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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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木盒里面的這條牛腿的雕鑿工藝就十分精美,主體上是一頭形態(tài)靈動的小鹿,小鹿旁邊雕鑿著各式各樣寓意深厚的古典紋樣,“鹿”于“祿”字同音,便是祝趙家的子孫后代,福祿雙全。 只是美中不足,主體上的那只小鹿雖然靈動,鹿角卻掉了一只。 趙先生一邊撫摸著鹿角的缺處,一邊無奈地說道:“都怪我家那個好吃懶做的小兒子,好不容易勤快一回,說要幫我打掃祠堂,結(jié)果就讓他爬個梯子撣個灰,他就笨手笨腳地將這鹿角給我拽了下來!” 蘇老先生笑道:“他要是沒有拽住鹿角,許是人就從梯子上掉下來了,以你家祠堂的那個高度,摔一下可是不輕的?!?/br> 趙先生嘆道:“也是虧了祖宗保佑,多了那一下緩沖,才讓我有時間跑過去給他扶梯子,不然肯定是后腦勺著地,不是傻了也是殘了?!?/br> 蘇老先生道:“那你還求什么?人沒事就好。如今碰到小許,先讓他幫你瞧瞧還能不能修復(fù)吧?!?/br> 趙先生忙說:“是了是了,小許,你快來瞧瞧,看看這鹿角,還能不能修復(fù)?!?/br> 從趙先生打開盒子,許嘉言就一直從一旁看著。 如果單單只是掉了鹿角,粘上就好了,但眼下最重要的并非是鹿角的問題,而是鹿角還連著鹿臉,像是被人直接扯下一層皮似的,使得整張鹿臉的三分之二都處在一種非常嚴重的缺損狀態(tài)。 而且木頭不像其他東西,它被掰斷或者是被損壞之后,毛刺與木質(zhì)的肌理就會非常明顯地暴露出來,想要重新打磨修復(fù)成原有的狀態(tài)也不是不可能,但需要大量的膠水還有木屑進行填補。 看趙先生的意思,是不想使用太多膠水破壞木頭原有的質(zhì)感,更想將整尊鹿頭重塑,再雕一個新的鹿頭出來。 從整塊牛腿的雕鑿手法來看,確實是出自許嘉言祖師爺之手,但許嘉言和他祖師爺之間還隔著一個他爺爺,他也不能保證可以跟他祖師爺?shù)癯鰜淼臇|西一模一樣。 趙先生說:“無妨,你大可大膽地去試一試,能夠雕成最好,如果雕不成,也不強求?!?/br> 能看得出來,趙先生對于這塊牛腿十分珍惜,雖然在別人眼里這只是一塊房檐底下的承重部件,但在他的眼中可能存在著更深刻的意義,從他觸摸鹿臉的時候所表現(xiàn)出的惋惜之情,就能探出一二。 許嘉言想了想說:“那我可能需要一周的時間.......” “一周?” “太久了嗎?”許嘉言說:“如果您比較著急的話,我也可以……” “不不不?!壁w先生忙說:“我是說一周的時間會不會太短了?” 許嘉言說:“不短,一周的時間足夠了。您給我留一個聯(lián)系方式,等我雕好之后,給您打電話?!?/br> 從云山居回來,許嘉言便抱著木盒一頭扎進了后院的車庫。 他白天還要上班,只能通過晚上的時間來進行雕刻,由于復(fù)制別人的作品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哪怕這個人是他的祖師爺,他也不敢輕易在趙先生給他的原始木料上面進行雕刻,只能先在別的木材上面進行實驗對比,確保萬無一失以后,再進行雕鑿。 這樣的反復(fù)嘗試,浪費了他大量的時間,他跟沈青釉請了一周的假,暫時把平日里打掃衛(wèi)生的時間也擠了出來。 車庫幾經(jīng)改造,早就變成了一個獨屬于許嘉言的工作室。 沈青釉為他裝了空調(diào),又怕原有的升降門不方便,將升降門換成了保暖度以及透光度更高的玻璃窗,玻璃旁邊加了一道小門,鑰匙直接交到許嘉言的手里,由他自行支配使用時間。 雕刻過程枯燥漫長,許嘉言埋頭在木屑當(dāng)中,一點一點地按照趙先生給他的圖紙,復(fù)原鹿臉的原始模樣。 從小,爺爺就告訴他,木雕雖然只是木頭,但是當(dāng)你將它雕刻成物的時候,就已經(jīng)賦予了它新的生命,雕刻手法固然重要,但是物品本身的生命力在他們樓派的雕刻理念當(dāng)中,卻更為重要,無論是花是物,都需鮮活生動,它雖是死物,但當(dāng)你將它雕刻出來,便不能讓人覺得它是死物,你需得讓它在朽木上綻放,又需得讓它在朽木上重生。 祖師爺所雕鑿的這只小鹿仿佛天降祥瑞,哪怕現(xiàn)在處于破損的狀態(tài),依舊可以看出它立在那里,充滿了生機。 許嘉言對于祖師爺?shù)牡窨淌址ú⒉荒吧?,畢竟他從小學(xué)的就是這套雕法,想要原封不動地將祖師爺?shù)臇|西模仿出來,并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真正難的,是如何再次賦予這只小鹿新的生命,如何讓它繼續(xù)在趙家祠堂的屋檐下面昂頭奔走。 許嘉言從第二個雕廢的鹿首碎屑里面抬頭,剛想嘆一口氣,就發(fā)現(xiàn)沈青釉不知何時坐在他的對面,他剛要開口,又發(fā)現(xiàn)沈青釉一改往日的著裝,竟然帶上了他以往打掃衛(wèi)生時帶的那頂碎花小帽,還系上了他常用的那條碎花圍裙。 許嘉言第一次見他如此打扮,驚訝得嘴巴都變成了“o”形,平復(fù)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怎么……穿成這樣?” 沈青釉手里還拿著掃地機器人的遙控器,挑了挑眉說道:“小沈幫工。” 許嘉言被他難得的幽默語氣逗笑,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 他本以為沈青釉是過來催他睡覺的,卻沒想他竟然推來一個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