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燒玫瑰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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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灼似有所悟般揚揚眉,“上校是怎么看出來的?”他將蜜桃味的棒棒糖松松咬在嘴里,翻過桌邊自己指甲圓潤干凈的手指打量,半晌一雙澄澈的桃花眼微微睜大,口齒囫圇不清地得出結論,“上校喜歡指甲涂得紅紅綠綠的情人?” 莫森把玩瓷杯的動作頓住,聽出他話里的玩笑成分居多,不由得稍稍側過臉龐來,語氣略含警告地叫他名字:“時灼?!?/br> 兩人鼻梁間的距離倏地拉近,時灼卻不避不讓地停留在原處,甚至毫無畏懼地朝他展顏一笑,聲線里染上自己都不曾察覺過的曖昧:“我聽說上校在來羅那城之前,有過很多任漂亮的情人?” “聽誰說?”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樣,莫森不帶感情地反問。 “星網(wǎng)報道?!睍r灼眉眼真誠地告知對方,“需要我現(xiàn)在搜給你看嗎,上校?” “不用。”莫森冷聲拒絕。 “那么上校,”壓下戴終端的那只手腕,時灼將棒棒糖捏在指尖,半是打探半是玩笑地問,“我是你第幾任情人?” 關于莫森·諾因有過的情人數(shù)量,星網(wǎng)上各家報道執(zhí)筆人意見不一,因而即便自己得到的答案是多少,時灼也無法判斷對方是否在說謊。更何況,時灼能在星網(wǎng)查到的信息,莫森自然也能夠查到。 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用處不大,為了掩飾上句話里的試探成分,他又眨著烏黑的眼眸懶懶笑起來,“上校,你那些漂亮的前任情人,有我長得好看嗎?” 莫森給了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清楚?!睂Ψ浇釉?。 時灼面上微愣,眼神困惑莫名地撩起眼皮來,張口就想反駁男人道:“怎么就不——” 卻不期然撞上了對方那雙黑沉深邃情緒不顯的眼眸。 他下意識地止住了話音。平日里看見莫森那張普通平常的臉,時灼沒覺得又哪里不對。如今因為兩人過近的距離,撇開視線外其他五官不談,單單就看這雙沒有任何異常的眼睛,他心中竟然升起幾分抓不住的熟悉來。 時灼絞盡腦汁地意圖回想,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先被莫森強行打斷道:“你是我的第一任情人。” “我沒有任何前情人。”他說。 思緒陡然被拽回現(xiàn)實里,時灼的心臟急促一跳,隨即從這樣疑似告白的場景中恍過神來,大腦冷靜地抬頭望向面前的人。 有關莫森存疑的身份問題,對方這是有意要向他攤牌? 從意識到莫森的身份有問題起,時灼從未將這件事擺上過明面。他看著莫森沒有說話,卻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并無進一步說明的打算。 就好似剛才那句狀似告白的話,就只是在給他下餌等著他咬鉤。不愿意成為對方眼里主動上鉤的魚,時灼定力極好地轉開視線,佯作無事發(fā)生般岔開話題:“那上校又是怎么看出來,總督夫人手上是仿真指甲的?” “看不出來,”莫森淡聲解釋,“我猜的?!?/br> 時灼眼中浮起疑問來。 “總督夫人沒有去過地下城,露莎沒有出過地下城,但總督夫人指甲上的圖案,的確出自露莎之手沒有錯?!蹦_口。 “露莎是地下城最好的畫甲師這件事,只有生活在地下城的人才知道?!睍r灼頓覺在理地點點頭,“有人找露莎定制了送給總督夫人的仿真指甲?” “是誰?”他看向莫森問。 “暫時不清楚?!睂Ψ交卮?。 “既然不清楚,那就去問問露莎本人好了。”時灼神色懶散而放松,“上校有她的照片嗎?” “沒有?!蹦畔挛赵谑种械拇杀?/br> “那上校知道她長什么樣子嗎?”沒有照片雖然不方便找人,但再不濟也能找薇薇安幫忙,這并不是什么難以完成的事,時灼愉快地低頭舔了舔棒棒糖。 這中間卻遲遲沒有等來對方的任何回話。 他略微詫異地抬起臉來,發(fā)現(xiàn)莫森似乎并未理會他,而是在看斜對桌的那個年輕女人。 時灼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來的,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對方在小桌前落座的動靜。她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fā),在耳后編織成大大的麻花辮。發(fā)尾染成五彩繽紛的顏色,就如同地下城中閃耀變幻的霓虹。 “上校,”時灼收回目光湊近他,小聲拉長語調(diào)開玩笑,“那是你喜歡的類型?” 