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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皇帝怎么談戀愛 第92節(jié)

    趙棲道:“我和你一起?!?/br>
    “失禮了,陛下,上皇?!卑子苣闷鹭笆?,在父子二人指尖淺淺地劃下一道,鮮血即刻溢了出來,滴落朱砂之上。

    蕭世卿上前一步,緊盯著兩人面前的朱砂。不消片刻,朱砂就有了反應(yīng),在眾目睽睽之下由鮮紅變成了橘橙。

    白榆解釋道:“這便是秘藥藥效還在的反應(yīng)?!?/br>
    趙眠沒什么反應(yīng),淡然地接受了這個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趙棲很是郁悶,抱怨道:“二十年了啊,我孩子都生了三個,藥效居然還在。太頑強了,它是刻進朕的滴……骨髓之中了么?!?/br>
    “上皇莫急?!背滩缘?,“日后只需事后服用避子湯,自無后顧之憂?!?/br>
    趙眠:“……”他算是明白白榆在房事上的直言不諱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了。

    趙棲無語扶額:“我并沒有急這個——阿凜,該你了。”

    趙凜一八尺男兒躲在趙眠身后瑟瑟發(fā)抖:“皇兄,我怕……”

    趙眠涼涼訓(xùn)斥:“你就這點膽子?”

    趙棲道:“你怕干脆別測了。還是那句話,你不和男人在一起就沒這個問題?!?/br>
    “不行啊父皇,”趙凜欲哭無淚,“我要是心里沒底,這輩子都不敢和好兄弟一起喝酒喝醉了。”

    趙眠受不了這等優(yōu)柔寡斷,對白榆道:“直接割便是?!?/br>
    趙凜忙道:“那讓小侄子陪我一起?!?/br>
    趙眠嫌棄地點了點頭。匕首輕輕劃過趙凜和小皇子的手,小皇子嗷嗷大哭起來,其他人屏息凝神,靜靜地等待朱砂告訴他們結(jié)果。

    ——兩個都沒有變化。

    “沒、沒變橘!”趙凜激動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我不能生!”

    趙眠也松了口氣??磥硖佑苫实圩约荷摹澳暇競鹘y(tǒng)”,在他這一代就可以終止了。

    趙凜手舞足蹈,一個人愣是舞出了群熊亂舞的氣勢。

    興奮過頭之際,趙凜還抱起了小皇子,和他一同慶祝:“我們不能生!”

    趙眠和趙棲被他煩得不行,異口同聲地讓他閉嘴。

    趙凜還真閉嘴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丟下一句“我先告退”拔腿就跑。

    趙棲在他身后問道:“阿凜你去哪?”

    “去找好兄弟喝酒!”趙凜的歡呼聲響徹天際,“我終于不用躲著他了——”

    “回來,”趙眠叫住傻弟弟,“朕有件事要你去辦。”

    一身輕松的趙凜很樂意為哥哥效勞,轉(zhuǎn)個彎又跑了回來,嘴角幾乎翹到了天上:“皇兄有何吩咐?”

    “你親自去北淵一趟,找到魏枕風(fēng),收回他四妃之冊寶,將其降為嬪位?!壁w眠氣勢洶洶道,“另外,你告訴他,他若二月初九之前趕不到上京,便永遠別來了。”

    趙凜有點懵逼,有點高興:“皇兄你認真的嗎?”

    皇兄終于想開了,要去父留子了?

    “君無戲言?!壁w眠冷笑一聲,“倘若魏枕風(fēng)問起朕這半年在上京的近況,你就說朕的日子過得實在太精彩了,朕要親口告訴才能不失其精華?!?/br>
    趙眠深知比腦子,傻弟弟斷不是魏嬪的對手。若讓趙凜一個人去,他少不得要被魏枕風(fēng)戲弄。因此,他決意派沈不辭和趙凜一同北上。

