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半生歡喜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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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昀覺得這些話可笑,瞥了眼旁邊哭得淚雨如花的徐冰瑩,漫不經(jīng)心地道:“公司最近忙。” “公司里那么多人,還能忙到哪里去?”顧長生反駁道,隨后又轉(zhuǎn)了話鋒,“我既然回來了,你和冰瑩的事情也該盡早定下來了,我挑了下個月的日子,你們盡快把婚禮辦了,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顧長生的話音剛落,徐冰瑩立馬坐正了身子,假模假式地擦去了眼淚,正要說什么的時候,顧昀率先開了口:“爺爺,這婚沒法結(jié)?!?/br> “臭小子,你在說什么渾話,什么叫沒法結(jié)!”顧長生再度發(fā)了脾氣,聲音十分洪亮。 顧昀站了起來,雙手插兜,直截了當(dāng)?shù)財偭伺疲骸盃敔?,我已?jīng)有女朋友了,如果您希望我盡早有我自己的歸宿,以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靈,那么我這里已經(jīng)有可以相伴一生的對象了?!?/br> “而且,以我們顧家現(xiàn)在的勢力,想必即使不和徐家聯(lián)姻,也對我們顧家沒什么影響,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br> 說完這番話,顧昀就徑直走出去了,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聲音。 顧長生聽著他說的那些話,怒氣漸長,對著他的背影說:“混賬!” “爺爺,我和顧昀的事情……”徐冰瑩還是不死心地問出了口。 她以為顧長生真的還會和從前那般護(hù)著她,她以為顧家只會認(rèn)定她是顧昀的妻子,可是顧長生的話,讓她徹底地崩潰了。 顧長生看著她委屈的模樣,又想到剛才顧昀說的那些話,確實說得不無道理,眼前這樁婚事,也的確是當(dāng)初為了穩(wěn)固公司才定下的,如今徐家也不如從前那樣強(qiáng)了,這件婚事結(jié)或不結(jié),也沒什么太大的影響。 他也的確是為了讓顧昀死去的父母能夠安心,才會在那么早之前就給他定下婚事,現(xiàn)在想想,還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孫子和心愛的人相守一生要好呢? 顧長生長嘆了一口氣,“冰瑩啊,是我們顧家對不住你,耽誤你了?!?/br> “爺爺,您什么意思?您同意顧昀取消婚事了?”徐冰瑩聲音哽咽,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顧長生雖于心不忍,但也實在不想讓這件事情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不想耽誤了徐冰瑩的時間,于是點了頭,“好孩子,顧昀不值得你這樣,趁年輕找個喜歡的人在一起吧,別把時間浪費在找個渾小子身上了,顧昀長大了,爺爺也管不住了,他決定的事情也不可能改變,爺爺也真的是不想浪費你的時間,所以,孩子,聽爺爺?shù)脑挵?。?/br> 徐冰瑩不敢相信從前那么寵愛自己的顧長生,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以為有他在,顧昀一定會和自己在一起,原來到頭來也只是她一廂情愿罷了。 她一直哭著,說不出話來,使勁地點頭,但也不知道是在同意什么,最后還是匆匆地和顧長生道了別,和丁文雅離開了顧家。 自那日回去之后,徐冰瑩便一直關(guān)在房間里不肯出來,她回憶著過去和顧昀的那些美好,心臟想被幾千只幾萬只小刀扎著,不是一口氣扎進(jìn)去的痛,而是一下一下地扎著的那種疼,疼到無法呼吸。 從小到大,她對于家人來說就只是聯(lián)姻工作,從小的藝術(shù)細(xì)胞培養(yǎng)也全部都是為了聯(lián)姻做準(zhǔn)備,那些說著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母,對于她來說,也不過只是像陌生人一樣的父母,在他們眼里,她不是女兒,只是工具,罷了。 這個道理,她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可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好像只有騙自己爸爸mama是愛自己的,自己才不會那么難過,直到認(rèn)識顧昀的那一天,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被維護(hù)、被疼愛的感覺是那么的好。 她想到以前每次哭的時候,顧昀都會摸著她的頭說:“小哭包,別哭啦,哥哥帶你買糖吃。” 但是現(xiàn)在她哭的時候卻沒人給她買糖了,那個以前會給她買糖的人,也早已變得陌生。想到這些的時候,徐冰瑩對葉清泠的恨意更深了,她的手指甲用力地?fù)钢烂妫а狼旋X。 