莫森聞言,眸色微冷地刮了他一眼。 時灼這才捏著棒棒糖收起玩笑模樣,微微歪過頭來問:“露莎?” 莫森肯定了他的猜測,卻沒有要起身去搭訕的打算。 時灼面上掠過一絲遲疑,最后不太確定地指向自己問:“上校是想讓我去?” “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莫森反問他。 “……”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的確有很好的異性緣。時灼坐在凳子上沒有動,忽然就生出了些微懶勁,繼而朝對方晃了晃握在手里的糖,“吃完這根棒棒糖就去?!?/br> 莫森不置可否地掃了他一眼。 下一秒,伸長指尖按住時灼捏棒棒糖的那只手,他面上沒什么表情地低下頭來,張嘴咬住時灼手中的棒棒糖,將甜膩的糖球咬成碎塊含在口中。 手中霎時只余下光禿的糖棍,時灼捏著那根棍子看得呆住。 “……上校,”半晌,他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那是我舔過的。” “我知道。”舌尖味蕾被甜膩的糖塊急速侵占,年輕的上校稍稍不悅地皺起眉來,“糖吃完了,你現(xiàn)在可以去了?!?/br> 第8章 罪名 對方都已經(jīng)做到這個份上,時灼也就起身去了。他在露莎對面坐下來,明明還只是初次見面,卻不知道和對方說了什么話,很快就哄得露莎眉開眼笑起來。 幾分鐘以后,他重新回到莫森身邊坐下來,垂眸輕聲朝他吐出幾個字來:“芒斯特?!?/br> 是管轄控制整個地下城的芒斯特幫派。 地下城的買賣經(jīng)濟以貨物走私為主,而芒斯特是城中手握走私版圖的巨頭幫派,幫派以此發(fā)家并壟斷了巨額財富。羅那城又是依海而建的海港城市,城南的羅那港口是羅那城最重要的出口港,而這座掌握羅那城主要經(jīng)濟命脈的港口,控制權始終被牢牢捏在總督府手里。 每天有多少停泊在港口的輪船裝貨卸貨,就有多少富余的油水悄悄流入總督府。 地下城做走私買賣的巨頭幫派,為了拿到港口的自由通行證,向總督府行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區(qū)區(qū)一副仿真指甲,不足以能等價換來港口通行證。所以時灼甚至有理由懷疑,總督夫人脖子上那條八位數(shù)的項鏈,也是芒斯特幫派買下來的。 他抬眼打量起莫森臉上的神色來。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莫森沒有對此做太多評價,“不管拍項鏈的人是誰,三天后就知道了?!?/br> 他說的是下次拍賣會舉辦的時間,而時灼也已經(jīng)猜到他要做的事。出入拍賣會的客人都會隱藏真容,負責人手中雖然有交易客戶的名單,卻也不會輕易向外人泄露客人隱私。 莫森是想拿到交易名單的備份信息。 相關的話題內(nèi)容點到為止,時灼心照不宣地岔開話題問:“上校,我的那份個人檔案,你是從哪里調(diào)來的?” “問這個干嘛?”莫森抬眸瞥向他反問。 “好奇。”時灼將臉往他面前湊近了點,“我想知道是誰錄入的檔案?”他掰著手指頭煞有介事地數(shù),“知道我不擅長縫補衣服,還知道我從小到大異性緣好?!?/br> “ai的人物分析側寫功能而已?!比缤尞愑谒男畔⒙浜蟪潭龋鄣赘∑饚追帜麃?,“只要將你在軍校里替人送情書,卻被女方反送情書的事例錄入,就能得出你擅長獲取異性好感的結論?!?/br> 未料到會是這個答案,時灼不由得老臉一紅,沒好意思再去自取其辱地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替人跑腿送情書,卻反過來收到女方情書的陳年事跡。 畢竟這件事當年在帝國軍校里,也曾經(jīng)引起了校內(nèi)不小的轟動,甚至就連作戰(zhàn)系的人也有所耳聞。而莫森描述的內(nèi)容也并不完整,事實上除了情書是他跑腿代送以外,那封告白信也是由他代筆寫的。 直到今日他也依舊能夠清晰回憶起來, 那時他信手在末尾落筆寫下的落款是—— 腦中思緒游走至這一步,薇薇安端著餐盤從店內(nèi)跨步出來,神色抱歉地朝他們一笑,“生意太好忙不過來,我就去幫老板上菜了。” “沒關系。”從腦海記憶中抽離,時灼主動開口接話。 他們來這里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吃宵夜也只是順便捎帶的活動。從剛才與露莎的對話得知,對方每周的這天都會來吃宵夜,時灼就已經(jīng)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他們在這家店遇到露莎并非巧合。 或許莫森將他留在酒吧大廳里,本就是打算讓他去救薇薇安,再跟著薇薇安來宵夜店找露莎。越是在心中這樣想,時灼就越覺得自己有些虧。甚至就連薇薇安給他的棒棒糖,也都被莫森擅自搶走吃掉。 因而在吃完東西以后,等待薇薇安付賬的時間里,時灼唇角耷拉略微不滿地提出:“上校,你是不是該賠我一個棒棒糖?” “可以。”