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戒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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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開顏對于疏桐還在正月里就跑來她這邊,小住這些天都沒認(rèn)真問過到底有沒有和賀文易吵架。疏桐這個人就這樣,好面子,做女兒的時候一心護著父親的顏面;嫁人了又一心顧及著夫家的體面。 即便她和賀文易鬧個什么不愉快, 也很少回去跟父母訴。 這一向過來, 大概是岳父那頭過問到了, 賀老二又夾起尾巴做人了。說是來接老婆孩子,全無做客的自覺。 周五這天早上,曲開顏熬夜到五六點,原本天亮了都準(zhǔn)備睡了。疏桐非得拉著她去喝早茶。 曲小姐一早梳洗打扮, 從樓梯口下來。賀文易一只手在和賀沖兒掰手腕、一只手由著甜甜貼艾爾莎的貼紙。 他往沙發(fā)上一躺, 見開顏下來了, 打趣她,“這么早去喝茶,曲小姐也是夠賞光的啊。” 曲開顏最早春的t恤、仔褲, 為了凹出街, 套了個復(fù)古織花式的背心毛衣。 她人瘦, 穿什么都落拓瀟灑。是個正經(jīng)的骨相美人。 賀文易見曲開顏不大理人,朝在給兩個孩子找合適出門衣服的疏桐吆喝一句,“我說我們?nèi)コ缘? 你偏要拉上她, 這倒好, 請客請出禍來了,啊。曲小姐?!?/br> 曲開顏去到廚房冰箱拿出一瓶冰礦泉水, 冷灌好幾口, 一夜沒睡的懊糟氣,這才正式開嗓, “賀老二,你沒毛病吧,曲小姐不是你喊的。還有,你們賀家的家教真的很一般。” “怎么說?”到此,賀文易都二少爺般地躺在沙發(fā)上,由著疏桐忙來忙去。 曲開顏狠乜一眼,“怎么說,你那個護著大的偏著小的寶媽老母親沒告訴你,在別人家做客,夜生活動靜小點啊。” 小別勝新婚的夫妻倆,碰上曲大小姐也該著倒霉。 以及,曲開顏不知從哪聽來的老理,說守禮數(shù)的人家,夫妻到人家做客,甚至分開睡的。 沙發(fā)上的賀文易聞言,絲毫沒有不妥的禮數(shù),只撐手起來,笑意朝曲開顏,“有些日子沒見,曲大小姐改了性了啊。開始講究禮數(shù)起來了。” 那頭的疏桐找好衣服,要給孩子們換,這才呵斥賀文易,“你少說兩句?!?/br> 賀文易非但不聽,反而更猖狂,追問開顏,“是新?lián)Q的那個高/干/對象給你的覺悟?” 曲開顏聞言,朝疏桐面上瞥一眼。疏桐一時難色,就把手里賀沖兒的衣服丟給丈夫,要他去給兒子換。 直到賀文易夾著聰聰?shù)竭吷辖o兒子換衣服,疏桐才稍許難為情地跟開顏解釋,“他就那德性,別理他?!?/br> 曲開顏再喝兩口冰水,什么疲勞都激靈沒了。對于疏桐事無巨細(xì)都告訴枕邊人,也沒所謂。 說罷,收拾收拾就準(zhǔn)備出門吃早茶了。 兩個孩子新鮮老爸及叔叔來,都坐在賀文易車上。疏桐坐的開顏車子,去早茶樓的路上,疏桐自覺開顏有點不開心,忙著找補幾句,“別氣啊。也是那天他和我爸一塊的嘛,我跟我爸打聽那誰的事,他聽到了。” 曲開顏專心致志開車,確實沒往心里去。她一向知道賀文易什么德性,再說,人家夫妻倆能有藏掖,就不是夫妻了。 開顏嘴上說沒所謂,疏桐端詳著,“可你都寫在臉上了啊?!?/br> “沒睡好?!?/br> “我讓你倒時差你就是不聽,賀文易都說你瘦了不少?!