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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yè)替身不談戀愛 第5節(jié)

    只有在和林川一起時,謝停洲偶爾會因為照顧林川而受傷,每到這個時候林川就會很愧疚,巴巴地拿著傷藥去給師父上藥,換藥也要自己動手。

    更讓他愧疚的是,但凡是這種因為自己而起的傷口,總是好的特別慢,有時還會反復感染,讓他不得不每天都跑去看傷口的情況。

    ……

    這一場戲也是激烈的武打戲,謝停洲飾演的角色要和五六個人對戰(zhàn),然后從房頂跳下來,上馬離開。

    謝停洲已經吊了一個小時的威亞,房頂?shù)耐咂粩嗟赝碌簦車娜貉輩s總出問題,不是動作不對,就是銜接不上,謝停洲不得不陪著一遍一遍重拍。

    他的武替前兩天因為腿受了傷,要暫停兩天拍攝,加上這場戲份原定就是由謝停洲自己上,并沒有準備武替。

    導演眼看這樣下去不行,謝停洲的體力會被迅速耗盡,后面的戲份也就無法拍攝,立刻開始臨時找武替。

    可現(xiàn)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在拍夜戲的劇組不多,能找來的替身也十分有限,拍這種動作難度又大,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伏靈記》的導演叫玄山,此刻正對著手機怒吼:“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個小時內,給我找到能用的一個武替!”

    林川心思一動,看著已經筋疲力盡的謝停洲,無聲地從房檐上跳了下來。

    玄山一回頭就看到身后多了一個人,瞬間被嚇了一跳,還沒有來得及發(fā)火就聽到那個人開口:“我可以上?!?/br>
    青年的聲音十分悅耳,如清泉撞石叮鈴作響,仿佛瞬間就能撫平人心底的焦躁。

    玄山一愣,看了一眼青年過于出色的臉,將信將疑:“你能演?你叫什么名字?”

    “林川?!?/br>
    玄山頓時一驚:“你就是林川?”

    最近安憶市的影視基地里,幾乎沒有劇組不知道林川的名字,這個人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往常的武替巴不得接到危險系數(shù)低、錢又多的工作,偏偏林川反著來,雖然他要價有點高,但戲份完成的非常漂亮,而且他還會義務指導一些動作,比最貴的武術指導都專業(yè),連帶著整個劇組的武打質量都能上一個臺階。

    這樣的人才讓不少劇組都很眼紅,可惜林川一天接的戲很有限,他們想邀請也邀請不到。

    玄山仔細地打量了一圈青年的身材,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有點瘦,但身高很合適,而且體態(tài)非常漂亮,很適合古裝。

    “行,你開多少錢?”林川要價高,但現(xiàn)在玄山急著要人,已經打算好哪怕錢多也給。

    “我不要錢。”

    對方的話讓玄山一瞬間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什么?”

    “……”林川猶豫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不要錢反而顯得像個騙子,又想了個數(shù)字,“兩百吧?!?/br>
    玄山頓時有點愣住了,眼睛都瞪的比剛才大了一圈:兩百塊錢?只打個醬油的群演也不只這個價,林川不是要價高嗎?這是哪門子的高?

    還是自己少聽了一個0?

    林川看對方不說話,以為自己戲報價高了,頓時有點緊張,改口道:“如果嫌貴,一、一百就行?!?/br>
    他不在乎能拿多少錢,只是實在不想再看謝停洲受傷了。

    “……不,不貴,一點都不貴,”玄山都開始結巴了,他看著林川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位大慈善家,語氣也瞬間謙卑起來,臉上堆滿了笑容,“現(xiàn)在就上,行嗎?”

