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喪夫的那一天,農(nóng)門悍妻殺瘋了 第135節(jié)
方青蒔愣住了。 莊毅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低下頭:“在下逾矩了,不過都是肺腑之言,方姑娘勿怪。” “莊公子是個有俠義之心的偉丈夫。”方青蒔笑了:“今日請莊公子進來小坐,其實是想要跟莊公子說明白,否則對不起莊公子的照拂之情。” 莊毅抬頭看著方青蒔,見她容色淡然的模樣,心里更是百味雜陳。 方青蒔輕輕的嘆了口氣:“遇人不淑到也罷了,詐死為攀龍附鳳,委實對不起圣賢教誨,而我不過是尋常村姑,能安生過日子自不會走到京城來。”說著,方青蒔看著莊毅:“可莊公子,自古都有貧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的說法,我方家若能安穩(wěn)在清河府過日子就知足,可您覺得忘恩負義之人,會讓方家安生嗎?” 莊毅緩緩地吸了口氣,什么都懂了,隨之而來的是疼惜,沉聲:“方姑娘啊,在世人眼中,你無疑是蚍蜉撼樹啊?!?/br> “是啊,可我兄長和小妹都何其無辜,我又何其不幸?換做旁人可能會一怒之下告到宗人府,甚至舍得一身剮告御狀,可我不能,在那些貴人眼里,方青蒔算什么?方家算什么呢?”方青蒔緩緩地說,聲音里透出的都是無奈。 莊毅點頭:“是啊,太難了,方姑娘想要怎么做呢?” 方青蒔看了眼面前的茶盞:“莊公子,我早在兩年前得知李景瑞死了的那天開始,就在準備了?!?/br> “你?你知道他詐死?”莊毅大吃一驚。 方青蒔笑了:“不知道啊,但李家寡母帶著兒女五人,一個李景瑞死了,可還有他們一家人在呢?我無父母依靠,兄長敦厚,小妹年幼,不謀算的話,婆母會把我賣掉,頭一遭要賣給山里獵戶,不成又要把我賣給年邁老叟,連累兄長和小妹,我不忍心。” 莊毅只從方青蒔的三言兩語里,就知道了方青蒔經(jīng)歷了什么,心里這個氣啊。 “香料買賣往京城來,機緣巧合讓我知道了真相,為了能讓方家安穩(wěn)度日,我來到了京城,這一樁官司里,我是無處申冤的苦主。但人呢,認命就得死的時候,自己不死就是別人死,所以莊公子不必擔(dān)憂。”方青蒔拿出了最大的誠意,雖不能和盤托出,至少能讓莊毅明白自己的處境。 莊毅苦笑著搖了搖頭:“方姑娘啊,在下若是早知道的話,必定會為你伸冤??扇缃褚彩遣家轮?,真真是無用!” “莊公子,我布局了這么久,不會用兄長和小妹的安危冒險,放心吧?!狈角嗌P說。 莊毅抿了抿嘴角,起身:“方姑娘,在下先告辭?!?/br> “莊公子,當(dāng)做不知,就是在幫我了?!狈角嗌P起身,說了句。 莊毅抱拳告辭。 出了這個門,莊毅回頭看了眼緩緩關(guān)上的大門,一個弱女子,孤身在京城,要扒了李景瑞的皮是何其艱難啊,她到底是讓人放心不下。 信馬由韁的在街上慢騰騰的轉(zhuǎn)著,想著怎么能幫一把方青蒔。 “莊兄!” 莊毅抬頭,見茶樓二樓上,葉子修正在沖自己招手,翻身下馬,把馬韁繩遞給門口小二,提著袍子上了二樓。 葉子修就坐在方青蒔曾經(jīng)坐過的椅子上,笑瞇瞇的看著進門的莊毅:“莊兄,在下是害了相思病啊,你若不幫我,只怕我會英年早逝。” “葉兄慎言?!鼻f毅坐下來,自顧自的倒茶,咕咚咚的喝了一杯滾熱的茶,才把心里那點兒煩躁壓下去。 葉子修愣住了,兩個人認識幾年了,彼此是惺惺相惜,素日只見莊毅沉穩(wěn),哪里見過這樣心浮氣躁的樣子? 拿起茶壺給莊毅斟茶,葉子修試探著問:“今兒去給曹志榮的兒子慶賀滿月,怎么還有了火氣?難不成莊兄也想要如花美眷,嬌兒繞膝了?” “葉兄,說一段官司給你聽,如何?”莊毅抬頭看著葉子修。 葉子修笑了,靠在椅背上:“我啊,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方姑娘的倩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哪里有心思聽別人的官司?” 莊毅皺眉:“你聽完再說?!?