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喪夫的那一天,農(nóng)門悍妻殺瘋了 第118節(jié)
阿香答應(yīng)一聲跑出去了。 段成德帶著人過來,方青蒔叮囑他們不可大打出手。但是阻攔抓人的人一道都抓回來了。 “東家放心?!倍纬傻聨е?,護著方靜安往莊子人暫住的地方去了。 方青蒔搬了一個小板凳坐下來,或許是自己身上煞氣太重,院子里這些人都跟鵪鶉似的不吭聲。 “不是我們不救你們,是有人看不得我們治病救人,剛才你們都看到了,極有可能我們在拼命救人的時候,反而把你們往死路上送了?!狈角嗌P無奈的說:“大家都想要活,我們也一樣,可涇河府容不下我們?!?/br> “姑娘啊。”老爺子顫巍巍的跪下了,渾濁的淚水涌出眼眶:“咱們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死了又能咋樣?就算是不死也會被送去寄死窯的,你發(fā)發(fā)慈悲救救孩子們吧?!?/br> 寄死窯三個字像是一把利劍劈來,方青蒔猛地抬頭看著跪倒了老爺子:“涇河府有寄死窯?” 老爺子抹了一把眼淚:“有,有的?!?/br> 方青蒔陷入了回憶中,清河府的寄死窯是什么時候有的? 應(yīng)該是一年后才有,水災(zāi)、時疫,春耕時候百姓無糧種,導(dǎo)致饑荒嚴(yán)重,這才有了寄死窯,老而不死是為賊的說法在民間叫囂塵上,百姓多不識字,這句原本「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的話被某些心懷叵測的人利用后,就成了人老了不死就是家里的賊。 所有人都不想再拿出來糧食供養(yǎng)不能勞作的老人家了,這些老人家被陸續(xù)送到山上,最厲害的時候,病了的人不論年紀(jì)多大,也會被送到寄死窯去。 方青蒔根本沒想到寄死窯的事,因為覺得不會再有寄死窯出現(xiàn)。 可現(xiàn)在她明白了,清河府之所以有寄死窯,是跟涇河府學(xué)的。 畢竟上一世的周玉儒和曹志榮沆瀣一氣,一起剿滅青瓦寨后成了莫逆之交,這么好的節(jié)省糧食的法子借鑒到了清河府也不足為過。 周玉儒和鄭家是都被滅了滿門,卻漏掉了曹志榮的上一世,到了這一世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鄭家被滅了,周玉儒都還活著,這人世間啊,真是對對錯錯看不透。 回神兒,方青蒔才看到這些人都跪下了,微微蹙眉:“你們都起來吧,跪我有什么用呢?是有人不準(zhǔn)我們出手,休要逼我。” 說罷,起身走了。 春娘含著眼淚走過來:“姑娘,咱們回家去吧,奴婢現(xiàn)在怕得很,連一口水都不敢讓姑娘喝?!?/br> 方青蒔眼睛頓時一亮,起身:“春娘,跟我去取水的井看看?!?/br> 井臺在后院。 方青蒔到井口跟前,仔細的聞了聞,確實有石棠花的味道。 挽起袖子把木桶提上來,里面的水倒掉后,把木桶放在地上仔細的檢查。 春娘也不敢問,只能在旁邊看著。 當(dāng)方青蒔在木桶底部摳出來一塊木板夾層,從里面取出來一個長條形的布包的時候,春娘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害人精?。≌媸鞘裁捶ㄗ佣寄芟氲?! 方青蒔提著木桶:“走吧,咱們回去等著吧,應(yīng)該差不多了?!?/br> “姑娘,少爺他們過去能行嗎?”春娘擔(dān)憂的問。 方青蒔抿了抿嘴角:“不礙事,抓不來人也不怕。” 畢竟自己要的是氣勢。 害自己的人著急,莊毅更著急,到了晌午還沒有結(jié)果的話,這一趟涇河府也不算白來,林家的事情辦好后,拔腿就走也無妨,到什么時候也輪不到方家收拾這爛攤子! 方青蒔面無表情的坐在院子里,也沒打算再跟這些病人說話,看著門口,等莊毅來。 “方姑娘啊,涇河府有一個可出名的郎中了,叫胡一手,治骨頭病一絕?!