    林川點點頭。

    突然聽說找到了個武替,謝停洲無聲地松了口氣,從屋頂跳下來,讓工作人員拆掉了他腰上的威亞。

    連軸轉的夜戲讓他這幾天疲憊不堪,精神也不是很好,打戲從一開始的招招到位,到后期自己都察覺到動作已經開始綿軟,可這部分戲還沒有拍好,他不能松懈,只能成這樣撐著一口氣一遍遍繼續(xù)。

    “謝哥,喝水?!?/br>
    助理娜娜端著保溫杯跑了過來,謝停洲接過保溫杯,大口喝了幾口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等武替拍攝完這場戲份,他就可以繼續(xù)接著拍下面的戲了。

    新找的武替似乎已經換好了衣服,從正門走了進來,謝停洲喝著水看過去,卻在看清對方面龐時差點嗆到。

    “咳!咳咳……”

    青年穿著一身白衣,五官清秀,眉眼漂亮,可那張臉卻讓謝停洲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不是那個曾經追到他酒店房間門口、又蹲守在地下停車場的狂熱私生粉嗎?!

    他怎么在這里?

    林川面不斜視地從謝停洲身邊路過,腮幫子繃的緊緊的,神情也很僵硬。

    他不敢看對方,生怕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論看多少次,謝停洲這一身古裝,都讓他有種故人猶在身側的幻覺。

    ……

    謝停洲看著林川身上和自己一樣的衣服,突然反應過來,對方就是所謂的“新招的武替”,瞬間覺得有些荒謬,這個私生粉竟然是影視同行?

    但很快他就想到另一件事:青年看起來這么瘦弱,真的能勝任這樣高難度的武打戲嗎?

    總不會……是因為自己,才接了這個臨時的活吧?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謝停洲還是放下水杯,起身走向一旁正在指揮的玄山:“導演,這個武替你從哪里找來的?”

    玄山對著他時說話很客氣:“我沒找,是他自告奮勇要來的?!?/br>
    謝停洲頓時皺緊了眉,心底的推斷又被證實了一分:“你確定他可以嗎?”

    拍攝效果差是小事,萬一出了問題誰負責?

    玄山笑瞇瞇的:“你放心,林川挺厲害的,這動作難不倒他?!?/br>
    謝停洲眼神微微一頓,看向已經戴好威亞的青年,原來他叫林川。

    林川似乎還在這個影視基地里很出名,可自己怎么從來沒聽過他的名字?

    威亞啟動,林川深吸一口氣,熟練地掌握著身體平衡,輕巧的落到了房頂。

    每次戴著威亞都會影響他的平衡判斷力,不過這并不難克服,他握緊手中的劍,聽著玄山的指揮,在聽到開拍的倒計時后,迅速進入了狀態(tài)。

    他的打法和以往那些提前排練、一招一式都按部就班表演的人不同,他會靈活地根據(jù)對方的招式采取防守措施,每一個動作都預判的十分精準,打回去的時候力度也會收的正正好,既不會真的傷到對方,也能在鏡頭里看起來非常有力度。

    玄山只是看了一會兒就看的渾身沸騰:太漂亮了!這動作和身姿,實在是太漂亮了!

    難怪林川出名出的這么快,整個影視基地都想要他,他簡直是有過無數(shù)對敵經驗一般,每個動作都瀟灑利落,就連在鏡頭里偶爾出現(xiàn)的正臉,也都如驚鴻一瞥,讓人驚艷。

    林川如果會演戲,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玄山看的激動,這一場幾乎是一次過,拍到最后一個鏡頭時,他甚至屏住了呼吸,期待地看著監(jiān)視器。

    林川需要從房頂一躍而下,他這幾天和別的劇組磨合久了,下意識以為威亞老師也會和他有這樣的默契,沒有絲毫停頓地直接就往房頂下跳去。

    然而這一下卻出了問題,威亞還沒來得及往下放,林川跳到一半時就意識到自己不能靠威亞落地,立刻調整了姿勢打算緩沖落地,房頂離地面不高,他完全可以站穩(wěn)。

    可他沒想到威亞的長度是有限的,在離地面還有兩米的高度時,威亞收到了極限。

    “呃?。?!”

