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佬的短命白月光[年代] 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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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先和程素雅交流了一番,程素雅昨晚又問了一下程檸的意思,今天就和梁恒洲一起過來了醫(yī)院看程檸。 肖蘭在程檸一歲多就離開了北城,之后程檸就再沒見過她。 所以程檸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她被程素雅養(yǎng)得很好,對肖蘭也沒有任何怨念就是了。 所以她對肖蘭沒有任何感覺。 要真說感覺的話,可能還有點好奇吧。 程檸知道自己長得美。 據(jù)說是盡挑了自己親爸親媽的優(yōu)點長,還更美化了點。 所以她見到肖蘭,發(fā)現(xiàn)她跟自己其實也不是很像。 尤其是氣質(zhì)迥異。 大家說了一會兒話,肖蘭突然問程檸有沒有興趣去南城。 肖蘭道:“南城的天氣溫暖濕潤,還有許多溫泉,適合養(yǎng)身體,你過去休息一段時間。你不是喜歡畫畫嗎?你梁叔叔的姑媽是廣城美術(shù)學院的老師,你過去我們可以請她給你指導指導?!?/br> 說完頓了頓,道,“恒洲說他正好有一個回南城那邊的調(diào)動機會,要是你愿意去南城的話,他也可以陪你一起去,這樣平時也能有一個熟悉的朋友偶爾陪你說說話?!?/br> 程檸有些愕然。 她轉(zhuǎn)頭看向了坐在一邊的程素雅。 若是尋常,程素雅自然不會愿意程檸去南城。 可是她現(xiàn)在這樣,腦子還時不時的犯糊涂,本來以她的情況其實也可以回家療養(yǎng),定時來看醫(yī)生就成了。 但韓東塬出事,家里氣氛不好,程素雅更是怕韓一梅說了什么刺激程檸,所以一直拖著沒讓她出院。 如果她去南方一段時間也好。 至少她看得出肖蘭并不會對程檸造成什么影響。 因為,程檸根本不在乎肖蘭。 還有紀成昀。 那個紀成昀,她一想到紀家心里就冒火。 檸檸出事,紀成昀和他媽劉敏芬一開始還過來看了兩次,后面等他們知道檸檸腦子出了問題,劉敏芬和她婆婆紀老婆子又一起過來看了一次,她前腳把她們送出門,病房門剛關(guān)上,紀老婆子就在病房外頭跟劉敏芬道:“敏芬啊,咱們成昀已經(jīng)快是大學生了,找什么樣的姑娘不成,可別再跟這程家的姑娘牽扯了,這姑娘生下來沒多久就沒了爸,媽也跑了,跟著姑姑過這姑姑就一輩子生不出孩子,那韓東塬替她下鄉(xiāng),這才半年胳膊就沒了,這要是擱以前就是逮誰克誰的命格啊?!?/br> “當然了,咱們現(xiàn)在不興講迷信,就講醫(yī)生講的,你不知道嗎,這姑娘親媽就是個腦子有問題的,醫(yī)生都說了,這是會遺傳的,所以這一有點什么事腦子就要出問題,這樣的兒媳婦,你也敢要?就算你不介意你兒子娶個這樣的回來供著,你也不怕將來自己的孫子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當時程素雅氣得差點直接開門給她們兩耳瓜子。 不過是顧慮著檸檸,才強忍住了。 這樣的環(huán)境,怕的確是把檸檸送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程素雅心里十分難受,但程檸看向她,她面上卻是溫柔帶著笑意的,道:“南城的氣候是不錯,檸檸,你要是愿意的話,姑姑陪你一起過去一段時間?!?/br> 韓東塬并沒想刻意去聽什么。 但他耳力好,站在門口,那些字還是一個一個落盡了耳中。 他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面色一寸一寸變冷,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房里程素雅跟程檸說完話,心里難受,怕自己掩飾不住,就跟大家說出去打點水,拿了熱水壺出門,剛一轉(zhuǎn)彎,就看到正上著樓梯的韓東塬的背影。 她愣了一下,張口想喚住他,但一來距離已經(jīng)有些遠,二來心情也有些低落,猶豫了一下便算了。 不過回房的時候還是把韓東塬過來的事跟程檸說了。 這段時間程檸經(jīng)常去看韓東塬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侄女的心結(jié),也怕因為這件事讓侄女在韓家再難呆下去,等看到兩個人相處得不錯,而侄女顯見得心情好了起來,她也松了口氣,至少這樣的話,在韓家,大家都能好受些。 程檸聽到程素雅說剛剛韓東塬過來了,但可能是因為屋里有人就沒進來,立時對著梁遇農(nóng)肖蘭還有梁恒洲就沒了說話的耐心。 這會兒想要打發(fā)人倒是簡單,她按了按腦袋說有點累了,大家立馬就擔心地讓她休息,等她休息好下午再來看她。 等人都走了程檸就去了五樓病房。 韓東塬正低頭拿著刻刀用左手練習著雕刻。 他不喜歡練字,就一直用雕刻練習著左手的熟練度。 說實話,他沒了右手,一般人可能會接受不了,意志消沉甚至崩潰,可是程檸從來就沒在他身上看到過這些情緒,只是偶爾能看到他眼中的陰郁,但不管做什么,他從來都沒失控過。 程檸看著他的側(cè)臉,面色冷峻,額頭和鬢角有汗水打濕了頭發(fā),讓程檸看出來,他像是在忍耐著什么。 熟悉的心痛的感覺又冒出了。 程檸深吸了一口氣,把那些情緒按下去,走過去坐到他身邊也不出聲,就是看他慢慢刻著……程檸升出一些錯覺,覺得很久以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她也曾這樣坐著他身邊,慢慢看他雕刻著手里的東西。 