币粋€老婦人出聲:“我用過胡家的藥,就有石棠花?!?/br> 方青蒔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老婦人,勾起唇角笑了。 第235章 怎么就走了? 老婦人被方青蒔這一笑給嚇到了,見方青蒔起身,她撒腿就要跑。 “抓住她?!狈角嗌P出聲,阿香和春娘立刻追上去,好幾個人都幫忙,把老婦人按倒在地。 老婦人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艱難的抬起頭看著方青蒔:“你這姑娘是失心瘋了嗎?我只是提醒一句,你這是作甚???” 方青蒔走到老婦人跟前,蹲下來打量著老婦人:“你用過石棠花,懂得草藥?” “我不懂!”老婦人立刻說。 方青蒔冷嗤一聲:“不懂草藥的人啊,尋常人認得出野外的石棠花不難,可制備過的石棠花你是怎么認得出來的?不懂草藥的人,治病全賴?yán)芍薪o的草藥成方,又怎么會逐一的去辨認里面都用了什么草藥?再說了,尋常人能認得出來嗎?” 老婦人眼珠子一轉(zhuǎn):“我、我會采藥!” “你不夠聰明,這里的人都不傻。”方青蒔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婦人:“你信不信,這里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整治你,有人會把你們一家子都抓來團聚的。” 方青蒔沒說錯,就算一開始這些人沒反應(yīng)過來,這會兒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這些人慢慢的圍攏過來,方青蒔已經(jīng)退到一旁了,找來了草繩扔給阿香:“把人綁了。” 阿香和春娘都要氣死了,一點兒不客氣的把老婦人五花大綁,任憑老婦人不停的嚎叫權(quán)當(dāng)沒聽到,捆了個結(jié)實后,兩個人回到方青蒔身邊。 方青蒔清了清嗓子:“大家伙兒手下留情,別把人打死了,回頭還得交給莊大人呢。” 慘叫聲、喝罵聲不絕于耳,方青蒔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 “姑娘,不問問是誰指使她的嗎?”阿香問。 方青蒔撩起眼皮兒看了眼大門的方向:“審問和查案是官府的事情,咱們不管?!?/br> 馬蹄聲急,莊毅翻身下馬,看到院子里五花大綁的老婦人,咬了咬牙,大步流星的進來:“方姑娘?!?/br> “莊大人,可有眉目?”方青蒔很清楚,這么短的時間查不出來什么,莊毅在周玉儒的地盤上,想要做成事太難了。 莊毅一臉愧疚:“早晨有馬車送草藥到城外,是給城外百姓治病用的。” “莊大人,我倒是查到了一些。”方青蒔把木桶、被浸泡過的香蒿和老婦人都送到莊毅面前了:“我兄長和我的人去找那些長工了,有兩個莊子上的婆子來看過病,去了好一會兒都沒回來,怕是抓人不順利?!?/br> 莊毅深深鞠躬:“方姑娘,某無能,對不住你們兄妹二人的一片赤誠之心,請再容某一些日子,飛鴿傳書到吏部,最快也得月余才能給是方姑娘一個交代,某、某這就去接方郎中。” “很難吧?”方青蒔突然出聲。 莊毅抬頭看著方青蒔,有那么一剎那都愣住了。 “莊大人初入仕途,滿心抱負,可身邊無人可用,身后無貴人仰仗,想要做成事不容易?!狈角嗌P說。 莊毅臉都紅了。 方青蒔嘆了口氣:“都說不是猛龍不過江,可也有強龍難壓地頭蛇的說法,我們兄妹二人也不遠走,青瓦寨大開山門,百姓治病就到青瓦寨去,涇河府我們一刻不留,這些人證和物證交裝大人保管,我們也不需要什么交代,我說過治病的方子送給莊大人,等兄長回來自會仔仔細細說給莊大人聽,余下的,我們無能為力了?!?/br> 莊毅知道,言盡于此了。 “方姑娘,我去接方郎中回來?!鼻f毅說。 方青蒔福了福身:“有勞了。” 收拾了東西,方青蒔把林家的草藥都送上了馬車。 “姑娘,咱們真回去青瓦寨嗎?”阿香問。 