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戒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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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波晴天霹靂,世界崩塌,“什么時候的事???”女神結(jié)婚了,這等于奪妻之恨! 周乘既面上狡黠一笑,片刻歸零。冷靜并禮貌地知會波波,“年前,圣誕節(jié)。有機(jī)會的話,蘇媛應(yīng)該會回國補(bǔ)辦酒席?!?/br> “你怎么都沒說?。俊?/br> “我沒說嘛?大概是你沒問吧。”冷面笑匠的黑色幽默,永遠(yuǎn)不會遲到。 “她怎么找了個德國佬啊?”波波耿耿于懷,和女神jiejie失之交臂就算了,還肥水留到了外國田。 周乘既左手的食指已經(jīng)在座機(jī)電話的免提鍵上了,“行了,我時間到了,你不掛我掛了。” 說著,手動叫對方閉麥了。 門口的小吳還在實(shí)誠地等著,周乘既端坐轉(zhuǎn)椅,沖她招招手,示意進(jìn)來。 他勻出十二分的耐性聽小吳手頭上等著要處理的急件,果真做事和做人的內(nèi)核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從前周乘既追項(xiàng)目的時候,他只管鐵板一塊地要他的東西,一心一意拿他的鍬鏟挖他的“井”。沒成想,某一天,他也得cao起買辦鍬鏟的活計。 一堆冗雜的人事行政意見核準(zhǔn)報表里,周工存疑剔出一張,問小吳,“這位什么情況?” 助手如實(shí)陳述,部門一個新晉的項(xiàng)目助理,把市場和項(xiàng)目這里互通的一張商務(wù)報價單流到了樓下工程部。 王副總是之前的代理人,他的意見是,試用期不合格予以勸退。 周工眉眼舒展,“就因?yàn)槁┝藘r格?” 小吳觀摩周工的態(tài)度,酌情客觀補(bǔ)充,“人確實(shí)有點(diǎn)愣頭青。不過做事還蠻老實(shí)的。” 周乘既淡漠知情的顏色,他初來乍到,確實(shí)許多簽字還得吸收助手意見,這張人事擬用單他先擱置了,其余簽字核準(zhǔn)給到小吳。眼下先召集項(xiàng)目研討會要緊,他要小吳發(fā)會議通知。 半個小時后,這位“空降”的獨(dú)立項(xiàng)目工程師參會并主持了新項(xiàng)目的變更研討會。 小吳匯報的采購進(jìn)度問題,周工也在會上單刀直面地與采購經(jīng)理交涉,這位“乍到”的周工文質(zhì)彬彬掛,沒想到也有溫柔刀的時候。直球冷切的樣子,讓年過五十的采購經(jīng)理大姐面上稍微難色。 職場就這點(diǎn)不好,任何時候都有個“欺生”的生存法則。 既然說是生存法則,那么就無人可以幸免,也無人可以挑釁。 周乘既并不覺得同級的前輩在為難他,他領(lǐng)了這下馬威,但是他對于同級間的水平管理,一向熱衷有效溝通,還都是正式臺面上的,有會議記錄可查的。 白衫黑褲、戴著一副無邊金絲眼鏡的周工詢問黃經(jīng)理,這批非標(biāo)件他確實(shí)要得急,特事特辦,他等不到王副總治喪回來。眼下他只有越過老板請黃經(jīng)理支援了,實(shí)在趕不及的話,他甚至還得跟總部倉庫調(diào)定制申請。 會議筆錄的鍵盤聲還在繼續(xù),項(xiàng)目助理耳清目明地掃一眼他們周工,這位老大正一手翻手里的圖表,一手托腮狀,聚精會神地爭取過這個議題。落寞間,沒得到配合部門的及時反饋,他撤開托腮的手,聲音和目光同時投向?qū)Ψ?,“唔,黃經(jīng)理,怎么說?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準(zhǔn)確的答復(fù),我好做下一程調(diào)度。” 小助理不想開小差的,尤其是他們這個老大還是個冷面撲克王。她已經(jīng)禁不起出錯了,她明明每天起早貪黑,但是依舊有忙不完的活。 但就在會上這出神的幾秒里,小助理有著莫名的陣營感。他們新來的這個老大,話不多,但幾次有限的會議同臺,小助理覺得周工其實(shí)性情很好,甚至到溫柔的地步, 那種平靜的溫柔。 