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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她掉馬甲后死遁了 第95節(jié)

    不是只管自己嗎?劉怡婉又是怎么回事?

    許是烏藤酒的作用,她越想越委屈,居然癟著嘴嗚嗚地哭了出聲。

    二人:“????”

    不是,這是怎么回事啊?

    喝了酒的慕寧和平時的慕寧完全不是一個樣。

    葉絲絲忙安慰著,還伸手摟住了慕寧,輕撫著她的頭道:“別哭別哭!”

    李安安:“你敢摸她頭!她醒來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殺了你的!”

    “事情緊急,且這烏藤酒喝下后就記不得什么事了,沒事的沒事的,先將人哄好才是要緊的?!?/br>
    慕寧順勢摟住葉絲絲的腰,哽咽著:“他不要我了?”

    葉絲絲:“沒有沒有!”

    李安安:“要你要你!只要你!”

    哭聲驟然收回,慕寧抬起那雙微紅的眼,望著葉絲絲,“真的?”

    葉絲絲十分真切道:“真的不能再真了,但是你現(xiàn)在去跟他說,哪里還有什么劉怡婉,就是劉二婉謝執(zhí)都不理?!?/br>
    慕寧喜笑道:“好!”

    這情緒變化也過□□速了些。

    “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帶你去!”

    *

    夕陽斜暮,粼粼燒云排浪似地滾卷在天邊,一道道金光從那云縫中透出,散著些許暖意。

    謝執(zhí)十分有度地將劉怡婉給送了走。

    他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也甚是無情地斷了她的念想。

    劉怡婉臨行前縱有萬般不舍,也只能遠遠地再望他最后一眼。

    她記得他說的那一句話,實在是令她沉了心。

    他說:“在下乃修道之人,紅塵之事,于在下而言,皆為虛妄。”

    畢竟是頭一次這般倒著男子貼,劉怡婉也是面皮薄的女兒家,他這番說辭,已是寒了自己的心。

    她劉怡婉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留有遺憾罷了。

    之后沒多久,劉家的人就撤離了謝府,就連之前說的要請他們?nèi)ジ献隹鸵步^口不提了。

    謝執(zhí)站在那屋門前,望著慕寧離去的方向,整個人宛若一座石雕般巋然不動。

    他斂眸低語道:“去了何處,怎的還不回來?”

    前幾次忘了歸家的慕寧讓謝執(zhí)有些后怕,這次不會也是出去忘記家在哪里了吧?

    被這劉怡婉拖了時間,他想也不想就大步向外走去。

    還未出院,就聞見了一股極其濃郁的酒氣。

    下一刻,懷中落了個醉醺醺的人,酒氣與旃檀香融和在一起,飄繞在他周身。

    偏頭一瞧,還有兩個逃的極其迅捷的人。

    不用猜都知道這兩個是始作俑者。

    謝執(zhí)皺眉道:“她們給你喝了多少酒?”

    慕寧舉起一只手,將那手指頭掰來掰去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

    她記得自己一只手明明只有五根手指,怎么現(xiàn)在多得都數(shù)不清了?

    而后她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這個不重要,我有話要同你說。”

    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還要硬扯著他說些什么。

    “外面風大,進屋說好不好?”

    但慕寧的眉頭緊蹙,面露不滿,帶有些許煩躁不安的情緒,“不要不要,等下就遲了,遲了?!?/br>
    見她快要落下淚來,謝執(zhí)連忙撫慰道:“好好好,所以我們先進去,我不走,慢慢聽你說,可好?”

    他已暗暗決定,以后誰都不能讓慕寧喝酒。

    犯者,當罰抄經(jīng)一百遍。

    “好?!蹦綄幓瘟嘶文X袋。

    將人扶坐在軟榻上后,慕寧又噔地起了身,謝執(zhí)怔了一瞬后也沒再繼續(xù)讓她坐下,站在她面前,柔聲道:“要說什么,可以說了?!?/br>
    慕寧乖巧地點了點頭,揚起一抹極其坦蕩的笑靨來,“謝執(zhí),我喜歡你。我要同你恪守不渝,生死不離?!?/br>
    謝執(zhí)僵硬在原地,眸底浮起幾分平日少有出現(xiàn)過的愕然,白皙的面容上升起片片紅暈,說話聲也有些不利索了起來,“你,怎,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想到她現(xiàn)在是喝醉了的狀態(tài),謝執(zhí)也不敢將她這話當真,只能稍稍含蓄著問她。

    “你是不是看上那劉怡婉了?所以不要我了?你之前說喜歡我的話還作數(shù)嗎?現(xiàn)在我喜歡你了,那你現(xiàn)在還喜歡我嗎?”

