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74節(jié)
兩廂說談定下來,明日一早前去城里的鋪子看茶。 方禾走后,紀揚宗前來問詢,怕是那喬老頭兒又來找茬兒,得知是談生意,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生意倒是眼見的順遂,他也放心不少,用不著他cao心太多,年輕人也有自己的人脈路子。 翌日,清早桃榆跟霍戍便又去了城里。 靜園茶鋪是方氏的茶鋪,在同州里有好幾處分號。 等去了茶鋪才發(fā)現(xiàn)這鋪子靠近州府衙門,便在當初桃榆落水的夾岸上。 桃榆望出去心里都還有些戚戚然,不過說來也還真是一樁緣分。 這邊鋪面分做兩層,樓下大堂中置有高架置放茶餅,空曠間供客人吃茶。 后門臨河,樓上樓下憑欄間皆然飲茶觀景地,二樓上室中盡數(shù)是茶餅,就沒什么人吃茶了,是專供人買茶葉的。 “打一壺苦茶。” 茶鋪的正門邊上開了一扇窗,外頭掛著張售散湯的牌子。 也就是說售賣壺裝茶水,行人可以自拿水壺,這邊給裝滿。 不同的茶湯價格也不同,但一般都實惠,像是提神的苦茶,三五文就能裝滿一壺。 最貴的也不過十文錢,足飲大半日。 多是些要去做活兒做苦工的人前去做工之時會要上一壺,懸在腰間喝了醒神解乏。 清早上茶鋪里還沒什么客,大抵也就是些這樣的生意。要等著早市過后才陸續(xù)有人來吃茶,午后的客流方才是最多的。 “同州也算是產茶大府,最有名氣的當屬黃山毛峰、祁門紅茶與六安茶。除此之外,其實旁的茶葉亦是不錯,只是未有如此名氣?!?/br> 方禾取出了茶葉,同霍戍和桃榆泡了茶水,讓其品嘗一二同州名茶。 霍戍其實不多品出茶的好壞,相比于北域,同州這頭街邊茶館喝到的茶普遍比北邊的入口要好些。 于是他直接問茶價。 方禾與之介紹。 同州除卻幾大名茶外,茶園大多匯聚于中山一帶,那頭無數(shù)個茶園匯成片,凡是從那片過來的茶葉統(tǒng)稱之為同州場茶。 外在就是還有本地茶商外圈的小茶山,喚作私茶。 價格依次為三大名茶封頂,其次為同州場茶,私茶價格有高有低,高的是同州境內的大茶商,自家的茶價格凌駕于場茶之上,不過那總歸是極少數(shù)。 大多還是不甚有名氣的茶商私茶,價格是要低于場茶的,不過也不會低太多。 這些私茶種植采摘制作都是一個作坊完成,成本上要比場茶小些,即便賣出的價格不如場茶,但賺的不一定會比場茶少。 但凡是幾代人經營茶葉的商人,都會想要自圈山頭做自己的私茶,要想真正做出名堂來,還得靠自家的東西不是。 且不少茶饕,就是愛穿梭流連于品嘗私茶,尋探不一樣的味道。 再又說回價格來。 在外鄉(xiāng),同州場茶便已經頗負盛名,若是手頭周轉有限,一般走商也就拿場茶。 為此方禾直接談場茶的價格:“場茶的茶葉分三號,上號市價為八百八十文一斤,中號八百文一斤,下號為六百文?!?/br> 許多茶商喜好直接去茶園那頭拿茶跳過鋪子,覺著茶鋪里的茶葉漫天要價,實則茶園那頭的市價并不會比鋪子低多少。 若非是熟人熟臉,茶園那邊的人照樣宰客,要想低價拿茶,還得熟悉門道來談。 “我這間鋪子是家里新開的分號,尚未有一家走商合作?;舾缡俏翌^號拿貨的走商,價格好商量?!?/br> “若瞧得起場茶,上號您拿四百文,中號三百五十文,下號兩百五十文。如何?” 桃榆是曉得些茶價的,茶葉的市價哪家鋪子都能問到,沒得說。 往年開春的時候茶園那頭會召集茶娘前去采茶,村里的婦人夫郎得了空閑或是趕著把春耕的農活兒趕一趕做完都想去掙點零用。 茶娘采茶論斤兩買賣,毛尖二三十文一斤,茶葉便就幾文錢。 手腳快的茶娘一日能賺上百文的工錢。 他得閑的時候也去看過熱鬧,家里時常有人進出,茶吃的也比平素人家里快,他爹隔三差五的就得買茶。 茶園和城里兩個方向,距離都相差不多,他爹得空就去茶園買。 價格會比鋪面里的市價低些,但也不多,給鋪面繞價后也拿得到,去哪邊全憑個人喜好。 方禾給的這個價格,有些貼近他們這些茶商去場地上拿茶的價了,屬實是沒有抬價的。 既然人家爽快,那自也沒什么好說的。 以此價格定了下來。 “那毛峰、紅茶和六安是個什么價?” “市價千文之數(shù)了?!?/br> 毛峰市價五兩一斤,紅茶和六安四兩左右。 方禾道:“若求實惠,倒是還可拿些高沫?!?/br> 他取了些樣出來,這高沫是好茶葉鋪里篩選出來的茶碎,雖是形態(tài)已經不再完整,可泡出來的茶仍然是香的。 