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躺平了(美食) 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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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慌亂過后,他馬上就平穩(wěn)住了心緒。 這些都沒關系, 他在心里暗暗道, 只要有個方向,他努力朝著目標提升,總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出身低微, 也不是他能選擇的,沒有溫大少爺那樣的家境, 他連活下去都已經(jīng)拼盡全力, 又如何能像溫大少爺那般霽月如風。 穆大小姐之前都還鼓勵過他, 英雄不問出處,風起浮萍之末, 只要他以后能成為那樣的人,不就好了? 這般想著,聶峋心緒更沉靜了些, 還因著有了明確的目標和方向, 而心潮騰涌。 穆昭朝不過是因為溫青茵的遭遇隨口一句感慨,并沒有想到聶峋會發(fā)散這么多。 雖然把人都送走了,她這會兒也并不得空閑,旁的零碎的事有丹若和桃枝去安排, 但賬本還有接下來的規(guī)劃安排, 都得她親自處理。 尤其還有那些小姐們今日帶來的禮物, 都得她過目后, 再做安排。 是以,別看人都走了, 她的忙碌才是剛剛開始。 但一想到是要數(shù)錢, 就算是累也是開心的累, 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 看著背影都帶著愉悅的穆昭朝,聶峋又沉吟了片刻,這才跟過去。 今日不僅推出了新項目——訂花,還收了十來份年定青菜的單子,收的那些禮物不算在內(nèi),光這些純收入都有快四千多兩銀子。 而她付出了什么呢? 一頓隨便吃的鍋子,外加一些茶飲和糕點。 而鍋子吃掉最多的不過是菜地里源源不斷的青菜——雖然青菜對外賣的貴,但于她而言卻是沒有太多成本的。 基本上都是賺的。 這賬,穆昭朝越算越興奮,越算,眼睛越亮…… 大小姐心情好,伺候的人自然也喜氣洋洋。 跟別說今天還跟著吃了那么多好吃的青團,就連大麥汁和奶茶都是隨便她們喝,山莊的氣氛別提多喜慶了。 每個人心里都會時不時冒出一個念頭來——能被大小姐買回來,跟著大小姐,真是老天眷顧! 和有家山莊的喜氣洋洋相比,平昌伯府則是壓抑又低沉。 從未見大少爺發(fā)過這樣大的火的下人們,都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就連走路都竭力放輕了腳步,生怕因為步子太重,而被遷怒。 本就因為被親生女兒拒之門外,還被那么多貴女們圍觀,林月嬋又心痛又因為顏面掃地而崩潰。 那么多人…… 她在莊子外生生等了那么久,以后她在京城還怎么抬頭? 她怎么就那么狠心! 竟然真的一點兒母女情分都不顧。 這會兒再看著盛怒的兒子,她蒼白的臉上更是一絲血色也無,甚至站都要站不穩(wěn),搖搖欲墜,要不是朝陽扶住她,她肯定直接倒下去。 她都這樣了,兒子竟然還憤怒地看著,一臉冷漠,不上前來扶她不說,更是連問都不問一句,對她竟是一點兒關心也沒有。 本就傷透了心的林月嬋,只覺得心都在滴血。 看著母親這樣,穆初元心底也很痛,但他更生氣。 為什么母親非要逼昭朝? 她難道就不知道,這樣突然去莊子上,又非要堅持等在外面會給昭朝帶來什么樣的傷害? 明明都知道,還要這么做,除了不在乎,他真的找不出理由解釋母親的行為。 穆朝陽扶著母親,她這段時間本就過得很煎熬,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和母親一塊去山莊上看大小姐,還丟了這么大的臉,回來后,哥哥還發(fā)了這么大的火,她難過得眼睛都紅了。 母親臉色實在難看,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紅著眼睛道:“哥哥,母親這段時間身子不太好,有什么話,好好說,好不好?” 