第74章 新年快樂(上) 經(jīng)過幾天的休養(yǎng),葉清泠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但還是需要再觀察幾天,才可以出院。 躺了幾天,葉清泠覺得渾身哪里都不舒服,她就下床走動走動,走到窗邊的時候,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最近老是吃了睡睡了吃,要么就老躺著,好像有點胖了。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的,林涵或者秦雪總會給她準(zhǔn)時送各種不一樣的補(bǔ)湯,搞得她現(xiàn)在氣色紅潤,身體也發(fā)福了,難道是因為太過迷戀她,所以才這么照顧她? 想到這里,葉清泠有點羞恥地低笑著,突然就閃過了傅宇謙那張臉,想起了那日和他吵架的事情。 他的話語還歷歷在目,葉清泠不由得發(fā)了悶,“難道真是我誤會了?我那天說那么多難聽的話,不會真生氣了吧?” 要是沒生氣的話,怎么會一連幾天都沒見到他。 “不對,看不看很重要嗎?”葉清泠使勁搖頭,預(yù)備把這個想法搖掉,她不能再自以為是了。 秦雪拎著保溫壺進(jìn)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葉清泠站在窗前搖頭的背影,她見著奇怪,問道:“怎么了葉醫(yī)生,頭不舒服?。俊?/br> “啊…沒事?!比~清泠轉(zhuǎn)過身摸著頭,露出了尷尬的笑容,眼神下意識落到秦雪的手中,指著問:“秦姐,你又給我送湯啦?今天是什么湯呀?你和林醫(yī)生可真好,天天都給我送,真是麻煩你們了!” 秦雪愣了一下,她還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湯,只是刻意笑出了聲,走到病床旁邊,把保溫壺放到桌子上,“快來趁熱喝吧?!?/br> “是什么呀?”葉清泠走過來看。 秦雪依舊沒有回應(yīng),直接打開了保溫壺,這才看見了里面湯的真面目,原來是雞湯。 葉清泠張了張嘴,露出感激的笑容,“蟲草花啊,秦姐謝謝你。” 秦雪心虛地笑了笑,隨后把盛好的雞湯遞給她。 “葉醫(yī)生,快趁熱喝?!?/br> “嗯?!比~清泠遞過來,坐在床上,將雞湯一勺一勺地吹涼入口。 秦雪怕自己繼續(xù)待下去會露餡,就找了要去忙的借口離開了病房,剛從里面出來就碰見了門口的傅宇謙。 “傅……主任?!鼻匮┑穆曇魪捏@訝的大聲,在看見傅宇謙的眼神后轉(zhuǎn)而變得微小。 傅宇謙看著她手里空空的,便問道:“她喝了嗎?” “在喝?!鼻匮┱f。 “謝謝,麻煩你了?!?/br> 傅宇謙道了謝,但終究還是沒有往前走,怕經(jīng)過病房被葉清泠看見,上次兩人鬧得那么不愉快,他覺得現(xiàn)在葉清泠也不會想看到他,為了讓她盡快恢復(fù)身體,他還是別氣她了。 秦雪快步走到傅宇謙前面,像是思慮了很久,問:“傅主任,為什么您不親自把湯給葉醫(yī)生呢?這都是您親自熬的,這些天來卻由我和林醫(yī)生送去,有時候我都怕會露餡?!?/br> “不會的,反正也沒幾天了,她不會發(fā)現(xiàn)的?!备涤钪t堅信,他在她心里的想法,他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可是這樣,葉醫(yī)生就不知道您為她做的事情了,您總要讓她看見您的好呀?!鼻匮﹦竦馈?/br> 傅宇謙想到了那天葉清泠說的那些話,她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強(qiáng)迫她,如果他做的這些事情在她眼里也還是強(qiáng)迫她的手段呢? 就算是她不會這么想,他也不會說,因為這些都是他欠她的,他應(yīng)該還。 傅宇謙沉默了一會,淡淡道:“沒事?!?/br> 說罷,他便抬腳離開了,他怕繼續(xù)待下去,會被葉清泠發(fā)現(xiàn),這樣他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三天后,葉清泠做了全身的檢查,基本都恢復(fù)了,醫(yī)院給她放了一天假后就正式投入工作了。 復(fù)工之后,她終于見到了傅宇謙,好像比他們吵架那會瘦了一點點,她走進(jìn)辦公室,林涵率先看見她。 “葉醫(yī)生,回來上班啦?”林涵笑著問候。 葉清泠淺笑著點頭,“是啊,林醫(yī)生,這段時間謝謝你的湯,等過年回來我給你帶禮物。” 林涵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慢慢掛不住,他戰(zhàn)術(shù)性地咳嗽了幾聲,然后瞥了一眼旁邊正在看病歷的傅宇謙,隨后心虛地笑說:“沒事沒事,都是自己人?!?/br> “廚藝很不錯,湯很好喝。”葉清泠繼續(xù)夸獎。 林涵夸得有點難以接受,于是尷尬地笑著回應(yīng):“謝謝夸獎……那個葉醫(yī)生,我先去查房了。” 話剛說完,林涵就隨便拿起了一個文件夾,箭步走出了辦公室,葉清泠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忍不住想到了“落荒而逃”這四個字,她皺了皺眉,著實覺得奇怪。 傅宇謙見她一直不說話,率先開了口:“身體好點了?” “嗯,完全恢復(fù)了?!比~清泠點頭。 傅宇謙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邊,“這個你拿回去看,過年回來把論文交給我。” “好?!比~清泠過來把文件拿著,看了幾眼,信心滿滿,“保證完成任務(wù)。” 