方青蒔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回去青瓦寨是最合適的機會,周玉儒知道青瓦寨沒人在了,百姓也知道。 但青瓦寨始終都是祝玉紅這些人的退路,就算不是退路,也是一個能救急的地方。所以自己要去看顧著,往后百姓想起來青瓦寨,不會再覺得可怕,能救他們命的地方,尊敬都來不及呢。 再者青瓦寨地方足夠大,山上草藥多,自己的人過來方便,遠離涇河府地界。無論從那一方面想都是最合適的地方。 段成德帶著人回來,方青蒔看著被栓成一串的長工,倒是有點兒意外,不過這些交給莊毅就好。 方青蒔帶著人收拾東西,叮囑大哥務(wù)必寫仔細方子,說明白如何診治。哪怕莊毅不懂岐黃之術(shù),但這些東西記錄詳細,還有那些草藥方子在,只要是還不錯的郎中都能看得懂。至于能不能救人,能救多少人,這些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nèi)。 都安排好,方青蒔一行人走了。 看著遠去的馬車,莊毅眼圈泛紅,佇立在路上,良久無言。 馬車?yán)?,方靜安問:“阿蒔,咱們就這么走了嗎?” “嗯,莊毅有救百姓的心,會把能送去青瓦寨的人都送去的?!狈角嗌P說。 方靜安嗯了一聲,倒頭就睡。 他真的心神俱疲,這種疲憊是在清河府沒體會到的。雖然清河府病人更多,可他治病救人并無后顧之憂,涇河府真是虎狼之地! 看著大哥睡著了,方青蒔讓馬車停在壽康堂門前,進門先去了自己的房間。果然放在桌子上的香譜不見了,無聲的冷笑轉(zhuǎn)身離開,叫段成德幾個人把草藥抬上車,高升留下來,余下的人先走一步。 她來到林家。 林大夫人正在收拾院子,見到方青蒔又驚又喜:“方姑娘怎么過來了?” “大夫人,這些是草藥的錢,我們要回去清河府,暫時住在青瓦寨那邊,若有事可以去青瓦寨找我,我就不耽擱了?!狈角嗌P給留下了銀子,告辭離開。 林大夫人看著懷里的藥錢,一轉(zhuǎn)身就進屋了:“遠道,快出去打聽打聽出了什么事。” 林遠道問:“怎么了?” “方姑娘給送來了要錢,說是回去清河府了,這肯定是出事了?!绷执蠓蛉嗣碱^緊鎖:“涇河府的狗官是真不給百姓活路了,你出去打聽打聽。” 林遠道趕緊出門去了。 衙門里,李景瑞聽到有人來稟報,方郎中不給百姓治病,帶著人離開了。 他一愣:“走了?怎么就走了呢?” 第236章 舍卒保車 莊毅沒回來,他就在周家莊里。 被方青蒔抓住的老婦人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一迭聲的求饒,只說冤枉,余下的一個字都不肯說。 莊毅也沒為難她,而是把老婦人家里兒孫們都抓了過來,就跟這些重癥的病患放在一起,不用衙門的差役,讓病情較輕的人互相照應(yīng)著往青瓦寨去,不用怎么說,只告訴這些人想活命就得去青瓦寨,一夜之間剩下的這些都是走不了的重癥病患了。 第二天,莊毅把原本周家莊的長工都帶過來了,不讓他們做別的,灑掃村子的每一處,照顧重病的人。 當(dāng)晚就有人高熱,嘔吐和腹瀉。 莊毅冷眼旁觀,他可憐手無寸鐵的百姓。但百姓也不是都可憐,為了一己私欲敢對那么多同樣艱難度日的百姓動手,就不值得可憐。 老婦人已經(jīng)嚇得語無倫次了,抱著最小的孫子一個勁兒給莊毅磕頭。 莊毅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權(quán)當(dāng)眼前沒有這個人一般。 “大人啊,我們沒害人啊?!遍L工們受不住了,都聚到院子里哭嚎。 莊毅走出來,看著這些人:“我相信你們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害人,可你們也沒有阻攔別人害人,本官查案的時候,你們把本官當(dāng)成敵人,包庇給那些百姓下毒的人,我朝律法明文規(guī)定,包庇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