就在小助理出神的一陣?yán)铮瑓敲貢谒P電上敲了兩記,本尊這才回過神來,吳秘書提醒她記重點(diǎn),部件采購回程的時間。 主位上,周工和煦從容cue下一個議題。 …… * 午休時分,周乘既去食堂吃飯,碰上了小吳在分家里帶來的鹵牛rou,還有一份酥蹄煲,典型的江南濃油赤醬。 小吳說是周末她父母去吃,多打包的一份給她的。助理殷勤地捧過來,問周工要不要吃一塊。 周乘既餓得要吃人,飯前還是不咸不淡喝了碗紫菜蛋湯。對小吳的好意,搖頭拒絕了,“多謝,我不大吃甜口的。” “好吧。”殷勤人多少有點(diǎn)臊。一來,她畢竟比其他員工之于周工親近些,這眾目睽睽拍馬屁被拒絕了;二來,人始終是審美動物,周工這樣品相的單身男性,即便放在男人堆的部門、行業(yè),也始終是難蒙塵的吧。 小吳重回平時交好的幾個同事桌上,幾個女人相約擠兌她,“馬屁拍馬腿上了吧,誰叫你招惹頂頭上司的。” “瞎說什么呀。”小吳嘴上要強(qiáng),也即刻清醒擺正自己工作的立場,“這不新老板客套一下嘛。其實(shí)周工人挺nice的,對事不對人。你們沒見今天會上,黃經(jīng)理被他溫柔刀噎得翻白眼?!?/br> 全公司都知道,屬采購和財務(wù)兩處老佛爺難伺候。幾個吃瓜同事這下子來勁了,說最喜歡云淡風(fēng)氣會噎人的主了,簡直是我的職場嘴替。 有人吃瓜就有人理中客,“周工是陳總親兵,他用得著給誰臉嗎?人家終究要回總部的,沒聽說嘛,他來的第一天,王副總就接他去見陳總了?!?/br> “他是陳總親戚吧?” “哪呀,沒親的。我看過周工檔案,他是y城人,陳總是咱們土著,太太是a城人,娘家很有背景的?!?/br> “噯,你們說,該不會真的像他們傳的那樣,陳總未雨綢繆,在招駙馬吧?!?/br> “也不是沒可能。大十幾歲算什么,老丈人慢慢培養(yǎng)女婿,等小公主長大了,駙馬預(yù)備役也羽翼豐滿了,到時候連班子帶女兒全交到自己人手里?!敝{言二字本身就布滿了破綻,都是從口而出的筆畫,偏人人信奉其中。 小吳嚴(yán)陣不與她們這番話為伍,“想多了吧,陳總就是純粹賞識周工不行嗎?” 人事部多的是資深的老員工,他們那里早不是秘密的事。有人告訴小吳,你要是知道陳總是怎么娶到現(xiàn)在的太太的,也許就不會這么義正言辭地相信什么純粹、賞識了。 即便是賞識,也是周某人會站隊。物以類聚,人嘛…… * 午休時間一過,周乘既下午去工廠看樣前,交代了小吳一件事。 他原先在總部的一個已經(jīng)結(jié)案的研發(fā)競品陳述會,他讓小吳拿給那位新來的助理做會議摘要,再根據(jù)他的工藝分析和2d平面圖,做一份材料表出來。 “讓她做完直接交給我?!?/br> 小吳還在午餐八卦里有點(diǎn)失落難回神。一顆心割裂著看周工:一半,他趨炎附勢;一半,認(rèn)真冷靜對事不對人。 “周工,您的意思是……” “既然我要決定人員去留,我總要自己先判斷一下。你照我的話去安排,王副總那里,等他回來,我親自跟他說明。” “好的?!毙窃貪M血復(fù)活,她始終信自己的直覺,“哦,對了,保安處有您的快遞,我?guī)湍蒙蟻砹恕S悬c(diǎn)重……” 周乘既起身摘下衣帽架上下工廠要穿的工作服,一面往身上套一面略微訝異地看助手,“你搬上來了?” 小吳實(shí)誠地點(diǎn)頭。 對面人疏離地笑,“怪我,還是辛苦你了。下次除了文件資料可以幫我拿上來,其他由我自己拿吧。” 小吳默默再次點(diǎn)頭,“好?!?/br> 周乘既難得“多話一回,“我買的一個打磨機(jī),家里大門拋光用的。” “啊,您還會這個呢?”小吳屬實(shí)有點(diǎn)驚訝,說周工看上去十指不沾陽春水那種,還會木工的活? 有人冷笑話說得云淡風(fēng)輕,其實(shí)他說的也是實(shí)話,“嗯,我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一個木匠。” * 姜疏桐駕照拿了十年了,就是不敢上路。 曲開顏這個鴿子王再晚點(diǎn)差不多四十分鐘才在約定的肯德基店里接到他們娘仨,疏桐大小姐也是有脾氣的,氣鼓鼓罵開顏,“你有點(diǎn)譜好不好,我回a城都到了?!?/br> 曲大小姐一身日常的風(fēng)衣、連帽衛(wèi)衣,“對不起,出門前,來了個面試的。聊超時了。今天路上又巨堵!?。 ?/br> 疏桐一家子從荷蘭回來,在家沒待兩天,就拎著兒子來找開顏了。