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57節(jié)
桃榆楞了一下,要是這樣的話,那好像也跟沒成親一樣。 不過可是他要跟自己算的那么清的,能怪他么。 他又挺直了些腰板:“可……” 話還沒說完,霍戍突然扯下要錢的荷包:“錢拿去吧,前面說的都不算?!?/br> 桃榆眸子上挑,噢?這就又反悔了? 他拿著荷包,笑瞇瞇的抿了抿嘴,不過這荷包也不大嘛,顛了顛也沒多沉啊。 桃榆有些好奇霍戍的家底,靠著背后的人連忙打開了荷包,不過一眼,他立時又合上了荷包,不可置信的偏頭看向霍戍。 “你、你怎么這么多錢!” 荷包雖然不重,可里頭的不是銅錢也不是銀子,而是金豆子! 一兩銀子能換一千銅錢,一兩金子卻能換十兩白銀了。 這里少說也有五六兩的黃金了! 桃榆瞇起眼睛,這人可真能藏的,自己不修邊幅,還總說自己沒錢,偽裝的倒是還真是有模有樣。 “當是夠你花一陣了,不必各做各的飯了吧?!?/br> 桃榆把荷包轉給掛在了自己的腰上,眼里全是狡黠。 似乎還是沒多樂意一般:“你既然這么說,那成吧?!?/br> 霍戍看著小哥兒的動作,眸子里閃過笑意。 兩人一路上都沒怎么撞見人,即便是遇見了,桃榆把整個人都裹在了斗篷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旁人也都識不得是誰,再者霍戍杵在后頭一張比冬月冷風還凜冽的臉,誰也不敢伸著脖子去看。 方才到城門口,就見著外頭團了一堆人。 霍戍翻身下馬,把桃榆給抱了下來。 兩人一道上前去,發(fā)現(xiàn)是城門口張貼了告示。 同州城中的匪亂在官府月余的追剿之下,總算是落了網(wǎng)。 不過并未全部受捕,一部分已經(jīng)潛逃出了同州城,邊境上加大了巡邏防衛(wèi),一時間也當也是不足為懼了。 現(xiàn)下跟著追捕回來的還有不少財物,讓丟了東西的百姓可以上官府去認領。 大伙兒得到這個消息議論紛紛,都在說可以過個安穩(wěn)年了。 “不知道樊村的糧食有沒有追回來。” 桃榆縮著脖子道了一句,旁素看熱鬧的人湊上來說了一嘴:“那么些的匪徒,一日三兩餐,總是要吃糧的。聽說官府追回來的糧食只有一半了,剩余的都是叫樊村的人再補齊的。” 桃榆聞言疊著眉頭,一半再兩成的糧食,那可也不是小數(shù)字,樊村也當真是夠倒霉。 告示貼在城門口,來往人流之大,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附近的村子。 一時間沉寂的村落好似又恢復了些生氣,城里好似也比往昔更熱鬧了一點。 兩人看了告示直奔十里布行,好久沒有進過城的桃榆看著攢動的人頭,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他往霍戍身側靠了一些,試探著抬手貼著他的手背。 霍戍感受到手背的溫熱,垂眸看了耳尖有點紅的小哥兒一眼,疏忽反手握住了桃榆的手,將其扣在了自己掌心。 桃榆抬眸看向霍戍,抑制不住嘴邊眼尾的笑意,另一只手也順勢抓住了他的胳膊,心里雀躍不已。 許是城里的消息要快些,先行知道了匪亂得已平息,布行里的人也多了起來。 兩人讓伙計給吳憐荷帶了話,在暖閣里等著她。 “成親?!” 吳憐荷得到消息是又驚又喜,出乎意外,卻又覺著是情理之中。 桃榆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我們過來量尺寸做喜服,順道把消息告訴吳三jiejie一聲?!?/br> “這是好事!” 吳憐荷激動道:“什么時候辦宴,我也不知能不能來,旁的幫不上忙,不妨讓我給你們做喜服吧,也算是一番心意。” “好??!” 桃榆連忙應聲以后,轉頭看向霍戍:“行不行?” 霍戍也點了點頭。 吳憐荷見著霍戍冷硬,對桃榆倒是依順。 “那這便去選料子吧,這先前匪亂鬧得沸沸揚揚,連帶著布行里的生意也不怎么好。而下官府貼了告示,掌柜的趁此把壓箱底兒的好料子都拿了上來,你來的早,正好可選的款式多?!?/br> 說著桃榆興致極高,兩人就要去選料子,乍然回頭發(fā)現(xiàn)還杵在一側的霍戍:“走啊。” 霍戍實在是對這些東西沒什么研究,入目除了顏色厚薄之外也都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差別,便道:“你去吧?!?/br> 桃榆癟了癟嘴,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 他上前去拍了拍荷包,小聲對霍戍說道:“你不去看著我可亂花你的錢?!?