莫森回答得很快。 等薇薇安付完帳走出來,莫森向她詢問了賣棒棒糖的店鋪。 “附近的老式雜貨店有賣,前面兩百米街角左拐就是?!鞭鞭卑步o兩人指了詳細路線,隨即與他們揮手告別,“拜拜,我們下次見?!?/br> 時灼詫異地抬手和她說再見,卻也沒有開口問,她為什么篤定還會有下一次。 雜貨店與地下城入口位置相反,莫森吩咐時灼站在原地等,自己轉身朝兩百米外的街角走去。時灼點點頭答應下來,也想乖乖站在巷子里等,不料偏偏就有人不讓他乖。 對方離開后沒多久,就有三個戴耳環(huán)紋刺青發(fā)色張揚的青年,騎著引擎轟鳴的機車從巷道拉風穿過。瞥見時灼額發(fā)微垂睫毛耷落,輪廓漂亮眉眼慵懶地站在墻邊陰影里,領頭的銀發(fā)青年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騎著機車停在他面前喊:“喂,叫你呢?!?/br> 時灼循聲從陰影里抬起眼睛來。 搭訕他的青年有幾分得意洋洋,當場毫不避諱地轉頭與同伴道:“哥幾個今天算是遇到好貨了。” 跟在他身后那兩人不約而同地扯開嘴角笑起來。 銀發(fā)青年重新回頭看向時灼那張臉,神情愉悅輕挑地朝他抬起下巴問:“你是這里新來的?多少錢一晚?” 時灼聞言,一雙瞳仁烏黑的桃花眼微微瞇起,這是把他認成地下城站街賣身的了? 見他望著自己沉默不語,銀發(fā)青年嘴角輕浮的笑容擴大,“不會還是沒開過張的吧?哥幾個輪流來的話能打折嗎?” 話音未落,就先忍不住伸出手來捏他的下巴。 然而不等他的手指碰到時灼下巴,銀發(fā)青年的手腕就猝然被時灼捏住收緊,毫無預兆地用力往下一折。腕部清脆的骨頭錯位聲傳來,在對方驟然拔高的痛苦嚎叫里,時灼將他整個人從機車上拽至地面,抬起單邊膝蓋重重壓上他肩頭,面容和煦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問:“你在問我?” 原本已經(jīng)抬腳跨下機車,隨時準備過來支援的同伴,見狀又悄悄將腿跨了回去,雙手抓緊機車的兩側把手,身體前傾做好了隨時逃竄的準備。 被他壓制在地上起不來,骨折的腕部不斷傳來痛意,青年原本飛揚跋扈的眉眼瞬間可憐兮兮起來,“不好意思兄弟,我剛剛認錯人了,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br> 他雖然嘴上風向轉得塊,眼珠卻滴溜溜地繞著時灼打量,確定他身上沒有帶任何武器后,另一只垂在身側完好無損的手,當即就遮遮掩掩不安分地摸向腰后。 將他的小動作看得清楚,時灼唇角微微向上挑了挑,在青年握住手槍朝他抬起來時,膝蓋下落鞋尖輕抬踢向他握槍的手。薄如卡片的手槍脫離他手掌高高拋起,時灼彎腰接住手槍動作隨意地勾在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轉過小巧漂亮的銀漆槍身,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太陽xue。 青年當場大腦思維宕機,露出視死如歸的絕望表情來。 而莫森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他拎著大袋包裝五顏六色的棒棒糖,身材高大氣勢壓人地逆光從巷口走進來。目光掃過巷子里的機車和陌生面孔,男人嗓音冷凍如冰毫無起伏地問:“有人找你麻煩?” 時灼的手槍抵住青年沒有動,循聲轉過臉來的時候,面上危險的情緒已經(jīng)收斂不少。余光掠過莫森拎在手里的那袋棒棒糖,他認真思考了對方的問題,最后好脾氣地在心底推翻這個命題。 倒也不算是專程上趕著來找麻煩,只是將自己錯認成了地下城的性工作者,時灼決定放這幾個人離開。只是,在放人離開以前,將手里的銀槍翻來覆去看過幾遍,發(fā)覺手槍能折疊成銀色卡片大小時,他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伸手拍了拍青年的肩頭問:“你這手槍不便宜?” 青年點頭如搗蒜,老老實實交代不敢再造次,“這可是我花光所有存款,從黑市里淘來的好東西?!?/br> “你可以走了,”時灼神色滿意地松開他肩頭,“但是槍留下?!?/br> 青年霎時目瞪口呆,也忘了要逃跑這件事,情不自禁地拔高音量控訴道:“這可是我花大價錢——” 肩頭再度傳來清晰的痛感,他敢怒不敢言地閉緊了嘴巴。 “不過,”時灼按著他肩頭自言自語,“我這是不是算搶劫了?”恍若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從莫森那拿走出一根棒棒糖,轉頭不打商量地塞進青年懷里,“那就拿棒棒糖和你換好了,畢竟你們地下城里,”他眉毛微微舒展,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來,“不是流行以物換物嗎?” “……” 銀發(fā)青年一臉如遭雷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