    事不宜遲,趙凜和被他冷落多時的好兄弟喝了一夜的酒,次日便踏上了北上之路。

    二月初九是小皇子的滿月宴,趙凜要在那之前把魏枕風(fēng)綁回南靖,時間緊迫,他和沈不辭不分晝夜地趕路,于三日后到達了和北淵接壤的邊城。

    數(shù)日不眠不休,鐵打的人都撐不住。兩人決定在客棧休息一夜,明日再跨越邊境,繼續(xù)一路向北。

    元宵剛過,正值開春之際,邊城多是來往于兩國之間的商人,人多口雜,而趙凜的汗血寶馬價值連城,便是有價亦無市場。沈不辭擔(dān)心寶馬被偷,道:“屬下出去為王爺守馬?!?/br>
    “不用不用,追風(fēng)可有靈性了,”趙凜懶洋洋地朝窗外看去,“陌生人靠近他只會被他一腳……”景王殿下不知道看見了什么,臉色陡然大變,“追風(fēng)你干嘛?!你在跟誰走?。∥供ぉぁ?/br>
    沈不辭聞言,立馬飛窗而出,只見追風(fēng)溫順地跟在一黑衣青年身后,理都不理正大聲嚷嚷著“偷馬啊”的主人。

    沈不辭施展輕功追了上去,一手搭上青年的肩膀:“什么人?!?/br>
    青年的身手極為敏捷,他才出手,前臂就被青年反手握住,隨后一把短刀猝不及防地橫在了他頸前。他迅速側(cè)身躲開,正欲反擊,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打了,還是打不過?!?/br>
    沈不辭眼眸微微放大,連忙收手:“王爺?”

    半年不見的北淵王爺面帶笑容地站在他面前:“是我──趙眠還好嗎?!?/br>
    皇命在身,沈不辭不能回答魏枕風(fēng)的問題。他注意到魏枕風(fēng)的步伐不像過去那般有力,沉聲道:“王爺又受傷了?”

    魏枕風(fēng)挑了挑眉,道:“請不要說‘又’,說得本王經(jīng)常受傷似的?!?/br>
    姍姍來遲的趙凜看到“偷馬賊”竟是他小侄子親爹,大吃一驚:“魏枕風(fēng)?你怎么在這?”

    答案這么明顯的問題虧景王殿下能問得出來。

    魏枕風(fēng)漫不經(jīng)心道:“我來這逛街?!?/br>
    趙凜:“???”

    沈不辭在趙凜耳畔低聲提醒:“北恒王在反諷,他是要去上京見陛下。”

    趙凜簡直莫名其妙:“這有什么好反諷的??!”

    魏枕風(fēng)笑了一下,問:“你哥還好嗎?!?/br>
    趙凜時刻謹記皇兄的命令,道:“無可奉告?!?/br>
    接連兩次得不到答案,魏枕風(fēng)心下一沉,皺起了眉:“趙眠到底怎么了,你們會在此處,難道不是因為他讓你們?nèi)ケ睖Y找我?”

    趙凜硬氣道:“說了無可奉告,你想知道自己去問他?!?/br>
    魏枕風(fēng)關(guān)心則亂,冷靜下來后,上下打量了趙凜兩眼就放心了:“多謝告知。”

    趙凜滿頭霧水:“我告知了啥?”

    “趙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不會是這個模樣?!?/br>
    趙凜有被嘲諷到,一陣沉默后,忍不住道:“有件事你到了上京早晚會知道,我提前告訴你也無妨。魏枕風(fēng),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在上京流傳的傳言?”

    魏枕風(fēng)干脆道:“沒有。”

    “我皇兄封妃了!”趙凜大驚小怪道,“是一個來自民間的妃子,皇兄很喜歡他!”

    魏枕風(fēng)看著他:“哦。”

    “你這什么反應(yīng)?”趙凜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你都不吃醋的嗎?”

    “恕我直言,景王殿下,你腦子和你哥的真是兩個極端,”魏枕風(fēng)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南靖的景王殿下,“你看不出那個民間妃子說的是我嗎?”

    趙凜:“……”

    他真的很討厭和父親皇兄以外的聰明人說話。

    不過沒關(guān)系,剛才的話不過是牛刀小試,真正厲害的還在后面。

    趙凜一副看好戲的神色,道:“那我若說那位妃子不僅深受我皇兄的寵愛,還為我皇兄誕育了一位皇子,閣下又當如何應(yīng)對?”