曲開顏跟個吃小孩的惡毒老阿姨一樣,逮著賀沖兒一頓窮兇極惡地親慣,然后有點(diǎn)懵,指著聰聰邊上的小女孩,“這誰家孩子呀?” “他老大家的小女兒?!笔柰┮獛Ш⒆觼韘城,賀文易大哥家的孩子死活要跟過來,老大家夫妻倆也是心大得很,架不住孩子哭鬧,就真的托付給疏桐了。“這下倒好,害我腦子里時刻發(fā)條不肯松,丟了自己孩子也不敢丟別人的。” 曲開顏沖她呸,“瞎說什么!要丟丟你去?!?/br> 表姊妹倆一年也見不到幾回,但任何時候都不要寒暄的生分。見面就掐,見面就懟。 疏桐見到開顏來,這才一身的疲憊有了托付地,吆喝她,“快吧,回去吧,我正好例假來了,只想好好洗個澡先睡一覺。這幾天在家里,鬧心死了。” 聰聰和他的小堂妹在一勺一勺地吃著他們的草莓圣代,見到顏顏娘娘來了,嘴里咬著勺子問娘娘,“你要不要吃?” 賀沖兒這個大舌頭,每次都喊不起來姨姨嬢嬢這些,加上他媽老無限重復(fù)宮斗劇,久而久之,他就以為嬢嬢就是娘娘,每次都喊曲開顏,娘娘。 曲開顏不響應(yīng)疏桐,卻熱心哄小孩,“吃,給我來個奧利奧麥旋風(fēng)?!?/br> 疏桐氣得翻白眼,“曲小姐,你睜開你的大眼看清楚,這是肯德基不是麥當(dāng)勞?!?/br> “哦。”昏頭了。 聰聰去給娘娘買原味甜筒的時候,疏桐問開顏,“那你的面試怎么樣了?談下來了嗎?” 曲開顏撥撥耳邊發(fā),她今天戴著一副別出心裁的孔雀石常青藤耳飾,“沒成。那人一不會開車,二不會水電?!?/br> 不敢上路且恐路怒患者姜疏桐被刺激到了,“喂,你一個裝飾畫工作室,招個運(yùn)營,還要會開車會水電,太離譜了吧?!?/br> “我多付工資的啊。怎么離譜了。” 主要他們工作室之前都是女生,唯一一個運(yùn)營男同胞還考公上岸了,人家回老家端國家飯碗了。白月光一般的老大哥太深入人心了,包辦了他們工作室任意人的活,現(xiàn)在呢,她們就是換個日光燈,修個桌腿凳都得額外請外援。曲開顏就想還找個多面手,她愿意多付點(diǎn)錢。 疏桐擠兌她,“真是無商不jian啊。曲總,勞務(wù)市場分工很明確,你缺司機(jī)就招司機(jī),缺水電就招水電工,缺修桌椅板凳的,就……” “那我還得招個木匠?。 ?/br> 第06章 往停車場去的時候,疏桐把賀沖兒交給開顏牽著。 而大伯哥家的女兒,認(rèn)真細(xì)致地抱著懷里,另一只手還要拖著行李箱。 曲開顏見狀,當(dāng)著孩子面不好說是非,只用眼神數(shù)落她,老好人,付出型人格,不會說不的人永遠(yuǎn)在內(nèi)耗自己。 疏桐豈能不懂她的意思。驅(qū)車回去的路上,兩個孩子都累得在暖氣里睡著了,她才在副駕上告訴開顏,“賀文易他兄嫂正鬧離婚呢。大小子又叛逆,說父母真離了,誰都不跟。這兩天老太太在家正拿家法治大兒子呢,這小毛丫頭天天哭鬧得不行,你越舍不得她吧,她還越粘著你不放。他大嫂也是心力俱疲,這才求著我?guī)兔φ樟蠋滋?。?/br> “為什么事要離婚?”曲開顏驅(qū)車之余,無意地八卦著。 “兩個人意見向來不大合,老太太又向著兒子說話,也想大嫂退到二線多顧點(diǎn)家庭唄?!?/br> 曲開顏去a城賀家有限,對賀文易大哥沒什么印象,只記得大嫂人很知性,反正是她喜歡的審美掛。兩性問題上,向來同類共情同類。曲開顏覺得很荒謬,“賀家難不成還缺保姆缺買汰燒的人?別逗了,憑什么要大嫂退,他們寶貝‘嫡子’怎么不退的!” 疏桐向來比開顏沉穩(wěn)些,再一則畢竟是大房的事,她都帶著孩子跑出來了,烏煙瘴氣的事更不想提。 聰聰今年九月也到學(xué)前教育年紀(jì)了,她打算休整一段時間就給孩子準(zhǔn)備面試資料了。 車子一路馳騁,曲開顏才想著過問一句,“賀文易怎么不陪你過來散心?” “他啊,回國一周了,幾乎沒下過牌桌?!?/br> 曲開顏滿腹直腸子,“你真的太慣著他了。賀家本事沒多少,一對二世祖的媽寶,真是絕了?!?/br> 疏桐聽這話沒怎么言聲。即便親密無間和開顏這樣,很多分寸話,姊妹間也有拿不準(zhǔn)的時候。 開顏從后視鏡里瞥疏桐一眼,“好了,不說你的寶了。賀文易大概上輩子救過你的命吧,不然你這么個乖小姐能把舅舅氣得要死也執(zhí)意嫁給他!” 當(dāng)初曲開顏不太滿意賀文易,尤其是她和舅舅一個鼻孔出氣,不同意這樁婚事的時候,疏桐不敢朝父母多忤逆,就借故拿開顏撒氣,指摘她,“你是不滿意賀文易嘛,你壓根是不滿意和你同類的所有男人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