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染[婚戀] 第52節(jié)
米色的吊帶襯衫, 是薄紗面料的人魚姬,穿上后架在瘦津津的身子骨上, 微微一動就有種波光盈盈的效果。 下半身配的是一套的高腰半身裙, 襯衫下擺塞在里面顯得腰身更細(xì), 裙擺蓋住了膝蓋,露著的兩條小腿踩在中跟鞋里, 纖細(xì)筆直線條流暢。 程見煙是那種只要稍稍打扮就可以驚艷所有人的類型,只是要她打扮,幾率就跟中彩票差不多。 但她今天不但仔細(xì)穿了衣服, 還在路芙的電話指導(dǎo)里化了一個淺淺的淡妝。 等出門時, 季匪細(xì)細(xì)看了看,莫名有點嫉妒了。 “和我約會你都不見得好好打扮?!彼洁斓溃骸耙娔菐讉€人有什么好這么隆重的?!?/br> “嗯?”他自言自語嘟囔的聲音小,程見煙正用手機(jī)當(dāng)鏡子照來照去,沒太聽清:“你說什么?” 季匪抿了抿唇, 索性改了口:“其實我是被我姥爺帶大的, 和家里人感情一般般?!?/br> 程見煙第一次聽他這么正式主動的提起他家里的事, 下意識的放下手機(jī)回視他, 態(tài)度同樣很端正:“我知道?!?/br> 不知道前面的原因,但知道他和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這件事的。 “我爸媽都不是什么好說話的家長, 要是他們故意為難你……”季匪紅燈時把車停下, 修長的手指抓了下方向盤。 他沉吟片刻, 索性笑了笑:“要是這樣,咱們就干脆撂筷走人。” …… 這的確是季匪能想出來的解決方式。 程見煙被他逗笑了,克制的抿著唇角,柔聲道:“不會的?!?/br> “我忍耐程度很高的。” “不需要你忍耐什么?!本G燈,季匪重新發(fā)動車子的時候聳了聳肩:“就是讓他們看看?!?/br> “通知一下,我是有老婆的人了?!?/br> 季匪是提前打過招呼,說了自己今天要帶人回來的。 等臨近中午準(zhǔn)時回到季家時,客廳里已經(jīng)聚了不少的人。 雖然他之前都強(qiáng)調(diào)了只想見見父母,但這可是季匪第一次帶著女孩兒上家里來,消息一傳出去,想過來湊熱鬧的人攔都攔不住。 這就是家族里人多的一大弊端,雖然看起來是個‘豪門’,當(dāng)哪家有什么家長里短的事情,都會被當(dāng)成茶余飯后的八卦談資。 太多好信兒的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季長川和陶倩的態(tài)度模棱兩可。 他們就沒真的尊重季匪說的話,也沒真正的阻攔這幫親戚過來跟著一起吃飯。 季匪踏進(jìn)老宅的玄關(guān)處,聽到客廳里面一片嗡嗡的噪雜聲,臉色直接就黑了。 他眉骨沉下來的時候,情緒總顯得極端又危險。 程見煙感覺自己垂在身側(cè)的手都被他攥得發(fā)疼,忍不住輕聲道:“季匪……” “老二?回來啦!”正巧這時候,一個穿著打扮堪稱富麗堂皇的中年婦女來這兒拿東西,見到季匪就十分驚喜的叫道:“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大家都等你呢?!?/br> “二姑?!奔痉似ばou不笑地抬了抬唇角,譏諷道:“你們是來看猴的?” “哪兒啊!”季□□也是個拎不清的,還笑呢:“我們是來看你的?。 ?/br> …… 和這二姑說話真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你媽說你今天帶女朋友回來?”季□□把視線轉(zhuǎn)移到程見煙的身上,饒有興致的問道:“這就是你的女朋友么?” 程見煙遠(yuǎn)沒有季匪那么強(qiáng)的攻擊性,乖巧地打招呼:“您好?!?/br> “好好好?!奔尽酢跣χc頭:“多標(biāo)志的姑娘?!?/br> 既然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不能直接走,季匪只好拉著程見煙進(jìn)去。 他的出現(xiàn),讓本來熱鬧的客廳寂靜了兩秒鐘,隨后就更是一片‘嗡嗡嗡’的聲音攢動。 程見煙也完全沒想到一個家宴會有這么多的人,意外地眨了眨眼。 她不算一個特別活潑外向的性格,面對長輩也不是很討巧,甚至認(rèn)清季長川和陶倩都費了不少力氣。 至于其他人,季匪告訴她不用費心去記名字。 去拜見季長川和陶倩時,程見煙敏銳的發(fā)現(xiàn)這二老看到他時模樣有些奇怪。 像是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常,是如果不仔細(xì)觀察都敲不出來的地步。 程見煙也是因為性格內(nèi)斂,自小就對別人的目光比較敏感,因此才有所發(fā)覺,但是她也沒有想太多。 世界上大多數(shù)父母,看到孩子帶著另一半登門拜訪時,表情或許都會有些多多少少的別扭。 可能他們也是吧。 程見煙遞上禮物,規(guī)矩的打過招呼。 季長川夫婦說不上多么熱情,甚至有些敷衍的和她握了握手。 作為一個‘外來者’,在這樣繁瑣的家宴上,免不了被盤問一番。 程見煙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面對桌上長輩提出的平常問題也都是對答如流—— 工作?高中教師,正式的。 家庭?