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151節(jié)
這下輪到剛才的大太監(jiān)吃驚了。 太子殿下不是一向最維護自己這個四弟嗎?為何會突然轉(zhuǎn)了風向? 蕭懷舟心中卻跟明鏡似的。 此時此刻,蕭帝正在氣頭上,尤其是他做了一件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四舍五入也算是挑撥了兩國之間的關系。 如果是蕭帝不給他嚴懲的話,在東夷那邊說不過去。 如果在這種時候,太子蕭懷柔還是過來懇請父皇放過自己,為自己多說一句話。 不說會不會影響太子在蕭帝心中的地位,尤其是正在氣頭上的父皇,絕對會更加生氣。 到時候就不是簡單幾鞭子就能解決問題了。 蕭懷舟心下安然。 他這位大哥的選擇自有用意,于是他也跟著太子的后面朗聲:“兒臣知錯,請父皇狠狠責罰?!?/br> 畢竟他這會兒感覺不到痛感,討來的懲罰反倒是解了他的困境。 好一招以退為進。 簾子后面的蕭帝氣喘吁吁,無法平復自己的心情。 又知道自己殿外站著的兩個兒子是合起伙來開脫。 他在氣頭上,直接拿了旁邊太監(jiān)遞來的鞭子沖了出去。 這場鬧哄哄的劇,自然是宮中無數(shù)人聞風而來。 其中也不乏一直和蕭懷舟不對付的明貴妃還有二皇子蕭長翊。 明貴妃當然要裝模作樣:“陛下不如算了,老四他身嬌體弱的,若是再有個好歹,我們該如何向先皇后交代啊。” “先皇后,先皇后!孤若不是一直顧及著先皇后,怎么可能會縱容他修成如今這番性子!今日孤就要替先皇后好好教訓教訓他!” 一道鞭子落下,蕭帝是一點都沒有心慈手軟。 蕭懷舟穿著東夷服飾的后背一下子便皮開rou綻,浸出了殷紅的血色。 又一道鞭子。 蕭懷舟咬著牙挺在原地。 他雖然感覺不到痛感,可是依舊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流失。 這種滋味很奇妙。 你說不痛吧,卻能感覺到身體不適。 你說疼痛吧,但那些鞭子抽在身上就真的如同撓癢癢一樣。 蕭懷舟敢肯定,若是沒有這痛感消失,蕭帝下來五鞭子他就已經(jīng)冷汗淋漓倒下了。 別說像現(xiàn)在一樣昂著頭,絲毫不懼。 蕭帝是越看越氣,一連抽了數(shù)十道鞭子。 等抽到第二十道的時候,他舉在半空中的手停了。 因為蕭帝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眼前這個不孝逆子,從小身體便受不了折騰,尤其是在先皇后故去的時候,受了如此重傷,若是再打幾鞭子下去,怕是真的會要了蕭懷舟的性命! 見蕭帝停了手,太子就湊上前進言:“不若接下來的鞭子交給兒臣,父皇手疼,還是進去歇歇吧?!?/br> 這便算是給了蕭帝臺階。 蕭帝雖然心中憤怒,卻也不可能真的為了東夷國親手打死自己的孩子。 而現(xiàn)在殿中人多口雜,蕭帝憤憤地將手中鞭子一丟,也絕口不提血菩提的事情。 眼見著帝王回殿,明貴妃也就看個樂子,輕笑著回了寢宮。 整個太宸宮門口就只剩下跪著的蕭懷舟和站著的太子了。 太子壓根就沒有去看地上的鞭子,而是一把扶起蕭懷舟:“越發(fā)皮糙rou厚的,今日能挨二十個鞭子,可值得?” 雖然身上不疼,可終究是受了傷。 蕭懷舟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這句可值得,他恍惚了好久,卻并未回復。 心中覺得值得,那便是值得。 太子也不再多勸,一路喊宮人扶著一起將蕭懷舟送上了馬車。 “傷口可還疼?” 太子準備親自送他回去。 蕭懷舟搖了搖頭。 “被故里祁養(yǎng)的猛禽叼了一口,雖然受了一些傷,可不知為何感覺不到痛感,也不知是不是猛禽有毒,若真的有毒,以后和東夷交往還需謹慎?!?/br> “未曾聽說,東夷有此毒,再說你氣血運行順暢,不像中毒的樣子?!?/br> 太子已經(jīng)將手搭在蕭懷舟腕間試探了兩次。 他們二人痛失母后之后便互相扶持,除了彼此之外,誰都不信任。 連醫(yī)術也一定要自學之后才敢放心交給太醫(yī)。 蕭懷柔此刻探得仔細:“你確實氣血運行沒有問題,可能并不是中毒?!?/br> 蕭懷舟吸了一口氣:“那便奇怪了,我竟一點也感覺不到痛。” 更奇怪的是連身上的血都不再往外流,似乎是一點一點愈合的速度比往日快了許多。 “或許是這些年你勤加鍛煉,身體好了不少。”蕭懷柔也深感奇怪。 兩人一時沒有研究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馬車慢悠悠的回到了蕭王府門口。 觀書立刻迎上來,攙扶著自家主子回自己的屋子里。 太子剛才已經(jīng)在馬車上確認了一番,蕭懷舟并沒有任何的問題,也便放下了心,同蕭懷舟仔細叮囑了一些事情。 “血菩提你自己搶過來了,那便自己留著,只是你要用在謝春山的身上,需得仔細斟酌,他是否值得?!?/br> 一個無欲無求的仙君。 是否值得他這位同胞弟弟拼盡全力去相救? 蕭懷舟沉默下來,點了點頭。 目送太子馬車離去之后,蕭懷舟仗著自己身體還是沒有感覺到痛楚,一瘸一拐的往謝春山所在的寢宮走過去。 當然還不忘舉著今天剛搶到的寶貝血菩提。 雖然他不痛,可終究是被狠狠的抽了幾鞭子。 腿腳都不是很利索,尤其是腰一扭一扭的。 看起來十分狼狽。 可這些。蕭懷舟全都不在意。 他滿心都是手中的血菩提,還有院中安靜坐在窗前的那人。 等他來到謝春山所在寢宮門外的時候,一樹寒鴉被驚飛。 窗前依舊是那個巍然不動的剪影,映襯著燭臺微弱的燈光,顯出一副仙風道骨來。 蕭懷舟將手中血菩提,輕輕的擱置在半掩半開的門口。 “謝道君,這是東夷國的寶貝,對于治療法術造成的傷口十分有效,若是謝道君不介意的話,我可替你上藥,若是介意的話,我便放在此處,謝道君可自己取用?!?/br> 蕭懷舟這話說的有些卑微。 觀書站在自家主子后面,只覺得主子一身傲氣,全都折在了謝春山的面前。 尤其是主子這番誠懇的話說出來。 窗子后面那個人影卻毫無動靜的時候。 說蕭懷舟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蕭懷舟rou眼可見地彎了彎脊背,似乎是有些泄力。 他站在屋外等了很久。 可屋內(nèi)那個人影依舊坐在窗前,一言不發(fā)。 沒有絲毫回應。 就像是將一顆熾熱的心丟入冰冷的雪中。 蕭懷舟此刻身體是冷熱交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可他有些許的不甘。 他再一次開口道:“謝道君,可否需要我替你上藥?” 屋內(nèi)燭火驟然熄滅,只留下漆黑一片,連道君的影子都瞧不見。 蕭懷舟僵直在那。 這拒絕的意思明明晃晃。 蕭懷舟身體搖了搖,只覺得胸腔之中氣血翻涌,恨不能立刻嘔出一口鮮血。 觀書在后面急的直跺腳:“四公子,四公子還是先回房歇息吧,謝道君他,謝道君他冷心冷情的,不值得四公子這般……” 蕭懷舟再抬一眼看了一下漆黑的屋子,確實沒有動靜。 沒有人給他回應。 他為了謝春山,偷取血菩提,得罪東夷世子,還挨了父皇二十道鞭子。 原來皆是鏡花水月,自欺欺人的一場空。 起初,他們說謝春山修的是無情道,蕭懷舟還不是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