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禮物
“夠了么?”他清楚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懼,舌尖抵了下后牙槽,此刻有多生氣,就有多隱忍,嘲諷道:“我說了那么多遍你都不聽,對待別的男人你倒是很上心,先是那個姓齊的,現(xiàn)在又是程宴,你有把我放在眼里么?” 說完,又自嘲地笑笑,話里隱約夾著一絲委屈,“反正你也不聽我的話,我又何必自討沒趣,考慮你的感受?” 好話壞話都讓他給說盡了,她還能怎么辦? 這男人對她,已經(jīng)不僅僅只有占有欲那么簡單。 那張漂亮的小臉逐漸褪去血色,眼眶忍不住泛紅,她狠狠瞪著他,“是他主動邀請我跳舞,你有本事,就去警告他啊?!?/br> 江延笙直勾勾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眼神復雜晦暗,面上卻不怒不喜,如同平靜海面下潛藏的洶涌波濤,即刻就會爆發(fā)。 他嗓音又啞了幾分,勾唇輕佻道:“你以為我怕么?你別后悔就行?!?/br> 溫尋看他這個架勢,像是恨不得要把招惹她的男人打一頓。 她哪里敢賭,他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何況,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 最后還是她先妥協(xié),手指握住他溫涼的大手,“我答應你,我不去招惹他,行了么?” 江延笙反握住她,骨骼分明的手指如同鐵鉗,掙脫不開。 他一路拽著她出門,他步伐又急又快,溫尋差點就跟不上,加上她今晚這身裙子,走路更是困難,小口地喘著氣,直到他終于停下。 男人掐著她的腕骨,用了巧勁,溫尋感覺骨節(jié)要被他捏碎了,一陣尖銳的痛感襲來。 夜幕如同一面深藍色的巨網(wǎng),將不為人知的灰暗層層覆蓋住,只將那些光鮮亮麗的表面展露人前。 此時,莊園的后門正停著一輛黑色超跑。 男人拉開副座車門,將她塞了進去,車門“砰”地一聲。 那震動讓她有短瞬的耳鳴,溫尋整個人處于一種來不及回神的狀態(tài),緊接著左側(cè)車門被人打開,伴隨著夜風,江延笙已經(jīng)坐了進來,然后動作利落地下了中控鎖。 溫尋聽著那細微的聲音,心臟倏然緊了緊,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滿懷怨氣地問道:“你又想干什么?”她又忍不住地想起了那次飆車陰影。 江延笙系上安全帶,發(fā)動車子,直到車子開出莊園,才淡淡回了她一句,“帶你去看星星?!?/br> “” 她深呼了一口氣,盯著男人凌厲分明的下頷線條,憤憤道:“我不想看,你放我回去,行么?” 折騰了一晚上,她是真的累了。 江延笙目視前方,眼型狹長,透著凌厲的鋒芒,眼底深處是看不見盡頭的黑色深淵,薄唇緊抿,很明顯,他今晚是不會放她回去的。 溫尋氣餒地嘆了口氣,側(cè)眸看向窗外,外面樹影重重,有些陰森,遠遠可見,那棟燈火輝煌的別墅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耀眼奪目、高不可攀。 這一路車內(nèi)的氣氛安靜得詭異。 溫尋心懷坦蕩,她把江延笙視為是一個想扔卻扔不掉的麻煩,沒有情,只有欲。 反而是江延笙陷入了一個怪圈里,他從來都知道自己對她的占有欲有多強烈,他看不得她身邊有任何別的男人。 而她的態(tài)度有多不在意,不上心,就反襯得他有多像個笑話。 這是讓他難以接受的一個事實。 車子平穩(wěn)地在盤山公路上蜿蜒行駛,這會兒已經(jīng)十點多鐘,車流量并不大,兩束車燈是照亮夜里唯一的光亮。 身旁格外安靜,江延笙看了眼前方的路況,側(cè)眼去看身旁的女人。 后者已經(jīng)睡著了。 安靜地閉著眼,呼吸綿長,濃密的睫毛微垂,像兩排小扇般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陰影,白皙瑩潤的小臉上此時染著淡淡的紅暈。 乖順又溫軟。 江延笙將車窗升上去,少了風聲,車內(nèi)的氣氛更加靜謐了,他慢慢踩著油門,加速行駛。 平坦大道變得狹窄,周圍也沒了別的車輛,他將車開進一條小路,往山上駛?cè)ァ?/br>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才停下,山上的氣溫冷得駭人。 溫尋再次醒來的時候,車廂內(nèi)只有她自己,她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意識混沌,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蓋著一件黑色的男士外套,鼻尖蔓延著那股熟悉的清冽氣息。 透過晦暗的光線,溫尋往窗外看去,外面烏漆漆一片,樹木簌簌,形同鬼魅。 她四處找了找,終于在角落里看到自己的包包,翻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了。 溫尋推開門下車,腳剛碰到地面,一股涼颼颼的冷風刮來,短暫地隔絕了塵世的喧囂,這里反而有種令人心曠神怡的寧靜。 但是這兒太冷清,不適合現(xiàn)在這個時候來。 山頂?shù)臏囟润E降,溫尋越往前面走近,那股熟悉的煙草氣息就越濃郁、越刺鼻。 山頂上,江延笙背對著她站立,他身形修長,脊背挺而寬,身上只穿著件單薄的絲質(zhì)襯衫,單手插兜,另一只手上夾著煙卷,指間跳躍著猩紅的火焰,青白色的煙霧燃燃升起,風一吹,霧就散了。 他立于最高端,居高臨下地看著遠處南城的繁華景色,萬家燈火,盡收眼底。 這樣的場景有種過于虛誕的美麗。 她身上還裹著他的外套,那外套穿在她身上顯得過于寬大,幾乎將她整個人罩著,她站在原地沒動。 周圍太過空曠,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他們身后,狂風漫過野草,一片荒蕪。 察覺到身后異樣,江延笙回頭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醒了?” 嗓音里是被煙草完全浸泡后的啞意。 腳下一地煙頭,想來她睡著的這段時間里,他就是靠抽煙打發(fā)時間。 他抬腳朝她走來。 溫尋抬眸看向他,皺起眉,他身上的煙味太重,別過臉去。 男人眼型凌厲,深黑不見底的眸底映著一團光亮,如同致命的漩渦,比頭頂上的星辰還要亮幾分。 “還困么?” 她抬起頭看了眼蒼穹上的星空,的確比任何地方都要耀眼,搖了搖頭,“不困了?!?/br>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右手伸進西褲的口袋里,掏出了個做工精致的紅絲絨小盒子出來。 他把東西遞給她,溫尋愣住,不明所以地問道:“這是什么?” “生日禮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