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顧玦感到挫敗，但既然來了，總要說點什么，于是他還是開了口：“我昨晚想了很久，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國外，我們對你的關(guān)心不夠，是顧家對不住你?，F(xiàn)在你回來了，我會盡我所能彌補這些年你缺失的親情。”

    咖啡很苦，柯墨從餐桌上拿起一瓶糖漿，擠了兩泵進去，手里的攪拌勺碰撞杯壁，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簟?/br>
    “想了一晚上，就想到這個辦法？”他譏諷地哼笑一聲，“我都有幾個億了，還差你那點親情？”

    顧玦：“……那你想要什么？”

    柯墨：“我有說過要跟你談條件嗎？”

    顧玦：“如果你不打算跟海思簽約，那就是針對顧家，針對我，我可以理解為報復(fù)，對么？”

    柯墨：“你想說什么？”

    顧玦：“你恨顧家奪走了你mama，恨這些年我們對你不聞不問，我承認(rèn)是我們做的不夠好。但如今我父親和柯阿姨已經(jīng)去世了，只能由我來彌補你。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柯墨笑了：“說的這么冠冕堂皇，看來這個專利對你來說真的挺重要啊?！?/br>
    顧玦：“我不否認(rèn)，來找你的確是想讓你簽下專利的授權(quán)續(xù)約，但想要彌補也是真的。家庭和海思集團都是我的責(zé)任，同樣重要。”

    柯墨不說話，端起杯子默默喝咖啡，顧玦也沒再說話，靜靜等待他的回應(yīng)。

    一杯咖啡灌下去，頭暈似乎好了一點，眼神終于能聚焦了，柯墨抬起頭來直視對方：“你打算怎么彌補？”

    顧玦：“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可以提要求，我會盡量滿足?！?/br>
    “準(zhǔn)備的很不充分啊，顧董事長?！笨履庩柟謿獾貋G下一句話，起身又去打第二杯咖啡。

    顧玦抬頭看著他：“沒睡好么？”

    柯墨站在咖啡機旁，側(cè)著身子歪著腦袋與顧玦對視，無視了這個問題，反問道：“我提要求，你會盡量滿足？”

    顧玦點頭嗯了一聲。

    柯墨瞇起那雙狐貍眼睛，嘴角揚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你讓我睡一次，怎么樣？”

    有那么一瞬間，顧玦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從柯墨臉上的神情來看，他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這就是柯墨，九年過去了，還是這么荒誕不經(jīng)，令人難以招架。

    而自己似乎也沒有多大進步，面對這樣的柯墨還是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咖啡打好了，柯墨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感覺不加糖也沒那么苦了。他悠閑地喝著咖啡問：“怎么不說話了？不是說會盡量滿足我的要求么？”

    意識到柯墨根本不打算認(rèn)真溝通，只是在戲耍自己，顧玦感到無奈：“我是認(rèn)真把你當(dāng)家人的。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柯墨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不理解這句話與自己的提出的要求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哦……！所以哥哥要在上面是么？”

    顧玦：“……”

    柯墨一副好商量的模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早說嘛，我又沒說不行。”

    顧玦：“……”

    柯墨：“小時候考第一，長大了只做一，是這個道理嗎？”

    顧玦：“……”

    柯墨：“又不說話了？好沒誠意啊?！?/br>
    顧玦感覺自己快要喪失冷靜：“九年過去了，你為什么還是這樣？我父親和你母親都已經(jīng)去世了，你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義？”

    頭依然很疼，太陽xue在突突地跳，柯墨手中的咖啡杯抖了一下，他放下杯子，順勢扶著廚房島臺站穩(wěn)，朝顧玦露出居心不良的坦蕩笑容：“因為，比睡到你更有趣的事就是折磨你?！?/br>
    空氣再次陷入沉默，顧玦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真正做好心理準(zhǔn)備去面對九年前的事和兩個人之間并不單純的關(guān)系。

    他想了很久，實在找不到可以繼續(xù)這場對話的方式，最終只能默默起身準(zhǔn)備離開，然而走到門口，回頭看柯墨依然站在原地不動，又突然改變主意，轉(zhuǎn)身走回對方面前，將自己的手機解鎖遞給他：“把你國內(nèi)的手機號給我?！?/br>
    柯墨想了一下，接過手機輸入一串號碼，敲到第九個數(shù)字時，聽到顧玦說：“少糊弄我。這個號碼你已經(jīng)不用了?！?/br>
    他輸入的是九年前的舊手機號，出國后再沒使用過，早就自動注銷了。

    聽到顧玦這么說，他低頭看著手機界面撇撇嘴，又重新輸入了十一位數(shù)字，然后將手機還給對方。

    顧玦按下?lián)芴栨I，手機傳來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

    他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柯墨，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態(tài)度。

    柯墨舉起雙手喊冤：“真的是我的號碼，沒騙你。”

    “把手機拿來，開機?！鳖櫕i命令道。

    柯墨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去臥室把手機拿出來，關(guān)掉飛行模式，顧玦又打了一遍，這次接通了。

    “存下我的號碼，不許再玩失蹤?！鳖櫕i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

    *

    作者有話說:

    顧玦：海思集團應(yīng)該投資一個精神病醫(yī)院。

    柯墨：醫(yī)生病人play？嗯，我喜歡。

    第6章 血緣

    顧玦有兩個手機，他留給柯墨的是私人號碼，只有家人和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朋友知道。

    回粼海路上，他坐在車?yán)镩]目養(yǎng)神，思考著關(guān)于專利授權(quán)的對策，私人手機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