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花xue生花(1)
暖香閣叁樓廂房內(nèi),一道寬長纖薄的白紗帳簾將小屋隔成內(nèi)外兩部。 輕飄的紗帳隨著透窗而來的風(fēng)在隨意搖動,純色絲線糾纏鉤織出一陣陣縹緲朦朧,淺淺地遮蓋住內(nèi)室的光景。 宋玉再次回來時,原本睡在床榻上的嬌人已起身了,她只是攏了一件半透的紗衣披在肩頭,端直著身子坐在古琴前。 “怎么不再多睡會?” 宋玉揚起手中玉扇,將紗簾撩開,隨后往里走了兩步,坐在鳴琴對面。 “主人怎么又回來了?” 鳴琴見到宋玉,眼里露出一抹疑惑,她一手抵在矮桌上,撐著自己起身去為宋玉倒水。 “事情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br> 見鳴琴起身,宋玉連忙伸手拉住她,他也站直身子,繞過放有古琴的矮桌,走到鳴琴身邊。 他伸手?jǐn)堅邙Q琴腰間,微微用力,好讓她瘦弱無骨的身體貼附著自己。 “都說了不必再喊我主人了。” 他俯身垂頭埋在鳴琴的頸窩一側(cè),語氣里不經(jīng)意間還帶了些許惱意。 鳴琴身體一僵,渾身上下慢慢地升出一股熱意。 她一直都是極其害羞與敏感的。 宋玉當(dāng)然也知道這一點,可他就喜歡羞赧與欲望同在她身上開花的模樣。 “嗯…嗯,知道了?!?/br> 鳴琴微紅著臉,雙手無措地揪拽著宋玉的衣角。 “你不應(yīng)該又回來的,”鳴琴像是想到什么,心里的羞澀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奈的關(guān)憂,“讓大家知道了,又該說你不務(wù)正業(yè),游手好閑了?!?/br> “嗯哼,讓他們說去啊,我又不在意。” 知道鳴琴是好意,宋玉低笑了一聲,抬起頭吻了吻鳴琴緊鎖的眉頭。 “可我在意。” 鳴琴往后退了退,在宋玉略帶錯愕的注視下繼續(xù)說道: “主…公子要不是行事過于放浪,引得皇帝不滿,早在端親王出城之時就接管他的兵權(quán),而不是讓宇文府他們分了去。現(xiàn)在也不會經(jīng)常受人閑語,空有一身抱負(fù)才學(xué)無處使?!?/br> 聽聞此言,宋玉眉間皺起,積聚成川的溝壑中嵌著凌厲,要比冰原里的堅冰更加冷冽。 鳴琴隨即跪了下來,常撫琴弦的玉手交迭置于頭頂上方。 “可是在地下斗場又聽到些什么了?!?/br> 宋玉淡漠的目光落在鳴琴身上,輕聲嘆了一口氣,他彎身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拽住鳴琴,將她拉到自己懷里。 人人都說宋玉被暖香閣的鳴琴姑娘迷得神魂顛倒,可殊不知是因為她愛他更深,所以宋玉唯有給她矚目的,熱烈的,毫不掩飾的愛才以為償。 “沒有?!?/br> 鳴琴抬起頭,如玉小臉上閃過一絲狠絕。 這表情本是與她有違的,她該是幽靜雪谷里的縹緲仙,不該為俗世的雜亂而打擾。所以宋玉才力捧她,讓她成為暖香閣,甚至是整個王城最風(fēng)姿綽約,清冷高貴的玉手琴師。 “你啊…”宋玉面露無奈,伸手托著懷中女子的半張小臉,拇指眷戀般的溫柔磨搓著她的臉頰,“不是說好只在暖香閣做個無憂琴師,為什么還要去地下斗場那種不干凈的地方?!?/br> 他深深地望向鳴琴眸底。湖水清澈,他不愿有塵埃落入。 “最近城中妖怪暴亂多,我想去打聽一下,好讓你不為此煩憂?!?/br> 鳴琴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 這顯然在宋玉的意料之中,他心里微動,終究是沒能說出一句責(zé)備的話。 “說到妖亂,那你怎么樣,身體有哪里不適嗎?” 宋玉掰過鳴琴身子,仔細(xì)打量幾眼。 “沒有,”鳴琴搖搖頭,隨后又停頓了小會,臉上突生兩抹紅暈,“只是…只是最近好像會忍不住開花?!?/br> “開花?” 宋玉重復(fù)了鳴琴尾句兩字,面上浮現(xiàn)一絲疑惑之色。 鳴琴見狀微微起身,翻手將芊芊玉指遞送到他眼前。 接著,一朵半透的白色小花在她指尖綻放,嬌嫩脆弱的花瓣隨著手指的搖動慢慢地散落下來。 宋玉不由自主地伸手將那些淺瓣接住。 “這是怎么回事?” 他兩指輕撮嫩瓣,細(xì)膩柔軟的觸感頓時化在指尖,沾染了一手的芬芳。 “不知道,”鳴琴也是不解地?fù)u搖頭,她又撩開蓋在肩上的薄紗,露出白嫩的手臂,說道,“這里也開過?!?/br> 那截光滑的手臂上此時沒有新蕊的盛放,但是宋玉卻腦補到了一簇蘊香的白花沿著小臂蔓延而上的美景。 “咳…”他輕咳一聲,打散腦海里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繼續(xù)問道,“還有哪里還開花嗎?可有不適之感?” “沒有不適…” 鳴琴輕聲回答了后一句問題,隨后臉上再次漫上一片熱浪,熏得她清澈眸中有水霧晃動。 “但是,但是那處也曾開過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