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傷風(fēng)敗俗！”

    “郝平安竟是這種人，真不要臉！”

    鄰居們議論紛紛，聲音也越來越大，毫不避忌郝家人，臭流氓人人都能罵之。

    大家本來覺得陸大姐鬧得過了些，現(xiàn)在天秤都傾向了陸大姐這邊，鄙夷地看向郝家人，都做出這么不要臉的丑事了，哪來的臉嫌棄陸長英？

    郝母和郝大姐撿起相片，看到上面的不堪入目，母女倆臊得想鉆進(jìn)地縫里。若是其他事，她們還能耍耍無賴，可這種丑事，還拍了相片，她們沒臉說。

    此時的郝平安呆若木雞，腦子里一片空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郝平安，明天八點半民政局見，離了你就能和你的小老婆光明正大在一起了，還有你小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正大光明地上戶口，你們郝家這茅坑位，我陸長英不稀罕！”

    陸大姐的聲音驚醒了恍恍惚惚的郝平安，他兩腿一軟，跪在地上抱緊了陸大姐的腿，哀求道：“我就一次，喝了點酒糊涂了，都是李銀花勾搭我，真的只有一次，長英你信我，我們還有佳佳和琪琪，離了她們怎么辦？”

    陸大姐鄙夷地看著郝平安，只覺得沒有一處順眼的，沒能力就算了，還沒有擔(dān)當(dāng)，當(dāng)年她是真的瞎了眼。

    “你要是敢做敢認(rèn)，我還瞧得起你幾分，現(xiàn)在你這個樣子，真讓我瞧不起，你別再掉耗子眼淚了，我陸長英認(rèn)定的事，決不會改變，佳佳琪琪跟我，你每個月出十五塊生活費，其他的都不用你管！”

    “長英，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求你了，佳佳和琪琪不能沒有爸爸??！”

    郝平安不住哀求，陸大姐聽得煩了，一腳踢開，郝平安摔在地上，一個大男人哭得跟傻子一樣，也讓陸大姐更加鄙夷，她就是這樣的脾氣。一旦對一個人生了厭惡之心，就再不會有好臉色了。

    郝平安現(xiàn)在就讓她覺得惡心，她只想快點離婚。哪怕在郝家戶口本上多待一天，她都惡心得很。

    “別讓我瞧不起你，郝平安，你要還是個男人，就痛快點離婚，你都已經(jīng)臟了，哪來的臉讓我原諒你？”

    陸大姐眼神嫌惡，郝平安心里刺痛，后悔莫及。

    生不生兒子有什么要緊，他為什么要鬼迷心竅？

    現(xiàn)在妻離子散，家不像家，就算李銀花肚子里真是兒子，他娶回來能干什么用？

    李銀花沒工作，再生個兒子，家里一下子多兩張嘴，他一個人的工資管什么用？

    郝母見不得兒子的沒出息樣，吼道：“平安別求她，離就離，她一個二手貨，還生不出兒子，離了看她還嫁得出去不！”

    “媽你別說了！”

    郝平安頭一回對他媽吼，要不是他媽天天在他耳邊說生兒子，他能鬼迷心竅和李銀花搞在一起？

    李銀花長得不如陸長英，又沒工作，樣樣都比不上，他就是那天多喝了點酒，又被他媽念叨生兒子，再加上李銀花勾搭，他一時沒忍住就犯了錯誤。

    之后一發(fā)不可收拾，徹底收不住了。

    都怪他媽！

    郝平安雖不聰明，可夫妻多年，他對陸大姐的脾氣十分了解，知道事情無法挽回，這婚怕是離定了。

    “既然長英你非要離婚，我也沒辦法。但佳佳和琪琪是郝家人，你不能帶走?！?/br>
    每個月出十五塊生活費，郝平安舍不得，他一個月工資也才三十六塊五角，給十五塊出去，還剩下二十一塊五角，哪夠一大家子人吃喝。