笔柰┱f他們也難得來一趟,一起去喝早茶,就得趕個大早上的煙火氣才算襯景。說著,臨時起意,“要不喊那誰一起來,他不是y城的嘛,那喝早茶比咱們懂行?!?/br> “誰?”曲開顏明知故問。 “周乘既啊?!?/br> 簡短三個字,驅(qū)車的人瞬時一腦門官司。 約飯是周二晚上,今天都周五了。曲開顏朝疏桐道:“我之前想當(dāng)然地認(rèn)為這個人可能就天生冷淡了些,呵,我老舅說的沒錯,我的腦子都長在了臉上。” 或者,任何人心都經(jīng)不起檢驗、背調(diào)起底。 曲開顏向來不喜歡這種交際酬酢的方式,沒辦法,她身邊都是謹(jǐn)慎小心的人。 就,哪怕她想犯個錯。大概率,也難容許。 周二回來的晚上,曲開顏納悶也意外,為什么舅舅會知道他周某人。 疏桐這才概括了下她好心背調(diào)過來的結(jié)果。且因為是從曲開顏老舅這樣相當(dāng)有“公信力”的人口里調(diào)來的,她連懷疑質(zhì)證的空間都沒有了。 說來,一切有跡可循。 正月十四立春那天,能在陳家出席的都不會簡單。 疏桐一向最有太太外交的本領(lǐng),哪怕對著自己的父親,套一些信息,也滴水不漏。她假意說到賀沖兒在這頭觀光路上鬧的洋相,最后是周乘既解的圍。 疏桐說,對方上來和她們打招呼,說記得是姜秘書的外甥女。 那端,姜柏亭隔空感謝年輕人出手援助了他的大外孫,這才和女兒交代了點世故人在意的信息互通。 周乘既是陳適逢籠絡(luò)培養(yǎng)的干部對象。 周家在y城算是名望人家。周乘既的爺爺離休前是正經(jīng)的市政府常務(wù)班子,奶奶也是出身名門的富貴小姐,留學(xué)讀書一樣不落。周家一個獨子,先是干刑偵后轉(zhuǎn)經(jīng)偵,去年退休前的位置也不低,兒媳婦是和老太太傳衣缽的師徒。兩代四個高知,只得一個寶貝孫子輩。 姜柏亭說,那日在陳家見到那個年輕人,就知道絕非凡輩。老陳用人,向來心眼加心眼。 這其中有一則閑話,心扉姑娘家家看初潮,就是周家老太太親自診療的。 陳適逢一面感懷人家救了小女的身體,一面計算到了,周家這樣家庭背后的人脈和交際是個怎樣的密網(wǎng)。 世故人世故心。姜柏亭的意思,陳適逢是拿周乘既當(dāng)接班人培養(yǎng)的,一則周乘既對了老陳的脾氣,二則后續(xù)集團在y城置代工廠,保不齊天時地利就加上人和了。 疏桐扮豬吃老虎,問父親,這樣啊,那這個姓周的成家了沒啊。叫姑姑介紹給開顏呢! 姜柏亭立即唬臉了,一二三地反給女兒聽: 周家什么家庭,還沒聽得分清嘛。你說開顏能受得了人家那些端著的家教嘛,她和我們都要天天扯皮呢,周家兩代返聘的專家主任,想也知道人家家庭女主人的彪悍。她去弄得過哪個,你說! 我都和你說了,陳適逢相中周家這位獨主了。這其中牽扯的,你還不懂嗎? 疏桐不懂,喊父親那頭:爸,您別嚇我,相中什么,相中工作能力了,還有什么?難不成還想周乘既給他做姑爺,心扉才多大??! 姜柏亭卻不置可否。老陳的心思,向來深且滑頭。再說,即便你姑姑有這個心,開顏也不會聽話的。 那位小周也不是善茬的樣子。憑兩代四個老的,這樣家庭的規(guī)訓(xùn),這位主能撇開家庭自己出來單打獨斗,沒繼承庭訓(xùn),想也知道是個硬脾氣。 聽說想給周家做媒的,比他母親、奶奶得的那些紅雞蛋都多。偏這位小周光桿司令一個。 周乘既有個來往了七八年的女同學(xué)到女朋友。 最后,沒得周家認(rèn)可。兩個人散了,至此,十年再無新人。 周家也從不敢提相親、介紹這樣的詞。 * 曲開顏這個笨蛋“草包”,她真的跟舅舅、疏桐過不到一口鍋里吃飯。 她光聽這爺倆背調(diào)過來的信息,就開始腦袋打殼。 疏桐這許多,她大致聽明白了兩點: 一,周家并不是她想的那種普通中產(chǎn); 二,十年不交新女朋友是個什么概念。 曲開顏瞬間心里塞滿潮棉花。 她和疏桐掰著指頭算了下,也就是說,周乘既大學(xué)沒畢業(yè)和女友分手了,再往前倒七八年…… 他初中就認(rèn)識、喜歡人家了。 疏桐見開顏面色不大好,就客觀嘲笑一向散漫不羈的大小姐,“喂,這種追溯有點不講理啊?!?/br> 曲開顏鼻孔出氣。當(dāng)然,她有什么權(quán)利追溯別人過去的人生,“我只是有點笑話自己,哦,原來人家會談戀愛,且談得很長情。” 疏桐一心想安慰自己的姊妹,撿好聽的說:“年少無知的感情算不上什么吧?!?/br> 開顏嘲諷技能點滿,“這些自我安慰自我麻痹的話術(shù)省了吧。告訴你,愛情只發(fā)生在二十歲前?!?/br> 年少無知的靠近、喜歡乃至不管不顧,才是愛情的本質(zhì)。 疏桐說,你這話我沒法接了。 曲開顏沒要姊妹接。 只說,這么比起來,她和人家白月光差遠(yuǎn)了。 她在這瘋瘋癲癲的crush. 說不準(zhǔn),周乘既當(dāng)她隨便渣女罷了。 “怎么會,人家不是正經(jīng)送你回家的嘛。” 對。曲開顏痛快點頭,先前滿意他的點全推翻了。也許不是他君子之約的尊重她,僅僅是他那樣家庭的教養(yǎng)好,或者,他就是純粹對她沒興趣,才冷冷淡淡地打發(fā)她到家,扭頭就走。 曲開顏越想越氣,原來他是她最不想打交道的那種人。 高階的知識分子家庭,教養(yǎng)當(dāng)教條守的那種體制家庭,來往那么久的女朋友一句話就可以被否定的傲慢家庭。 疏桐眼見著開顏認(rèn)了真,甚至上綱上線的地步,連忙勸,“或許你老舅聽到的有差入呢。你不是最反感從別人口里聽別人的嘛?!?/br> “陳適逢中意他是真吧,抬舉他是真吧。哦,他奶奶幫心扉是真吧?!?/br> 還有,曲開顏那晚氣得直打轉(zhuǎn)那種,“周乘既還跟我哭窮,他說和他同學(xué)借了一筆錢,虧我還一路想著,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難,我還是別這么早地問他吧……” “我早和你說過的,體制內(nèi)的乖乖兒我沒興趣!” 疏桐:“你這是把我也打擊進去了?!?/br> “對。我煩你們這些假正經(jīng)的人?!?/br> 兩天過去,疏桐眼瞅著開顏和那誰全沒下文的苗頭了。 眼下,車?yán)?,她再多嘴問一句,“真不?lián)系了?。俊?/br> “嗯,crush過了。沒興趣了。平等反感每一個有白月光的狗男人?!鼻_顏再想到她之前的論證,有白月光的狗男人,審美都是固定項。 她一想到她也許是別人的代餐,真的氣得要殺人的地步。 曲開顏甚至把微信對話框都刪除了。 把她周二晚上,最后主動問他,到家了嗎? 得到的只是狗男人一字訣的敷衍:嗯。 真是氣得想穿越回去,從立春那天開始,把那瓶罐頭直接敲他頭上,滾蛋。 曲開顏和賀文易的車子前后到了茶樓停車場。 一早就有人排位等叫號了。 半個小時的辰光,終于拿到了一個堂食桌號。 曲開顏其實對這些飲茶并不熱衷,也弄不會這些頭頭是道。 加上兩個孩子鬧哄哄地,才坐下點單的工夫,她已經(jīng)被廳堂里下餃子般的熱氣烘得太陽xue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