價格也不貴,為的就是照顧喜好好茶但又囊中羞澀的愛茶之人。 “五百文一斤可拿,毛峰那幾樣可讓二兩?!?/br> 桃榆道:“總也要拿點好貨。 ” 霍戍道:“可以。” 幾廂思量下來,霍戍和桃榆又拿了二百五十兩的茶葉,其實這么好的價格可以再多拿些,只是手頭上錢就那么多。 他們加上家里支持的總共也就七百來兩的銀子,買布匹用了三百,總還得余下些錢路上開銷,外在押送還得要牲口,這些都還得花錢。 從鋪子出來,桃榆一身輕松。 “其實通州瓷器也是走商常拿去倒賣的貨,不知道北域那邊的行情如何?!?/br> 霍戍道:“行情不會差,只是不易運送,若要送到北域,路上容易折損?!?/br> 他們初組商隊,人手有限,再來手頭上的錢也有限,一切方為伊始,并不適宜拿瓷器。 桃榆應了一聲。 不論如何,現(xiàn)在貨算是拿得差不多了,往下就是規(guī)劃北上的路線。 不過這回霍戍沒有獨自安排,而是準備和葛亮一同商量北上的路線。 同州幾乎是沅朝版圖的最南邊,北域則在最北處,中間橫跨了好幾個州府,路線極為復雜,不可貿下定論。 他沒回村,直接帶著沅朝地域圖紙去了一趟紅梨村。 葛亮在兩村之間的公山上,一處廢棄的林場里cao練,他們手底下的十一號人這些日子已經開始練習了。 紀文良這幾日回來累得頭重腳輕,回家是倒頭便睡,竟是比種田還累些。 紀老七問他還想不想出去,那小子硬是一句苦沒喊。 霍戍過去的時候,葛亮還沒回來,他想著既是來了,不妨順道上山去看一眼,屆時一道返還。 “山上更冷些,上去又累,要不然你就在村里等我回來?!?/br> 桃榆點點頭,沒有吵著還要跟上山去:“紅梨村這邊塘子多,我去買點蝦,晚上可以吃?!?/br> 霍戍走后,桃榆便就近尋了一處蝦塘,正想喊旁頭的主人家問詢,往上爬些穿過個竹林,不想這戶人家外頭的院子里團了好些人,似是在瞧什么熱鬧。 “沒良心的,我在這個家累生累死,照料著一家老小從沒有過一句怨言。過年你都不著家,日盼夜盼等著回來,竟還領個狐貍精,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桃榆聽見嘈雜聲,貓著腰湊了上去。 瞧見院子里頭有個婦人大喇喇的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罵。 旁頭立著個衣著板正的男子,身側半依躲著個面容清秀的小哥兒,為難的去扶人不是,不扶也不是。 “你給我起來,同個潑婦一般。大吵大鬧的像什么話?!?/br> 男子試圖去拉婦人起來,卻被一把甩開:“今朝你是嫌我半老徐娘,不如外頭的狐貍精貌美,可我這張臉又是為誰cao持給熬黃的!” 看著婦人一直撒潑,前來看熱鬧的鄉(xiāng)親愈發(fā)的多,男子的臉更是掛不住。 “我在外頭摔斷了腿,若無他細心照料,如何還能手腳俱全的回來。而今與他相依為命的養(yǎng)母離世,無依無靠,我這才帶他回來?!?/br> 中間有人勸道:“這男子三妻四妾是尋常,王娘子也別太善妒了嘛?!?/br> 婦人徑直啐了一口唾沫:“呸!他也配!守著那幾畝薄田兩塊塘子,還想學著高門大戶三妻四妾!今日若是不把他趕走,休想安生!” 桃榆聽著熱鬧,見著一會兒男子的父母從外頭趕了回來,婦人的家眷也聞訊前來,各自有理,一番勸阻。 婦人不依,不曉得誰去喊了里正,不過須臾,周里正和他兒子周正也來了。 第47章 霍戍從山上下來時,便見著周家老二提了一簍子的塘蝦,追著要給桃榆。 幾番推拒,也還把東西往人身前塞。 “家里昨兒才起了塘新捕的,拿回去吃吧。” 桃榆見著周正窮追不舍,推也推讓不了,連忙去取荷包,道:“那多謝周大哥了,多少錢,我付給你?!?/br> 周正卻不要錢:“都是鄰村鄉(xiāng)親,拿什么錢,只管拿回家便是。” “那怎么能行,管理塘子養(yǎng)魚蝦也不易,如何能白拿?!?/br> “不用客氣,我塘子幾個,送人點蝦還是能做主的。” 桃榆見周正此番,有些當不知應對了。 正當此時,忽而頭頂伸出一只手,一把拿過了周正手里舉著的簍子,旋即又丟了顆碎銀子過去。 周正下意識的去接住丟來的東西,與此同時霍戍冷淡的聲音響起:“我們有事,先回去了?!?/br> 話畢,也不管周正是何神色,霍戍徑直拉著桃榆就走。 周正反應過來,見離開的兩個人,張了張嘴,瞧著霍戍高大的身軀,桃榆被他牽著,嘴里干干的又只能把話給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