父母都是公職人員,普通家庭。 年齡?和季匪相仿…… 普普通通的人生,背景,肯定達(dá)不到和季家門當(dāng)戶對的驚艷程度,可也沒什么好去遮遮掩掩的。 很快就有人笑著說:“老二這女朋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是個好姑娘。” “三叔,不是女朋友?!痹诩依锞头滞庀ё秩缃鸬募痉诉@時才開了口,他輕輕抬起眼皮看著剛剛說話的男人,淡淡道:“是我老婆。” 桌上安靜了幾秒,很快大家又笑開了。 不少人嗔笑著打趣道:“老二你可真逗,在家里人面前就這么直白?!?/br> “想娶人家小程也得按部就班啊,哪能直接叫老婆?!?/br> “就是,小程,你別見笑,我們家季二就是這德性……” 程見煙唇角的笑意難免有些僵硬,像是干笑。 畢竟只有她知道,季匪說的可不是‘玩笑’。 但這么突兀直接的宣布,這群長輩怕是沒這么容易接受。 程見煙其實是一個有點害怕尷尬的社恐性格,也頗為畏懼成為全場的焦點——尤其是在面對長輩的時候。 她總會有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于是下意識的,她桌下的手就去扯季匪的袖子,想讓他緩沖或者是延遲宣布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的這個事實。 臨陣反悔是有點說不過去的,但她心里真的慌。 可季匪卻深諳‘再而衰三而竭’的這個道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都來到這里決定告知事實了,就沒有向后退縮的道理。 這次不直接說結(jié)婚的事,以后豈不是還要再來一趟? 季匪反握住程見煙的手,握在修長的掌心里輕輕揉捏幫她緩解緊張,同時平靜的道:“有什么好按部就班的?她就是我老婆,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啊?!?/br> ‘領(lǐng)證’這兩個字,毫無疑問有種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效果。 餐桌上是一片面面相覷的寂靜,半晌后,季長川才沉著聲音開口:“季匪,你不要開這種玩笑?!?/br> “爸,您可真逗?!奔痉恕坂汀宦曅α?,長眉微微挑起的看著他:“我什么時候和您開過玩笑?” “你!”季長川氣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老季!”陶倩連忙拉住他,低聲勸阻:“這么多人在呢,你冷靜點。” 似乎是不想在親戚面前丟臉,季長川深吸一口氣,勉強(qiáng)平復(fù)了心情。 他把頭別到一邊,一眼也不想多看自己這個逆子。 季匪當(dāng)然無所謂他看不看自己這件事,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吃東西。 一張長長的桌子上坐著十幾個人,怕是也只有他能這么沒心沒肺。 “程…程小姐。”陶倩強(qiáng)笑著,壓住聲音里的火氣問程見煙:“阿匪他剛剛說的,是真的么?你們真的領(lǐng)證了?” “我這么問可能有點不禮貌,但這事兒確實是有點太突然了,我也不得不問一下?!?/br> “阿姨,沒關(guān)系的?!背桃姛煼畔率种械目曜樱郧傻鼗卮穑骸拔覀兇_實是領(lǐng)證了?!?/br> 剛剛的惴惴不安就像是即將要蹦極前的緊張,仿佛心臟都快要跳出來。 但真的蹦下去后木已成舟,一切也都不過如此了。 程見煙的緊張都被季匪無厘頭的打破,她也只能跟隨著破罐子破摔。 “你們……你們……”陶倩一大堆問題都不知道該如何問起,只感覺氣的心口都發(fā)慌。 “我們挺好的,認(rèn)識很久?!奔痉私舆^她吞吞吐吐的話頭,自然而然的說著:“兒子結(jié)婚了,你祝福就完事兒了?!?/br> 至于其他有的沒的,沒必要說。 陶倩被他堵的啞口無言,也只能悶悶地坐在一邊不說話了。 桌上本來火熱的氣氛安靜得很,幾乎陷入凍結(jié)。 畢竟季匪在家里一直都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刺頭,挺多人瞧不起他看不上他,但幾乎沒有人敢真正去惹他。 季釗接了季長川的電話,匆匆忙忙從公司回來時,就趕上這餐冷餐冷飯的末尾階段。 “阿釗?!碧召灰姷剿吐冻隽诵θ?,連忙站起來拉著他坐下:“你怎么才回來,阿匪帶著他女朋…妻子上門了。” 剛剛在電話里已經(jīng)聽說了這個爆炸性新聞,所以此刻聽到‘妻子’這個詞匯,季釗并沒有表現(xiàn)出很明顯的意外。 男人英挺的長眉微微一動,只是笑了笑:“抱歉,公司剛剛有個會走不開,來晚了?!?/br> 他先是看向餐桌對面的季匪,然后才轉(zhuǎn)頭看向程見煙,語氣溫和:“程小姐,你好,我是季釗,阿匪的哥哥?!?/br> 程見煙連忙點頭回應(yīng):“你好?!?/br> 她不善言辭,除了簡短的打招呼以外,也沒有更多可說的。 還好季釗并沒有多問他什么,而是轉(zhuǎn)頭又看向了季匪:“阿匪,你們什么時候領(lǐng)證的?” 季匪微微低頭,繼續(xù)拿著叉子叉rou往嘴里送,一副只顧著吃的餓死鬼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