穆初元眉心擰得更緊了,他也很痛苦,但今日,他必須堅持住了。 “既然身子不舒服,為何非要去莊子上?”他壓著怒火,沒看穆朝陽,只是看著母親。 林月嬋哪里受得了被兒子這般質問,身子晃了晃,還是勉力解釋道:“我只是想看看昭朝,想看看她最近過得如何?!?/br> 穆初元冷聲道:“她過得好不好,母親知不知道又有什么關系?” 林月嬋一怔:“初元……” 穆初元很是失望:“她在家里住著的時候,母親倒是能時時看著,可她過得好嗎?” 林月嬋臉更白了。 穆昭朝怕母親出事,忙道:“哥哥!” 穆初元終于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極其復雜,半晌他才道:“朝陽,你今日為何非要跟母親去莊子上?昭朝已經(jīng)謝客,為何還要在莊子外一直不走?” 正在給母親順氣的穆朝陽,手上動作一頓,白著一張臉,難過得看著哥哥:“我、我是陪母親去的,哥哥,你是在懷疑我么?我真的沒有要做什么,母親想大小姐了,想去看看她……大小姐不愿意見我和母親,母親很難過,我就陪著母親在外面……” “你們一直在外面不走,不知道會給昭朝帶來多大的爭議嗎?”穆初元眉頭死死擰著,就看著穆朝陽:“別說你們不知道!你們知道,但就是要用這個逼昭朝就范!想要用輿論裹挾她服軟!還說沒有做什么?” 說到最后,他越來越激動,嗓音也越來越大。 穆朝陽被哥哥這個樣子嚇傻了,她怔怔看著他,白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是傷心過了透,也許是緩過來了一些,又或者是愛女心切罷,林月嬋恢復了些許精神,把穆朝陽護在身后:“你不要兇朝陽,今天是我要去莊子上的,也是我堅持要在外面等的,跟朝陽沒關系,又不是她的錯,你不要責怪她啊……” 穆初元簡直要氣笑了:“不是她的錯?那是誰的錯?難不成是我的錯?還是你要說,是昭朝的錯?” 林月嬋被他問的一愣,而后喃喃道:“是我的錯,我今日不該不打招呼就過去,不該在昭朝說了不想見后,還繼續(xù)等著……” 這個語氣,這個神色,哪里是知道錯了的樣子? 穆初元簡直快氣炸了。 “母親,你為什么每次都避重就輕?你就只是因為今日去了莊子上才錯了嗎?” 林月嬋神色微變。 穆初元直接道:“你錯在,壓根就不在乎昭朝,壓根就不愛她!” 林月嬋被吼懵了,回過神一臉著急的要解釋,卻被回來后聽了這么多遍已經(jīng)聽膩的穆初元直接打斷: “你要真的在乎她,真的愛她,會不顧及她的名聲,當著滿京城那么多貴女的面,簡直等在莊子外,讓所有人都知道昭朝不孝順,連母親上門都不出來迎接,還把母親拒之門外?” “母親出身林家,會不知道流言對一個女子的傷害有多大?會不知道那么僵持著會讓昭朝有多難做?以后在京城有多抬不起頭?母親有為她考慮過嗎?” “我剛剛不過是說了朝陽幾句,你就百般維護,卻親手把昭朝推上風口浪尖,讓她被滿京城指點?母親但凡有一點兒在乎昭朝,也不會做出今日這般事來罷?哪個母親會親手毀了自己女兒的名聲?” 林月嬋:“………………” 林月嬋渾身不住發(fā)抖。 穆初元忍了這么久,實在忍無可忍。 “哦對,也不是母親一個人的錯,是母親和父親兩人的錯,你和父親既然偏心朝陽,就大方承認,既然不會像愛朝陽一樣愛昭朝,就別用朝陽的標準來要求昭朝,你們不愛她,她不想見你們,合情合理。” 見母親幾乎要昏過去了,穆初元到底還是把更憤怒的話咽了回去,語氣也稍稍緩和了下,但說出的話,卻依然冰冷刺心:“搬家里搬出去后,昭朝就沒打算再回來,母親和父親若還想要昭朝這個女兒,就不要再去找她,不要去煩她,不要與她為難,更不要讓她難做,也不要再奢求昭朝會承歡膝下,就這樣維持著表面平和,這個家就還在。” 林月嬋眼淚迸出,哭得傷心欲絕:“我、我和你父親,明明對她那么好,明明那么心疼她……” 穆初元打斷她:“母親,我就問你一句,今日若莊子里的人是朝陽,你還非要在莊子外等那么久逼她出來見你嗎?” 林月嬋哭聲和喊聲,戛然而止。 