    “對，我郝家的孫女，憑啥你帶走！”郝母叫囂。

    離就離，她兒子有鐵飯碗，還能再娶個黃花閨女呢。

    至于兩個賠錢貨孫女，煮飯時鍋里多添把水就行，大孫女再養(yǎng)幾年就能訂親，還能再掙筆彩禮錢，不虧。

    陸大姐一眼就看出了郝母打的什么主意，怒火登時沖到了頭頂，吼道：“你們天天賠錢貨叫著，把佳佳和琪琪弄回去安的什么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佳佳琪琪我必須帶走，郝平安你要是不同意，咱們法院見，你一個搞流氓的敗類，有什么資格養(yǎng)孩子？”

    郝平安臉白了白，有那些相片在，他肯定打不贏官司，還可能身敗名裂，連工作都保不住。

    “長英你真要做得這么絕？”

    “是你先做初一，不想上法院就按我說的算，佳佳琪琪歸我，一個月?lián)狃B(yǎng)費十五塊，協(xié)議簽好，咱們好聚好散！”

    陸大姐冷冷看著郝平安，眼神里再無溫情，只剩下厭惡。

    她也不想走到對簿公堂那一步，畢竟是兩個女兒的親爹，郝平安要是名聲壞了，對女兒也有影響。但要是郝家不肯放人，她只能打官司。

    “十五塊太多了，我工資多少你也清楚，能不能少點兒？”郝平安哀求。

    妻子工資和他一樣，而且陸家條件好，肯定會幫襯些，他就算不給生活費，兩個女兒在陸家也能生活得很好。

    陸母聽不下去了，罵道：“佳佳琪琪可是你親生的，兩個孩子上學(xué)吃喝都要花錢，只讓你出十五塊都不肯，郝平安你有錢搞破鞋，就沒錢養(yǎng)親女兒？行啊，這錢你不出也行，讓法官去評理！”

    鄰居們也都聽得直搖頭，陸長英可沒獅子大開口，兩個孩子只要了十五塊，夠仁義了。

    郝家人是真的作死，好好的兒媳婦給作沒了，以后有他們的苦日子過。

    最終郝平安還是答應(yīng)了，他不敢不答應(yīng)。

    陸大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對站在旁邊的陸長川點了下頭，陸長川立刻走到縫紉機(jī)前，用力一扛，將縫紉機(jī)給抬了起來。

    “縫紉機(jī)是我家的，你憑什么抬！”

    郝母像箭一般沖了過來，趴在縫紉機(jī)上，不準(zhǔn)陸長川搬。

    陸大姐冷笑道：“縫紉機(jī)是我的嫁妝，什么時候成你郝家的了？”

    第389章 生不如死的顧惜惜

    “你都嫁到郝家了，嫁妝自然也是郝家的?！焙履刚裾裼性~，還趴在縫紉機(jī)上，這可是家里最值錢的東西，能賣一百多呢。

    陸長川只得放下縫紉機(jī)，不敢碰郝母一下，這老太婆很可能倒地上裝死訛人，他可不能給這老太婆訛人的機(jī)會。

    陸大姐沉了臉就要沖過去，被顧糖糖攔住了，對付郝母這種無賴，她有辦法。

    “自古以來，嫁妝都是女人的財物，你們郝家再窮，也不能搶兒媳婦的嫁妝吧？不管走到哪都沒這個道理，大家說是不是？”

    顧糖糖走到縫紉機(jī)旁，輕聲慢語地說，鄰居們聽得直點頭，可不就是這個理嘛。

    “搶兒媳婦嫁妝這事，我們還是頭一回聽說?！?/br>
    “你們舍不得兒媳婦嫁妝，就別搞破鞋啊，又要搞破鞋，又想要嫁妝，哪那么不要臉呢！”

    叫得最大聲的，正是之前說家里老頭子肺不好，想去回春堂看病那個大嬸。

    其他人也都出聲幫腔，一個是沈神醫(yī)的孫女，一個只是窮破落戶，傻子都知道要幫誰。

    顧糖糖微微笑了笑，對還趴在縫紉機(jī)上的郝母說道：“你聽到了吧，嫁妝是我大姐的，還請讓開！”

