種斷指之痛,作為一個識時務的黑龍,他絕對不想再嘗試一次。 謝春山見他屈服,將目光遞給了站在那兒不說話的蕭懷舟。 蕭懷舟也是第一次瞧見由龍化成人的形狀,不免有些驚奇。 可是一想到就是這條惡龍掀翻了錢塘鎮(zhèn),讓那些百姓們民不聊生,害他們王朝損失了數(shù)百萬銀兩,又銷毀了萬畝良田。 他就恨不得讓謝春山將這條龍整個剁成八塊。 不得不說謝春山和蕭懷舟之間還是很有默契的。 蕭懷舟只是一個憤恨的眼神,謝春山就已經(jīng)提起了手中長劍。 那頭蛟龍立刻抱住自己的腦袋:“冤有頭債有主啊,我還沒有掀起洪水呢,再說我是被人脅迫的,你們要是心里不爽,應該去找那個人不該找我。” “誰脅迫了你?” 蕭懷舟問出這個問題之后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還能有誰脅迫這條黑龍? 除了謝春山那個妄想要成就大道的師尊之外,難道還會有第二個人嗎? 黑龍抱著腦袋抬起頭來,上上下下打量了蕭懷舟一眼,小聲委屈巴巴說道:“那人跟你長得還有幾分相像,你該不會是在套我話吧?” 蕭懷舟瞇了瞇眼睛,有些吃驚。 跟他有幾分相似的人除了長生,就只有他那兩位兄弟了。 莫非是? “那人叫蕭長翊,自稱大雍朝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