/br> “好好好,說吧?!比~子修端起茶杯,有一搭無一搭的聽著。畢竟是兄弟,看他這副模樣自己姑且聽聽。 莊毅張了張嘴,反倒是語塞了,嘆了口氣:“進京趕考的舉子家中已有妻室,寡母兄妹一家五口都指望著一個弱質(zhì)女流伺候著,舉子無情,在京城攀上枝頭,詐死欺瞞發(fā)妻,這等小人,何以立于天地間?” “莊兄,這種事情不稀罕?!比~子修渾不在意的說。 莊毅半天沒說話。 葉子修猛然看向了莊毅:“你說的是誰?是李景瑞?你跟我說這個作甚?方青蒔跟李景瑞什么關(guān)系?” “葉兄不虧是狀元高才啊?!鼻f毅看著葉子修:“如今,你可還能得相思???” 第269章 皇后召見 葉子修眉頭緊鎖,良久才問:“方姑娘需要幫忙?” “不需要?!鼻f毅苦笑著搖了搖頭:“今日若不是我在曹府遇見了她,她又怎么會和盤托出呢?” 葉子修冷嗤一聲:“李景瑞想要拉攏曹志榮,他真以為自己那點兒小心思別人看不出來嗎?不過是都給晉王面子?!?/br> “葉兄,我如今倒是挺佩服這個人的。因為在涇河府的時候,他見過方靜安,方靜安雖然沒有點破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可他能若無其事,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鼻f毅唏噓道。 葉子修給莊毅倒茶:“這種人媚上而欺下,怎么會在乎方家人。如果不是因為根基不穩(wěn),只怕方家早就寸步難行了,我倒是挺佩服方姑娘的眼界,就是不知道手段怎么樣?” “我原還勸方姑娘另尋途徑,此舉無疑是蚍蜉撼樹,可方姑娘并無退路,如葉兄所說,待到李景瑞根基牢固,方家就會很慘了,這種事情若是聽說倒也罷了。不過是多了談資,如今倒是讓人憤憤不平,方家人與人為善,怎么就遇到了這么一頭中山狼。”莊毅端起茶抿了一口,不再往下說了。 葉子修也沒說話,沉默半晌,他才說:“莊兄,清河府的知府如今是個缺兒?!?/br> “嗯?”莊毅皺眉:“曹志榮都已經(jīng)到京城了,那邊竟沒人去嗎?” 葉子修點了點頭:“昨天聽說原本要去清河府赴任的周大人得了風(fēng)邪之癥,昏迷不醒,如今可不就成了沒人去?其實,清河府沒人愿意去,主要是曹志榮在那邊威望不低,任憑誰去想要做出政績都難,想要在仕途上往上爬的人,定是要想盡辦法躲開的。” 莊毅沒說話,看著茶盞里浮起的茶葉,心里頭想的可就多了。 葉子修也沒給他一個人琢磨的機會,往前傾身說道:“莊兄可以去赴任,這件事并不難,晉王不說,就說李景瑞這等小人,朝堂之上就算再長袖善舞,也抹不去那點子讓人不齒的行徑。若是找到機會,一擊而中的話,未必不是肅清朝堂的好機會,你我寒窗苦讀為的是海清河晏,事從微末,而圖全局,可行?” “葉兄是想要幫一把方姑娘?”莊毅抬頭看著葉子修。 葉子修笑了:“有何不可?能讓我夜不能寐的女子可只有她一個,不過知道這事兒反倒讓我要慎重了,難遇良人一次可能是運氣不好。若我再辜負她,豈不是該遭天打雷劈?” “葉兄,真情種也?!鼻f毅是真心佩服。 葉子修笑著擺了擺手:“男子漢頂天立地,行走在人世間要有所作為,兒女情長本不在我心上。但為了方姑娘可一改初衷,罷了,回頭我去城外月老廟求一求?!?/br> 任憑誰都沒有想到,莊毅竟在辭官兩個月后再次被朝廷任命為清河府知府。 當(dāng)莊毅前來辭行的時候,方青蒔都大吃一驚。 “方姑娘,在下雖不能幫你伸冤,但可以在清河府地界兒內(nèi),讓靜安無憂?!鼻f毅是一點兒不繞彎子。 方青蒔只能福禮致謝。 莊毅告辭,并未提葉子修,他離京赴任也輕松,一人一馬,懷揣圣旨,那叫個與眾不同。 這件事卻讓方青蒔不得不多想了。 她可不認為莊毅是為了讓方家不被李景瑞殘害而入仕,究其原因極有可能是朝堂上的黨派之爭。 難道是自己有什么事情沒想到嗎? 手里的事情挺多,鋪子要開市之前的準備都不用曹夫人插手,方青蒔便把這個心思放下了。 眼看著還有幾天過年。 宮里突然傳來了消息,方家香料別致,入了中宮皇后娘娘的眼,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得到消息,知道方青蒔就在京中,差人過來傳皇后懿旨,宣方青蒔入宮覲見。 