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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她掉馬甲后死遁了 第55節(jié)

    “好?!甭迦缧辛藗€謝禮道。

    與洛如分開后,原定要回秦府的三人又碰見了一堆人圍聚在一起,這回不同于之前的,一群人堵在別人家門口,手和嘴并用著,不知上下指指點點著什么。

    李安安也不沖不撞了,想著這該不會又是什么賣身的人擺在此處,可一瞧,他們圍的水泄不通的地方竟是林府。

    林府的牌匾已經(jīng)掉落了一半懸掛在半空中,而內(nèi)里隱隱約約騰著縷縷黑煙,像一道長流般沒入天際。

    府邸前還有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好像有人在哭一樣。

    看著樣子,應(yīng)是遭遇了什么重大變故。

    “這里,好像是林府???”秦十堰狐疑道。

    秦十堰拍了拍身旁湊熱鬧的人,問道:“這位大哥,這里發(fā)生什么了?”

    那人道:“你還不知道吧?這林府前些時日不是閉府了么,還關(guān)掉了名下好多鋪子,一來二去的也沒人注意了,可真是好巧不巧,這林府昨夜走了水,不知怎么回事,僅僅只有府里的幾位仆從們跑出來了,其他人全被困在里面給燒死了?!?/br>
    “這不,那幾個逃出來的仆從們在林府門前號喪呢,我說他們也是該,好好的一個商人,不好好做生意,非要想著攀上高枝,要我說,他們一家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好好的一個府,被弄得烏煙瘴氣的,該!”

    “多謝大哥?!鼻厥弑?。

    “不客氣不客氣。”

    何商與和秦十堰二人并不知曉昨晚發(fā)生的事,便只當這是因為人手不夠而救不了火才造成的,只有李安安心里清楚,她猜測這事十有八九是蕪夭干的。

    也算是為云嬌報仇了,所以她并不覺得過分。

    況且蕪夭沒有傷害其他無辜的人,這點倒是讓李安安刮目相看了,其實妖也是分得清是非對錯的。

    秦十堰道:“這林府,也算是倒霉。”

    何商與冷嗤道:“我看是罪有應(yīng)得吧。”

    李安安催促著:“走了走了,回府吧?!?/br>
    ————

    朱紅的閣樓內(nèi),坐滿了來往的行人,每張桌子上坐著的人身份各異,這是師川最有名的天湘樓,里面接納著百川之客。

    天湘樓最為獨特的一點就是不設(shè)包房,不論身份地位還是貧富貴賤,所有人在此處用食都是一樣的,天湘樓共設(shè)有三層,一二兩層是為客用,第三層則為店內(nèi)的伙計樓主所用。

    樓中心多出的一塊空地,是專門搭建而成的臺子,天湘樓樓主會收留許多無家可歸之人,放他們在臺上賣藝過活,這也使得每日樓中都會有各種各樣的表演。

    規(guī)矩如此,可這人一雜,里頭就容易亂,所以天湘樓各處都會有安排治安的武打伙計,專門防治那些挑亂之人。

    樓主立了規(guī)矩,誰若是敢亂了樓里客人用飯,便叫他此生不得踏入天湘樓。

    總會有人不信的,有一次一富家公子哥帶人前來鬧事,那日被樓內(nèi)的人趕了出去后,就再也沒見過那公子哥的蹤影,這個倒也不會讓人留有多大的印象,可就自那以后,連那公子哥一家都銷聲匿跡在了師川,這樣奇詭的事便也讓對家按下了鬧事的心,不敢做些什么來。

    還有這最特別的一處就是,樓內(nèi)的人會根據(jù)客人的貧富程度來分發(fā)菜品,若是普通百姓,那自是吃的普通菜食,若是富貴人家,那便是高一級的菜食,可奇就奇在,不論是普通還是高一級,都要比他們平時所食用的飯菜要好吃不知多少倍。

    這天湘樓的樓主也是個神秘之人,聽人傳聞是位女子,但鮮少有人能見到她的真容,據(jù)說是因為相貌極丑,才不敢以真容面人。

    這話只能暗地里偷偷談?wù)?,若是被樓?nèi)干活的人聽到了,也是要將人給趕出去的。

    謝執(zhí)拉著慕寧找了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這處既能安心吃飯,也能好好地欣賞臺上的表演。

    迎客的伙計見到這二位,瞧那長相就知不是一般人,況且衣著華貴,應(yīng)當是富貴之人,便添下了上等菜系,供給他們挑選。

    “二位要吃些什么?”

    樓內(nèi)的伙計統(tǒng)一穿著灰藍色的勁裝,那衣料不輸于外面好的面料,一來是為了防臟,二來也是樓主對他們的照顧。

    謝執(zhí)看向慕寧,一臉期待地等著她開口,誰知她說道:“隨意?!?/br>
    琢磨這她這個隨意是真的隨意還是要細細考量的謝執(zhí),眉頭微皺,似是也選不出來。

    那伙計道:“若是二位不知吃些什么,那我便幫二位選些我們天湘樓的招牌來,二位瞧著如何?”

    “可?!?/br>
    “酒呢?你不是說要帶我來喝酒的么?”慕寧問道。

    伙計道:“酒也是有的?!?/br>
    “要最好的?!蹦綄帨\笑道。

    “得嘞!二位稍等!”