    慕寧拋球似地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來,謝執(zhí)有些招架不住。

    “你怎么不說話?”慕寧神色黯然道:“果然是我遲了,你也扔下我了?!?/br>
    眼前少女儼然到了崩潰的邊緣,她低垂著頭,看不清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紫黑色的光霧緩緩凝聚在她手心處,似在蓄勢待發(fā)著準備著什么。

    慕寧想好了,今日就是將人給綁了,也要帶走。

    只是還未等她的想法實施出去,自己就被人給攬入到一個寬厚溫暖的身軀之中。

    “你與我恪守不渝,生死不離?!彼f,但還覺不夠,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用那數(shù)十年被他掩蓋極好的偏執(zhí)與瘋氣繼而道:“永生永世?!?/br>
    慕寧縮緊環(huán)住他的手,貼近他的喉間,熱氣帶來的酥麻感流竄其中,“你是我的?!?/br>
    “嗯。我是你的?!?/br>
    她在灰暗的時刻,碰見了那抹獨屬自己的光霞。

    以往的種種苦難,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化為了柔碎的春風。

    拂了心中難,新點一枝春。

    酒勁已經(jīng)散去大半,慕寧拉起謝執(zhí)的手就往院子里跑去。

    以往都是他拉著自己跑,現(xiàn)在終于是她拉著他了。

    停落在中心處,正是昨晚慕寧賞星空倚坐之地,她指了指西沉的太陽,“我不喜歡日落,明日你帶我去看朝霞。”

    “好?!?/br>
    沉落的夕陽終歸是會逐漸黯淡,但是朝霞不同,它會升起光輝,照亮四方。

    但今日的落日,她并不討厭,反而心生歡喜。

    在峪骨嶺的時候,她就從未見過朝霞,后來也是。

    她只見過那令她茫然頹喪的落日,那永遠不能繼續(xù)升起來的光輝。

    是他讓自己重新長出了血rou,生出了對著世間的眷戀,讓自己心海中最幽深陰暗的地方被萬丈光芒照亮,遍地生春。

    那是苦寒之地,是無際的荒蕪,終是被那拂生萬物的生氣給添了色。

    她喜歡謝執(zhí),比喜歡自己還要喜歡。

    暮色的天空飛過幾只回南的春燕,剪子似的燕尾齊齊劃過紅云,奔赴著有歸之地。

    院中的梨樹上開滿了點點白花。風動間,攜來幾朵搖搖欲墜的白梨花往至二人之間。

    朦朧的黃昏下,慕寧望著這個滿眼都是自己的青年,俯身吻了上去。

    謝執(zhí)擁住眼前人,小心翼翼地感受著這綿軟香甜。

    這次是她主動的,真真正正,第一次回應(yīng)自己。

    臨近深夜時,謝執(zhí)一如之前般將木柜中的床褥搬出,鋪至在地上。

    慕寧坐在床榻上,對此行為感到困惑,“你為何還要睡地上?”

    誰知他說:“我可以睡床么?”

    慕寧:“……”

    “為何不能?”

    謝執(zhí)停下手中鋪被的動作,頷首道:“我以為不能?!?/br>
    再之后,他就很是利索地將搬出的被褥給放回了木柜中。

    一開始,他還有些拘謹,倒是慕寧顯得有些主動了。

    “我喜歡你抱著我?!蹦綄幷f道。

    她見謝執(zhí)這般,便自己鉆進了他的懷中,謝執(zhí)順勢抱住后,無奈一笑。

    總覺得今日來得太不真實了些,謝執(zhí)在慕寧快要睡著時,問道:“你可記得你今日說了什么,記得我是誰?”

    慕寧將頭埋進他懷中,雖已困頓,但仍是好脾氣地回道:“記得,你是謝執(zhí),我們要永生永世都在一處?!?/br>
    聽著她逐漸消弭的尾音,謝執(zhí)滿足地笑了笑。

    “明日,我們一起去見朝霞。”

    慕寧輕聲道:“嗯。”

    謝執(zhí)一整晚都沒睡著,他就這么抱了一夜,看了一夜,像是突然間獲得了什么珍寶般,興奮至極。

    天光快要破曉時,他才不舍地將人放了下,起身去準備一些吃食與保暖的衣裳。

    但是在他回到屋內(nèi)時,里面躺著的人憑空消失了。

    里外他都翻了個遍,直到朝霞升起時,也沒找到人。

    今日是出發(fā)不渡淵的日子,所有人一起出動去找人,但都無果。

    朝霞的光照籠罩了山林,慕寧卻仍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