    第86章

    沈不辭猶豫著要不要阻止景王殿下向北恒王透露太多有關(guān)陛下的消息,但殿下也沒說錯,陛下有意將小皇子的誕生昭告天下,普天共慶之。他們離開上京時,上京的老百姓已經(jīng)知曉了“民間寵妃誕育皇子”一事,此事想必不日就會傳遍九州,北恒王遲早要知道。

    另外,不僅是景王殿下,他也有些好奇,北恒王為此會作何反應(yīng)。

    他見證了陛下和北恒王成年后相遇,相知,相許的全過程。在他看來,北恒王外表放縱不拘,任性恣情,實則內(nèi)心是個極為冷靜的人。

    他談笑風(fēng)生,嬉笑怒罵,真正情緒失控的時候卻少之又少。在這一點上,一向追求成熟穩(wěn)重的陛下與之相比都稍遜一籌。

    陛下曾如此評價過北恒王:“魏枕風(fēng)徹底被激怒的時候就像變了個人似的?!?/br>
    而此時,這位北淵實際的掌權(quán)者離被徹底激怒的狀態(tài)還十分遙遠。他只是微微一怔,露出困惑的表情:“嗯?”

    趙凜見魏枕風(fēng)終于不再是那副游刃有余,完全控場的語氣,心里冒出一種奇怪的爽感。他并不討厭魏枕風(fēng),但他就是喜歡看魏枕風(fēng)為他皇兄神魂顛倒,不能自持的模樣。

    因為,他見過皇兄為魏枕風(fēng)的失魂落魄和無法自控,他希望魏枕風(fēng)能回報以他皇兄同等的愛意?;蛘哒f,他希望魏枕風(fēng)是陷得更深的那個。

    趙凜毫不心虛地陳述著事實:“我皇兄當父皇了,我當皇叔了?!?/br>
    魏枕風(fēng)依舊沒有特別大的反應(yīng),眼中流動著對趙凜不加掩飾的懷疑:“我看上去很好騙?”

    趙凜道:“不信你問沈不辭啊?!?/br>
    魏枕風(fēng)看向沈不辭。沈不辭一言不發(fā),算是默認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魏枕風(fēng)還是那么冷靜。趙凜想起他皇兄當著他的面,不顧儀態(tài)投入魏枕風(fēng)懷中的場面,胸口一陣憋悶。

    完了,難道他皇兄才是陷得更深的那個?

    魏枕風(fēng)沉思片刻,問:“趙眠是領(lǐng)養(yǎng)或者過繼了一個皇子?”

    他此前和趙眠提過孩子的事,每次一提趙眠就怒而拔劍,一邊追著他砍一邊強調(diào)自己不能懷,于是他才說他們?nèi)蘸罂梢詮淖谑依镞^繼孩子。

    趙眠剛登基不久,有一個皇子能證明他后繼有人,有利于江山的穩(wěn)固。

    一定是這樣,沒有別的可能。

    趙凜張了張嘴,想告訴魏枕風(fēng)小皇子是他皇兄親生的,沈不辭卻開口阻止了他:“是與不是,王爺大可回到上京親自問陛下?!?/br>
    魏枕風(fēng)的口吻變得有些煩躁:“你沒長嘴嗎,為何不能現(xiàn)在告訴我。”

    沈不辭道:“陛下口諭,這半年發(fā)生的事,他想親口告訴王爺?!?/br>
    魏枕風(fēng)沉默著,臉上情緒難辨。良晌,他忽而一笑,像沒事人一樣:“行,本王到時候當面問他?!闭f著,朝客棧的方向走去,“本王要去吃點東西,想一起的話跟上?!?/br>
    趙凜僵在原地,不敢相信:“魏枕風(fēng)竟然還笑得出來?還有心情吃飯?”

    沈不辭看著魏枕風(fēng)的背影,道:“因為北恒王相信陛下,不相信王爺?!?/br>
    趙凜郁悶不已。魏枕風(fēng)是聰明,可皇兄也很聰明啊。皇兄的心情全然被魏枕風(fēng)握在手中,魏枕風(fēng)倒好,聽到孩子這么大的事情居然能這么淡定,心態(tài)比峨眉山還穩(wěn)。

    魏枕風(fēng)此去上京,并非獨自一人,身邊還帶著季崇等人。一行人路過客棧時,魏枕風(fēng)認出追風(fēng)馬,推測趙凜就在附近,這才有了剛剛的那一出。

    等在原地的季崇見王爺神色不太對勁,問:“王爺沒找到景王殿下么?”

    魏枕風(fēng)答非所問,自言自語道:“趙眠有小皇子了?”

    季崇大為震駭,脫口而出:“誰生的?”

    魏枕風(fēng)慢聲道:“說是一個民間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