    等候之際,中央的臺子上已經(jīng)有人粉墨登場了,今日的表演,唱的是那一出驚心動魄的《牡丹亭》。

    慕寧來了興趣,好整以暇地凝望著臺上的戲曲。

    真是巧了。

    “這是唱的哪一出戲?”慕寧淡聲道。

    深知慕寧的秉性,也知此刻她是故意為之,謝執(zhí)也不惱,緩聲道:“這是杜麗娘在游覽自家后花園,之后在夢里碰見了書生柳夢梅的場景?!?/br>
    只聽那杜麗娘發(fā)出惋惜:“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予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云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臺上咿咿呀呀的戲腔倒是讓慕寧聽得入迷,以至于后來端上飯菜時,她也只顧著喝酒,沒吃幾口菜。

    難得見她這般喜歡,謝執(zhí)也不好阻攔,由著她喝,只是提醒一句。

    “酒雖好,可莫要貪杯了?!?/br>
    慕寧才不管他說了什么,他這話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一人看戲,一人看人。

    不知不覺間,謝執(zhí)才發(fā)現(xiàn)伙計端上來的酒已被慕寧喝成空瓶了,他忙道:“慕寧?慕寧?”

    “作甚?”慕寧不悅道。

    被打攪著看戲后,也沒轉(zhuǎn)過頭來,還是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臺上的戲。

    還怕她喝醉了,看這樣子,應(yīng)當無事。

    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謝執(zhí)起身坐到了慕寧的右側(cè),想著幫她醒醒酒,剛坐下來時,那伙計便路過了此處,注意到了那空酒瓶。

    “哎呦!這酒不會都讓這位娘子給喝光了吧?”伙計驚訝道。

    “怎么了?”謝執(zhí)問道。

    “倒也不算太大的事,只是這酒烈得很,剛開始喝完是沒什么感覺的,這勁兒都在后頭呢!這位郎君可要好好看著您的夫人,可別讓她耍酒瘋了。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這娘子若是在此處鬧起來,日后可就進不來這天湘樓了,我也是好心相勸,免得讓她不明不白地被我們樓給趕走了?!?/br>
    “多謝。”

    伙計擺擺手道:“客氣了客氣了,小的先去忙了?!?/br>
    謝執(zhí)點點頭,下一刻,自己的肩上便落下一點重,他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慕寧的臉上暈開一片緋色,紅潤的嘴唇上還沾有瑩瑩水色,雙眸輕閉,神識看起來已經(jīng)混沌了。

    他將人攬入懷中,盡可能讓慕寧以最舒適的姿態(tài)靠著睡,他無奈一嘆:“你總是這樣不聽話?!?/br>
    “這戲有這么好看么?”

    慕寧被人攬著,迷糊間順勢抱上了自己靠著的東西上,只是自己抱住的東西一開始還是緊繃著的,后來就慢慢舒緩下來了。

    低眼瞧著自己被環(huán)抱住的腰,慕寧整個人就坐在謝執(zhí)身上,垂首埋在他的肩頸處,謝執(zhí)雙手也不知該何處安放,最后無法只能將腰上的兩只手拿開,將人抱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睡不安穩(wěn)的人。

    “那我?guī)湍憧赐??!敝x執(zhí)低聲道。

    又路過此處的伙計不禁感嘆道:“真是恩愛啊?!?/br>
    作者有話說:

    借用了湯顯祖的《牡丹亭·游園·皂羅袍》這一段

    謝執(zhí):夫人不聽話怎么辦?

    伙計:小兩口玩得真花。

    第49章 借過

    ◎能賒賬么?◎

    一曲畢, 聽著懷中之人氣息漸穩(wěn),謝執(zhí)也不在此處多停留。

    現(xiàn)下最重要的就是將人帶回去醒醒酒,免得傷身。

    像她這般總是毫無節(jié)制地飲酒, 先不說酒后她會做些什么, 萬一傷了身體又同之前那樣沒有一點預(yù)兆的暈厥, 也查不出什么緣由來。

    “結(jié)賬。”

    那伙計聞言匆忙趕來,喜聲道:“共計五兩紋銀。”

    謝執(zhí)輕“嗯”一聲,可摸了半天, 也沒摸出個什么東西來。

    他記起來了。

    忽地懊悔自己給的太過灑脫,自己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個荷包中有銀子, 可被自己全數(shù)給了那成衣鋪的掌柜,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身無分文了。

    不過無妨,他從容地笑了聲:“能賒賬么?”

    “這…”伙計面露難色,但又善解人意地笑著說:“也是可以的?!?/br>
    他實在是沒想到, 自己有朝一日竟也會看走眼,可這二人卻是實實在在的貴相, 應(yīng)該不至于來此吃霸王餐。

    他謹記著樓主的規(guī)矩,自己本身也原是落苦之人, 自然也會對人放寬一些。

    拂了拂慕寧臉上的發(fā)絲,謝執(zhí)彎了彎唇。

    還好沒被她看見這場景,不然又要被她奚落一番了。

    還是她睡著時比較乖, 恬靜的容顏少了平日的幾分冷意。

    “多謝?!?/br>
    “喲!吃不起還來天湘樓, 這不是來這吃霸王餐嗎?”

    不等伙計說話, 身后便傳來一聲極其跋扈的嘲諷, 只見那人身側(cè)還站著四五個服飾一致之人, 看起來是門派中人。

    謝執(zhí)不冷不淡地側(cè)過臉去瞥了一眼, “流云派。”

    想起那日宗盟大會后,流云派在他手上吃了大癟,如今倒是來山下充當起大王來了。

    流云派的人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而此人正是那日被慕寧打落的崇明,沒想到竟會在此處遇見他們。

    這流云派原本也不是這樣,徐風隨接手掌門后沒多久,也不知是何緣故,派內(nèi)風氣一日不如一日,什么老鼠都往里塞,里頭魚龍混雜的,有些人是因為入不了仕只能選擇上山求道,而有些人則是為了尋個能茍活之地,崇明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