/br> 霍戍挑起眉:“亂花吧,以后吃糠咽菜便是?!?/br> 桃榆瞇起了眼睛。 “你們?nèi)ィ页鋈ソo趙盼挑一把弓箭,先時本說自做一把給他的,回去以后也沒得空去置辦材料?!?/br> 桃榆聽到這話應了一聲:“那我就在布行里等你。” 吳憐荷在門口也不知兩人嘀咕了什么,待著桃榆一個人過來: “我們?nèi)ミx吧,他選不來?!?/br> 吳憐荷笑了一聲:“男子大抵如此。” 霍戍從布行出去尋了間弓箭坊,同州城里專門賣弓箭一系物品的鋪子并不多,大抵都是和刀具馬鞍等并在一起賣的,不似北域一帶三五步就能見著一間弓箭鋪子。 城里最大的一間弓坊叫做聚安坊,倒是樣式齊全,裝潢顯闊,城中的達官顯貴子弟愛來閑逛。 外在出入的獵戶不少。 霍戍進門便有伙計來招呼,他揮手讓伙計自去忙,用不著介紹,弓箭好壞他自有數(shù)。 像是趙盼那般初學弓箭的新手,倒是用不著太好的弓箭,順手為宜。 草選了幾把試了試弦力,霍戍總覺身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他未置言語,放下弓箭轉上了二樓,確信了目光一直跟了上來。 霍戍順了支無箭頭的竹枝,架在弓弦上,乍然回頭朝著目光處放了出去。 簌的一聲,竹枝擦臉飛過,插在了靶子上。 “霍百戶!真的是你!” 險些被射中的人看著插在自己旁側靶子上的竹枝,未曾惱怒,反倒是眼中含光:“箭法還是一樣的好!” 霍戍看著眉宇有些清秀,但是曬得卻是黑黢黢的年輕男子,估摸弱冠出頭的年紀。 聽其稱呼,當是相識之人,只是他看著此人卻沒什么印象。 “你是什么人?” 男子樂呵呵的跑上前去,連忙自報家門道: “我叫葛亮,是同州城下紅梨村人士。六年前應征入伍去的北域邊境?!?/br> 霍戍聞言,果不其然,當真也是北域士兵。 他收起些防備,問道:“哪個營的。” “我是馬副將手底下四營的人?!?/br> “你如何認得我?” 軍中士兵千千萬萬,入了前線未有幾張熟臉還。 當初霍戍也是馬副將手底下的人,但他卻是三營的,雖說靠著四營,可一個營一千余人,日常cao練起居皆是分開行事。 為此即便是兩個相鄰的營,卻也不見得能相識。 葛亮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霍百戶許是早記不得我了,當初我們是有見過的?!?/br> 幾年前葛亮受征入營,新兵一貫是受人欺負的,他又因生的瘦弱,更是遭人打壓。 進了軍營幾個月,幾乎沒吃過一頓飽飯,cao練也是堪憂,卻又倒霉遇見一線有仗。 他這般沒有背景又無所依傍的新兵竟直接被推上一線去送死。 恰逢遇上當時三營死傷慘重,已經(jīng)是大頭兵的霍戍從前線下來要在四營提人,見著他瘦弱不經(jīng)風一般,直言要查驗騎射,見其騎射雙雙不行,對當時提他送死的人一頓臭罵,直接給換了下去。 后頭他竟被調去了后勤炊事處,保下了命。 昔時的葛亮也是詫異,霍戍不過是三營的一個大頭兵,要說管也不過管那么十來號人,作何來四營提人大罵這邊同是大頭兵的人,這邊的大頭兵竟也像鵪鶉一樣不敢還嘴還聽他的。 老兵這才同他說霍戍不僅已經(jīng)進營有些年頭了,且本就生于北域驍勇善戰(zhàn),雖不過個大頭兵,但騎射一流,不壓于上頭領將。 他脾氣臭,性子又冷,不欲討好為此升不上去。 上頭的人喜好逢迎拍馬之人,可戰(zhàn)場上也終歸是需要霍戍這樣善戰(zhàn)的,雖不給他權,但卻也要籠絡著。 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惹他,若是鬧到了上頭去,上頭絕計是偏著能替他們打仗的。 葛亮道:“經(jīng)此一事,他們都以為我和霍百戶是故交,再是不敢刁難。我在炊事處混了幾年,不僅少有上一線,且還受其余士兵討好,能活著戰(zhàn)事結束返鄉(xiāng),全然是受霍百戶庇護?!?/br> “我一直想當面答謝,可惜到底能力有限,軍中不可隨意躥走,未有機會再見霍百戶。只能只言片語的聽到您升了百戶,全然不想戰(zhàn)事結束后有朝一日竟能在同州遇見。” 霍戍聽葛亮這么一說,倒是有了那么一些微末的印象。 “當初你的騎射確實太差,我若選太差勁的人上一線得不到什么助力,新兵送死也便罷了,我也討不了多少好處。你全然不必放在心上?!?/br> 葛亮聞言不惱反倒是笑了起來,說話果然還是跟印象里一樣難聽。 “可不管是陰差陽錯還是如何,我還能回通州,亦是因為霍百戶。” 霍戍微微頷首:“活著就好。” 葛亮問道:“霍百戶怎未曾隨軍回京受封賞,作何會在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