從她坐到他的身邊,韓東塬的手就滯了滯,但很快就忍耐著繼續(xù)刻了起來。 可是她坐得那么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感覺到她呼吸的熱氣。 這還不夠,她看了一會兒還伸了腦袋又靠近了一些。 他終于受不了,手一按就把刻刀按到了桌上,轉(zhuǎn)頭看他。 他突然轉(zhuǎn)頭,嚇了程檸一跳。 兩人四目相對,他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程檸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一向凌厲,程檸下意識就略垂了眼,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出著汗,薄唇卻很干燥,像是干渴了一夜都未曾喝過一口水一般。 鬼使神差之下,程檸不知道受了什么蠱惑,像是突然昏了頭一樣,探頭吻住了他,這還不夠,唇瓣相觸,她感覺到他雙唇的熱燙和焦躁,還伸出小舌舔了舔。 第105章 記憶四 兩人都一下子僵住。 韓東塬像是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暴漲。 他知道他應該推開她。 可這個時候他還能有理智嗎? 就像久困在沙漠里的兇獸,突然唇上有人滴了一滴甘霖,你能指望他推開這抹甘霖,寧愿自己干涸至死嗎? 韓東塬是人,本來也不是什么修身養(yǎng)性的人。 她舔了舔他的唇,然后完全是本能地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摟住了他的脖子,而韓東塬,他想要推開她,唇卻張了開來。 手有些僵硬地摟住了她的腰,但一摟上,卻是無比用力。 這個吻時間并不長。 他失控了片刻,在品嘗到那個滋味,皸裂的心底得到片刻的滋潤之后還是很快就推開了她。 無聲的沉默。 空氣靜謐得兩人的喘氣聲在屋子里都無比清晰。 韓東塬僅存的手握緊,青筋暴出。 他知道,但凡他不是現(xiàn)在這樣,他就絕不會推開她。 哪怕她是腦子壞掉了,哪怕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不可能放過她。 可是現(xiàn)在,他不能。 撕裂感在心底劃開,像是被尖刀狠狠地刺穿,再劃過。 程檸被推開也懵了好一會兒。 她轉(zhuǎn)頭看他,就看到他略低了頭,牙關(guān)緊咬,原本就凌厲的眉骨下頜愈加鋒利,剩下的那只手青筋爆出,整個人都繃硬得像是已到了極限,額上的汗流下來,滴在大號的病號服上。 程檸被推開之后也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崩地裂的事。 羞愧,羞怯又緊張。 可等看到他的樣子,心里卻又難受起來。 ……她看出來了,推開她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 還有剛剛那個吻,不僅僅是她受到了蠱惑,他應該也是渴望的,非??释?。 她伸手去握他的手。 他想甩開,卻最終沒能夠。 “三哥,” 她握他的手,一開始還是小心翼翼,試探的,可他的手動了動,沒有掙開,她便整個抓住了。 她道,“對不起三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 “如果你不想我過來,那我以后就不過來了,” 她瞅他一眼,看到他眸子驟然變色,到底沒忍心說更重的話,轉(zhuǎn)而嘟嘟囔囔道,“我也沒想怎么樣,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在醫(yī)院,紀成昀的mama和奶奶過來看我,她們就在門口說,說我腦子有病,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也會遺傳的……” “你不知道,今天我媽過來了呢,就是我親媽,幾十年我都沒見過的,我聽姑姑說過,她就是很脆弱,受不了刺激,我爸犧牲的時候她差點就瘋了,后來我外婆家就來人把她帶走了,所以別人問我怨不怨我媽,其實我是不怨的,她腦子不好她肯定自己也不愿意啊,人總是要在自己好的時候才能愛別人不是?而且她肯定也沒有我這么幸運,我聽姑姑說過她們家的事,我媽她小時候沒有我這么幸運,有像姑姑這樣的長輩教導我,所以性子才會那樣,所以我沒有怨她,反而覺得很幸運?!?/br> “但她們說看我現(xiàn)在這樣,就跟我媽當初一樣,稍微受點刺激腦子就會出問題……” 程檸說到這里頓了頓。 她皺了皺眉,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的,她沒那么脆弱,沒有什么事情能讓她精神狀態(tài)出問題,就是她跟韓東塬,也不是那么回事,如果他真不喜歡她,她是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留在他身邊的。 她知道他喜歡她。 ……可是她腦子的確是出了些問題,應該是車撞的吧。 她搖了搖頭,道,“他們說我這種情況,是不會有人娶我的,就算是我長得再好看也沒用,誰要弄個瓷娃娃回去供著說不得碰不到一不小心就變成個神經(jīng)病呢……可是我知道三哥你是不會嫌棄我的對啊吧,不管是什么時候,你都不會嫌棄我的?!?/br> 他怎么可能嫌棄她? 她嬌嬌軟軟地靠在他身邊,低低跟他說著這段時間別人在背后說她的那些話。 從小到大,她都是最光鮮漂亮,最得人喜歡的那個,哪里被別人這樣貶低過,受過這樣的委屈? 其實即使沒了一條胳膊,韓東塬也沒有多少自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