穆初元又道:“街上的小乞兒,我每次遇到,都會給幾個銅板,我對小乞兒夠好了罷?是因為我把小乞兒當家人了嗎?” 林月嬋:“……” 到底都是骨rou至親,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穆初元也很痛,也很折磨。 可話該說還是要說,不說清楚,今日的事情還會發(fā)生,說不定性質會比今日還要嚴重千百倍。 “母親,”他看著母親的雙眼,憤怒散去,只剩悲痛:“別再去打擾昭朝了,真想關心她,派人去送些東西,哪怕是讓我?guī)н^去都行,但不要對她的回應抱有期待。傷的最深的是她,她怎么做都是理所應當,若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可以當做沒她這個女兒,我會照顧好她?!?/br> 話落,他又重復了剛剛的一句:“不要與她為難,不要讓她為難,更別讓我為難?!?/br> 林月嬋渾身冰涼,她并沒有不想要昭朝這個女兒,但初元的話……卻又讓她意識到,她和存山似乎真的做錯了一些事。 可他們并沒有想過要傷害她,一直在努力地想要讓她融入進來,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現(xiàn)在連兒子都要與他們生疏了嗎? 親生女兒不愿意再見她了,兒子也對她這么失望,明明他們曾經(jīng)是滿京城都羨慕的一家啊…… 林月嬋整個人崩潰至極。 穆初元嘆了口氣,又道:“父親現(xiàn)在不在家中,等父親回來,母親把我的話傳達給父親罷?!?/br> 他這話一出,林月嬋立馬驚愕地抬頭。 穆初元繼續(xù)道:“這段時間我就住在營里,不回來了,父親母親也好好反思一下罷。” 本就悲痛欲絕的林月嬋聽到這話,直接站了起來,哽咽著道:“我們是一家人,你為什么也一定要這樣,非要這個家散了么?” 穆初元一臉悲切,兩只眼睛都是紅的,就連呼吸也有些急促,顯然他也很痛苦。 但他還是沒有動搖決心。 但母親這個樣子,他還是又解釋了一句: “父親母親永遠都是我的家人,無論我再憤怒,做出再過分的事,父親母親也依然會愛我依然把我當家人,就算我一段時間不回來,再回家,父親母親依然會愛我接納我,這是父親母親給我的底氣,也是我們之間親情的體現(xiàn),我只是在外面住一段時間,并不是永遠都不回來了?!?/br> 他頓了頓又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父親母親更疼愛朝陽,這沒有什么問題,這是你們的選擇,那認或不認父親母親回不回這個家都是昭朝的選擇,昭朝不來傷害你們,你們自然也不能再去傷害她。母親有父親愛護,有朝陽敬重,昭朝身后誰也沒有,我如果再不維護她,偏心她,她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孤苦無依了?!?/br> 這句‘昭朝身后誰也沒有’“她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孤苦無依了”,猶如淬了毒的利劍,狠狠刺中林月嬋心臟,還在心上狠狠絞了幾下。 痛苦遍布全身,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她不想的?。?/br> 她明明不想的! “母親好好靜養(yǎng)罷,”穆初元面色沉痛道:“我得去看昭朝了?!?/br> 話落,他轉身就往外走。 見兒子真的就這樣走了,林月嬋正要喊住他,可剛往前走了一步,便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母親——”穆朝陽驚慌大喊。 穆初元只猶豫片刻,便轉身,直接把母親抱上榻,并喊他一回府就吩咐好的大夫進來給母親診治。 幸好,只是急血攻心,外加傷心過度,沒有大礙,好生休養(yǎng)幾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