傅宇謙抬眼看著她,眉頭微緊,聲音溫和,“要是來不及交提前和我說,你身體剛恢復(fù)就別熬夜了?!?/br> 葉清泠聽到這話的時候,有點愣住,眼睛睜大地看著他,內(nèi)心在想,他這是在關(guān)心自己嗎? 可是想到這里,她又有點生氣,真關(guān)心她的話就不會一連那么多天都不來看自己了。 “好,謝謝主任關(guān)心?!比~清泠聲音平淡,她見他沒話要說了就說,“那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br> 傅宇謙:“嗯?!?/br> 從辦公室出來,葉清泠在門口停頓了一會,想不通她現(xiàn)在和傅宇謙到底是處在什么樣的關(guān)系,她不明白,為什么之前他們都已經(jīng)吵得那么兇了,他還能夠這般平心靜氣地和她聊工作的事情。 原來即便是過了三年,他也還是和以前一樣,什么都分得那么清,想到這里,葉清泠輕扯嘴角,終究是她太天真了,才會把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說過的話記得那么清楚,算的那么清。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葉清泠整理了自己的思緒之后,恢復(fù)了以往的狀態(tài),認(rèn)真投入工作中,每天都有巡不完的房、值不完班,做了一臺又一臺的手術(shù)。 她和傅宇謙的狀態(tài)還是在老師和學(xué)生的關(guān)系中,不知不覺,這一年就這么結(jié)束了,他們也迎來了新的一年,迎來了傳說中的2020年。 大年三十這天,江思哲陪宋暖一起回家過年,也順便拜訪宋暖的父母。 江思哲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牽著宋暖的手來到她家,站在門口的時候,江思哲不由得有點緊張,不斷地問宋暖自己的衣服、發(fā)型有沒有亂之類的問題。 宋暖噗嗤地笑了一聲,“你不要緊張,我爸媽又不會吃了你?!?/br> “這不能叫緊張,這叫重視?!苯颊苷J(rèn)真地解釋著,隨后又補(bǔ)了一句,“我得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現(xiàn)好,這樣他們才肯把你嫁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江思哲朝她不安好心地眨了眨眼睛,宋暖抿著笑,然后又故作認(rèn)真地回絕道:“誰要嫁給你了!” “晚了,到時候不嫁也得嫁?!苯颊芘ぶ碜?,輕輕地撞了她一下,隨后松開她的手按下了門鈴。 宋暖身子微晃,站定后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笑道:“幼稚!” 江思哲笑出了聲音,這時宋父正好開了門,看見他倆笑瞇瞇地站在門口,宋暖率先出了聲音。 宋暖:“爸?!?/br> 江思哲立馬收起笑容,鄭重地說:“伯父,新年好?!?/br> “新年好,你們快進(jìn)來吧,外面冷。”宋父笑著點頭。 進(jìn)門換好鞋,宋暖就直奔宋母那里,正好宋母從廚房里出來,一見到江思哲便笑意迎人說:“這就是思哲吧,快坐著吧,晚飯就快弄好了?!?/br> “伯母好?!苯颊茴h首打招呼,然后又十分善解人意地說:“沒事的伯母,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就盡管叫我。” 宋母連忙擺手說:“不不不,你是客人,怎么能讓你進(jìn)廚房呢……” 話還沒有說完,宋母的目光就落在了沙發(fā)角落放著的一堆禮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思哲啊,你怎么拿了這么多東西來啊,我和你伯父也用不到什么,讓你破費了?!?/br> “伯母,這都是給您和伯父買的補(bǔ)品,沒什么的。”江思哲解釋道。 平時宋家就比較勤儉節(jié)約,所以宋母見到這些,就下意識覺得很費錢,又加上是女兒的男朋友買的,就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 宋暖見母親這般,上前挽著母親的手,軟著聲音說:“哎呀媽,您就別管了,就當(dāng)是思哲是自家人好了,而且今天是大年三十,過年不就圖個開心嘛,您啊,收著就好了?!?/br> “你這孩子,當(dāng)著思哲面前說這些,沒禮貌?!彼文篙p輕地拍了一下宋暖的手背,轉(zhuǎn)而又對江思哲說:“暖暖這孩子就這樣,思哲你別放心上啊?!?/br> 江思哲搖搖頭,“沒事阿姨,暖暖說得對,您把我當(dāng)成自家人就好了?!?/br> “好,你們先坐著吧,我去炒菜,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彼文刚f不過他們倆,也只好順了他們的意,說完話就繼續(xù)回廚房忙活了。 宋暖的父親是一個大學(xué)老師,每天要么在書房寫文章,要么就坐著看書,她其實也不想打擾父親,所以就讓江思哲在客廳休息一下,自己去廚房和母親聊聊天。 江思哲也由著她,自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宋父坐在另一邊戴著眼鏡認(rèn)真地看書,短暫的沉默之后,宋父先出了聲音。 “我聽暖暖說,你是醫(yī)生?”宋父摘下眼鏡,把書折了一角,順勢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