    “我不……”

    郝母還要耍無賴，可才剛張嘴，身體就軟了，不由自主地朝一邊滑，顧糖糖接住，將人往椅子上按。

    被扎了麻xue的郝母，木愣愣地坐著，她想起來，可身體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家人，將家里的東西一件一件搬走。

    縫紉機(jī)，自行車，樟木箱，熱水壺，鍋碗瓢盆，棉被……

    家里一下子騰空了一大半，以前覺得家里擠，現(xiàn)在空蕩蕩的了。

    “媽，你怎么不說話？他們要把家搬空了，媽你怎么了？”郝大姐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么多好東西啊，憑啥搬走？

    郝母急得眼睛直轉(zhuǎn)，她也想說啊，可嘴張不開。

    心疼不已的郝大姐，也沒看出她媽不對勁，見顧糖糖在收拾陸大姐和兩個女兒的衣服，心更疼了，有好幾件衣服可是她看中的，她媽說等陸長英上班后，就偷偷讓她帶走。

    “衣服不準(zhǔn)拿，你們陸家是強(qiáng)盜土匪啊，幾件衣服都要拿走！”

    郝大姐撲過去攔顧糖糖，陸大姐也過來了，她擔(dān)心顧糖糖吃虧，不過郝大姐只是叫了聲，就和郝母一樣安靜了。

    顧糖糖將郝大姐也按在椅子上，和郝母排排坐，兩人都轉(zhuǎn)著眼珠子，說不出話來。

    沒了這兩人鬧，東西抬得很順利，郝平安木呆呆地看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陸父這才出聲：“長英，回家了！”

    “嗯?！?/br>
    陸大姐眼睛紅了，聲音哽咽，有她爸的這句話，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看向郝平安，冷聲道：“明天別遲到，以后你好自為之！”

    “長英……”

    郝平安可憐兮兮地叫了聲，陸大姐已經(jīng)走了，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陸長川弄了輛三輪車，堆得滿滿的，其實還有不少東西沒拿，像碗碟這些，否則一輛車還堆不滿。

    “大姐，回家了?！?/br>
    顧糖糖輕輕叫了聲，陸大姐站在樓下，許久都沒動，畢竟是生活了這么多年的地方。

    “好?！?/br>
    陸大姐抬手擦拭眼淚，轉(zhuǎn)過身，還微微笑著。

    “以后會越來越好的?！鳖櫶翘禽p聲安慰。

    陸大姐笑了笑，“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養(yǎng)佳佳琪琪，希望她們以后有出息?！?/br>
    顧糖糖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當(dāng)媽的都是同樣的愿望，希望孩子健康平安有出息。

    “長英，這是出什么事了？”

    弄堂里不少人都出來了，圍著陸大姐問東問西。

    “和郝平安要離婚了，把嫁妝搬回去。”陸大姐淡淡道。

    “長英你可得慎重些，離婚怎么能說離就離，還有兩個孩子呢，不是原則問題可千萬別離婚，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舌頭和牙齒還經(jīng)常碰一起呢！”

    鄰居們都勸陸大姐三思，他們不知道郝平安搞破鞋了，還以為只是夫妻尋常吵架。

    “是原則問題，謝謝你們關(guān)心?！?/br>
    陸大姐不想再聊，簡單應(yīng)付了下，便騎上走了。

    顧糖糖也要騎車，眼角卻瞟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里咯噔了下，這身影像是顧惜惜。

    好久沒有這女人的消息了，就像是在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難道顧惜惜是在這兒？

    “爸，媽，大姐，你們先走，我看到個認(rèn)識的人?！?/br>
    顧糖糖想去看個究竟，陸長川陪著她。

    “剛剛我好像看到顧惜惜了，就在那兒?！?/br>
    顧糖糖指了個方向，是棟老式石庫門房子，住了不少住戶，兩人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顧惜惜。

    “可能我看錯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