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17節(jié)
霍戍看著人來了,眉心微展:“沒。你去哪兒?” “去阿祖的醫(yī)館啊,我要過去整貨,阿祖可是給我算工錢的?!?/br> 霍戍看著那雙桃花眼下的烏青,在細膩的膚色下有些過于明顯了。 他心下不愉,對有些人的反感又增了幾分: “去不去十里布行。” 桃榆挑起眸子:“我今天沒計劃買布?!?/br> “你不想知道結果?” “結果遲早都會曉得的,我又不急一時?!?/br> 霍戍皺了皺眉,他收緊韁繩: “我同小姑娘說話沒輕沒重,你和我一起去吧。事情了卻我送你回醫(yī)館。” 桃榆眸子放大,眨了眨眼睛,疏忽以為自己耳朵出了錯,這人竟然還會說軟話啊。 不過轉念一想,他對自己還挺是了解。 霍戍見人還不應承,又試探道:“那你要什么,我替你買?!?/br> 桃榆見霍戍求人討好的樣子,覺得很稀奇,他抿著唇不讓自己笑得明顯。 道:“是么,那我要多寶閣的東西,你買么?” 霍戍想都沒想:“可以。” “知道多寶閣是干什么的么,這就答應,說大話!” 桃榆斥了一句,隨后提著步子朝前而去,走了幾步回頭看了還杵在原地的人一眼,微微偏了偏腦袋:“還不快走?!?/br> 霍戍見此眉心微動,兇相的三白眼里融入了些秋光,牽著馬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的去了布行。 十里布行坐落于同州城最中心地段的城中大街上,是獨座三層的大樓,建造十分華麗巍峨。 江南綢緞頗負盛名,遠銷大笠朝各地,為此同州的布莊也格外多。 這間布行在同州已經開了幾十年,規(guī)模雖算不上是城里最大的,但占了位置優(yōu)勢,在同州已經算是一處坐標。 布行的布匹種類料子又甚是豐富,有鐘鳴鼎食之家穿用的綾羅綢緞,也有尋常老百姓穿用的葛布麻料。 且價格公道,并不隨意宰客,為此在一眾做布匹生意里是很有些口碑的布莊。 霍戍到布行門口時,時辰還尚早,但布行早已經開門營業(yè)了。 今日是趕集日,城里的一應商鋪開門的時間都比往時要早上半個時辰。 來往之間,已有不少客人進出布行。 鋪子里光是跑堂介紹布匹料子的伙計就有上十個,男子女子小哥兒都有,賬房先生也有四個,大門前左右兩方置有結賬臺,兩邊各有四個。 不僅如此,還有管事兩名,專門盯著鋪子。 霍戍剛到門口就見著來了個小哥兒,熱絡的請著桃榆進去。 “小公子好顏色,鋪子里才上了幾款秋料,色澤料子是一水兒的好,可惜了許多人穿不出來那味道。小公子膚如白玉,再適合那料子不過了!我這便引您去瞧如何?” “郎君,您的馬便交給小的吧,旁頭有車馬廄?!?/br> 霍戍回首,見著來了個伙計。 “您進鋪子慢著逛,馬廄里給您的馬喂點草喝些水?!?/br> 霍戍應了一聲,把馬交給了伙計,轉頭快步進了鋪子。 布行遠比大門處看著的要大,一腳進去豁然開闊,四處或擺或掛著琳瑯滿目的布匹緞子,中間置放了許多架子,隔斷了視野。 樓上樓下,四處都是些看料子的人,一個轉眼的功夫,紀桃榆就不見了蹤影。 霍戍眉心發(fā)緊,正欲找人,身后有人發(fā)聲:“郎君,您往這邊請吧?!?/br> 他回頭,見著是剛才招呼桃榆的小哥兒,便隨著他走。 一通七拐八繞,又是上樓下樓以后,他跟著人進了間屋子,這才瞧見紀桃榆。 這當兒人正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喝著熱茶,正在翻看著一本畫了布匹帽子的書。 伙計小哥兒給霍戍倒了一杯茶,同桃榆道:“小公子,我把方才說的時新料子給您包過來,您在這頭瞧瞧如何?” 桃榆舉起頭:“好啊。” 小哥兒笑著點點頭:“那您稍等?!?/br> 霍戍見小哥兒走后,他在桃榆對面坐下:“怎么來這里?!?/br> “外頭人多眼雜的,想找人也不便,到時候我看看布匹順道就問伙計織娘的事情。十里布行養(yǎng)了很多紡織娘,沒有熟人在里頭根本不好找,只有問伙計?!?/br> 霍戍應了一聲,又道:“你同我一起,不怕他們多嘴?” “不會,布行的人對客人的私事嘴很嚴?!?/br> 桃榆就是曉得這些,方才敢來這里。 不多時,伙計便抱著幾捆料子進來。 霍戍掃了一眼,眉心微動,幾匹料子顏色倒差不差,草草一眼過去還以為都是一樣的,看不明白有什么好挑選的。 