這可是大事! 方青蒔早在來之前就準備了一套行頭,為的就是入宮的時候不能太寒酸。 而她入宮,身邊不能帶人,一頂小轎都是皇后的恩賜。 方青蒔坐在轎子里,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到了京城許多事情就都是未知了,要說自己知道的人,倒還真有一個,沈家蒙難的時候,太后為沈家求情,才有了沈家女眷被發(fā)配到南蠻的事。 手里倒有沈良玉給的冊子,天家眾多妃嬪的來歷也都記的十分清楚,可知道這些和見到人是兩碼事。 轎子到了宮門口,方青蒔下轎,跟在小太監(jiān)身后入宮。 唐國皇后出自當(dāng)楚家,楚家三代都是宰輔大臣,皇后娘娘的父親正是如今的丞相楚厚德。 楚家在朝中可以說是孤臣了,因楚家三代只有一人入仕。雖是文臣之首,卻無一個門生,這樣的楚家讓人敬而遠之,也正因為如此的行事作風(fēng),皇后娘娘十六歲入宮,穩(wěn)坐中宮二十三年。 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的延福宮中,方青蒔跪在地上:“民女方青蒔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楚皇后淡淡的說:“平身。” “謝皇后娘娘。”方青蒔起身,側(cè)退兩步恭敬的垂首站著,等皇后娘娘問話。 耳邊是茶杯落在茶托上的聲音,很輕,但清晰入耳。 “本宮前幾日看到了方家的香料,心里靈巧,倒是讓人眼前一亮?!背屎蟠蛄恐角嗌P,一身素青色襖裙,繡著纏金絲的花紋,端莊沉穩(wěn),只不過年紀小,身量纖細,很有南方女子的玲瓏模樣:“幾歲了?” 方青蒔轉(zhuǎn)過身來,低著頭:“民女十八歲?!?/br> “好年紀啊?!背屎蠓愿郎磉吽藕虻膶m女:“賜座?!?/br> 宮女引方青蒔到皇后跟前,讓她坐在繡墩上。 方青蒔謝恩后,坐下來。 楚皇后看得出來方青蒔很拘謹,抬起手扶了扶鬢角的發(fā)釵:“你那些香料用法頗新奇,說來給本宮聽一聽吧?!?/br> “是?!狈角嗌P娓娓道來,說起香料人也就自在了許多。 正說著話,門外有宮女進來稟報:“皇后娘娘,二皇子回來了?!?/br> 二皇子三個字落在方青蒔的耳中,她的心咯噔一下! 二皇子謀反,晉王獲罪,天子一怒貶為庶民! 自己想起來了! 第270章 二皇子 方青蒔手心里都起了一層薄汗,如果一切都會發(fā)生的話,二皇子謀反就在兩年后。 從謀反到晉王府沒落不過百日。 具體自己并不清楚,可有一點是知道的,那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李景瑞全身而退,毫發(fā)無傷不說還步步高升了。 皇后娘娘沒看到方青蒔的變化,笑著讓二皇子進來。 宮女出去傳話的工夫,皇后娘娘讓身邊的宮女送方青蒔出宮,并且說了一個賞字。 方青蒔跪下磕了頭后,在延福宮的二門外,看到了一腳玄色袍角。 殊不知,這一擦肩,二皇子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方青蒔的背影,抬起手摸了摸鼻子,他剛才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又說不好是什么味道,很特別。 方青蒔坐著小轎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還心有余悸。 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但不管怎么想都得到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李景瑞想要全身而退還能立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出賣了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