    林川腰部被一股大力拉扯,落勢被硬生生打斷,在空中狠狠一晃,牽扯到了前胸的舊傷,臉色瞬間就白了。

    周圍的人全都是一驚,而一直在無聲地看著青年的謝停洲也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

    第5章 舊傷

    林川這一下疼的夠嗆,臉色在幾秒內就變得蒼白,耳邊開始轟鳴,眼前的景物瞬間模糊起來。

    意識也慢慢中斷,他只看到一個人影迅速朝著自己跑了過來,身體被輕輕落下,腰間的威亞似乎被拆掉了,然后自己被放平在地上。

    周遭的環(huán)境變得很喧鬧,似乎有人在不停地大喊。

    “怎么回事?威亞怎么會出問題!”

    “醫(yī)療組呢!人呢!”

    “演員摔到哪兒了?哪里有傷?”

    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林川眼簾微抬,眼底倒映著漆黑的天幕,終于想到是什么時候發(fā)生過這樣的事。

    那是他穿越到大黎東都城的第一個晚上,那時他受了傷,瀕臨昏迷之際被謝停洲救下,那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什么才是驚才絕艷的武林高手。

    ……

    “林川?你怎么樣?”

    “林川??”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涌入耳際,林川有了反應,遲疑的抬眼,看向面前正看著自己的人。

    那張熟悉的充滿擔憂的臉,讓林川眼眶瞬間睜大,眼底逐漸變紅。

    “師父……”

    ……好久不見,師父,你去哪兒了?

    他張嘴,卻只發(fā)出了虛弱的氣音,謝停洲聽不到他在說什么,卻能感覺到青年的狀態(tài)十分痛苦,他那雙眼睛里的痛苦和難過,看得人心底一揪。

    謝停洲愣了一下,心底莫名開始發(fā)慌,這種惶恐不知從何而來,卻讓他動作都失了分寸,有些不知所措地晃了晃青年的肩膀。

    “你怎么樣?哪里疼?林川,聽得到我說話嗎?”

    謝停洲見青年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只是怔怔地望著自己,著急之下索性直接動手,拆掉了青年的腰帶,快速翻開他的衣服,查看他腰腹有沒有受傷。

    然而入眼的畫面卻讓謝停洲愣住了,青年腰腹處裸露出的皮膚十分蒼白,上面除了剛才被威亞勒出的紅痕,竟然有不少傷疤,這些傷有的是刀傷,有的是燙傷,還有一些陳年的淤青,甚至有幾處像是鞭傷。

    ……謝停洲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林川怎么會受過這么多傷?他看起來年紀輕輕,像個還沒畢業(yè)的大學生,可身上的傷痕卻觸目驚心……

    他這是經歷過什么?

    醫(yī)務人員匆匆跑了過來,林川也在此時慢慢清醒,眼前的景物終于有了準確的輪廓。

    剛才突然被牽扯到舊傷,加上晃得太猛有點頭暈,所以意識短暫地有些迷糊,好在他沒有受外傷,眼看醫(yī)護人員要將他往擔架上抬,就擺擺手阻止了對方的動作,自己用胳膊撐著地,慢慢坐了起來。

    白衣上染上了不少灰塵,林川眼前還有些一陣陣的發(fā)黑,他按著胸口,急促地喘了口氣。

    斷崖上最后那一劍刺得太深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完全恢復,一旦動作超過身體承受負荷,就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

    謝停洲臉色十分復雜,他看著青年自己爬起來,輕聲地說自己沒事,并且要往旁邊走去休息時,沒有遲疑地跟了上去。

    “等一下。”

    林川腳步猛地一頓,眼底有些愣怔,突然有些不敢回頭。

    他這幾天無數(shù)次見到謝停洲,但每一次都會在他下了戲后立刻離開,就是因為一旦謝停洲脫去了角色的光環(huán),就會變成他自己,而林川記憶里的那個身影就會瞬間消失,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