他提著茶杯,看著伙計和桃榆介紹,什么什么制作工藝,什么什么材質,又什么什么鳳信色,槿紫色,蕈紫色。 霍戍挑起眉,看起來都是一個色,竟然也能吹出這許多花樣來,關鍵是紀桃榆還聽的津津有味。 “紫色料子也便咱們同州城里多見些,他地想買一匹價格不菲,更別說各式各樣的隨意挑選了?!?/br> “小公子穿上這料子定然好看,秋里賞菊穿上這么一身去,在人群里必然出彩?!?/br> 桃榆面上帶笑,對于這些伙計的好聽話他早就免疫了。 如今可早不是被鋪子里伙計幾句話便說的心花怒放而掏空荷包的傻哥兒了,來這布行,他可是謹慎得很。 時新貨又是紫色系,觸手尚可,雖不是什么絲綢,但這緞子一匹的價格定也不會低于三五兩。 要是買上兩匹,那自己還不得花光存款再給他阿祖打上幾個月的工啊。 即便是覺得這新料子確實好看,他也警醒得很,一點沒忘自己來的目的。 正當他要就著制作工藝和材質扎染問一嘴紡娘的事兒,忽然聽到一直沒有說話的霍戍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包起來吧。” 桃榆和伙計都楞了一下,兩人皆然看向了一旁的像是做了擺設的人。 桃榆正想開口,伙計卻也是靈光的很,當即曉得了大主顧在哪兒,先他連忙道:“郎君說的是都要么?那這三匹料子我都給包上。” 霍戍點了下頭。 伙計登時跟過年了一般:“郎君當真好眼光,我這就去給包整好?!?/br> 桃榆趕緊拉住伙計的衣角,賠笑道:“不必,不必,我大哥說笑的。我們再看看。” 他回頭瞪了霍戍一眼,示意他趕緊把話收回去。 霍戍卻慢悠悠的放下茶杯,從腰上取下荷包:“多少錢。” “新貨一匹五兩,三匹一起買便算您十四兩八?!?/br> 霍戍拿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伙計小哥兒生怕人反悔,連忙收起了銀子:“我這就去給您置換零錢!” “不必。” 霍戍道:“剩下的便做你的賞錢,我同你打聽個人?!?/br> 伙計小哥兒聞言更是高興了,連連道:“郎君您且說便是,我在布行也許久了,識得不少人?!?/br> 霍戍同桃榆使了個眼色。 桃榆心都涼了半截,看著伙計已經把銀子妥妥的收了起來,他扯出了個笑容。 隨后才道:“想同您打聽個紡織娘,叫吳憐荷。” 小哥兒聞言想了想:“不知小公子說的可是吳三娘子,我們后紡里只有一個姓吳的,大家都喊她三娘,只是我不曉得她全名。” “三娘的紡織技藝高,很得掌柜的賞識,只是她少有見人,先時還有不少客人問喜歡的布匹的紡織娘是誰,想見上一面三娘都給拒了。掌柜的也曉得她的性子,也便依她不接應客人?!?/br> “郎君和小公子想要見她,興許她也不會出來見客。” 霍戍從身上取出信物:“把這個給她看,來不來看她自己?!?/br> 伙計把簪子小心的接了過去:“誒,好。二位稍等片刻,我這便去??蛇€需要些別的茶水果子?我叫人送進來。” “隨意送點就可以。” 桃榆道了一聲,看著人出去以后,他趕忙看向霍戍:“你干嘛呀,一下子買那么多布,不是過來找人的么。” “若不買東西,這些人怎會盡心幫著辦事?!?/br> 霍戍不甚在意:“喜歡便買?!?/br> 桃榆咬了咬牙:“你曉不曉得一石糧食才賣得上一二兩銀子,村野尋常人家娶一門親緊湊點的也不過花費二三十兩。” 他暗暗嘀咕了一句:“你倒是行,遣人辦個事花掉一半老婆本兒?!?/br> “那不是還有一半么?!?/br> 桃榆一時語塞,瞧著霍戍一臉泰然自若,好似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一般。 他吸了口氣,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左右不是花費的自己的銀錢,把錢花完打一輩子光棍整好。 霍戍瞧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有些好笑,他挑眉:“怎么,尤家娶你是給的這么多?” “胡說什么,沒給呢!” “噢,那你爹娘是準備要這么多了?” “才沒有!” “那是準備要多少?” 桃榆疊起了眉頭:“霍戍!” 霍戍偏頭,看著小哥兒擰著眉頭瞪著他,都直呼其名了,看來是真的生了氣。 每次說到尤凌霄的事情就真生氣,呵。 他默了默閉上了嘴,沒再繼續(xù)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