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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92節(jié)

    “他們自不是什么商人。”

    霍戍理了理被子,把桃榆的腿給蓋住,捂了一下他的腳,淡淡道:“這些人是悍匪?!?/br>
    桃榆倏然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嚇,他捂住些嘴:“悍、悍匪……”

    霍戍應(yīng)了一聲。

    桃榆默默咽了咽唾沫,怪不得看著那么兇蠻不講理。

    又聽那為首的男子說了什么寨,倒好似還真是。

    “他、他們竟然也不掩藏著些,就那么嚷嚷自己的寨子,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們是悍匪一樣。”

    霍戍道:“我們又不是官府的人,沒什么好掩藏的。即便是官府的人,碰見這么一支隊伍,也不敢叫囂。”

    桃榆抿了抿嘴:“那你方才還……”

    他斂著眉眼:“怪我險些拖累大家,好在是那個大胡子還算明辨是非,沒太作難?!?/br>
    霍戍拍了拍桃榆的腦袋:“什么事情姑且都有忍耐一說,這事不能。即便忍辱負重也當(dāng)有個底線,不要多想?!?/br>
    “睡吧,我們明日啟程?!?/br>
    桃榆點了點頭,縮到了霍戍的懷里。

    他光只聽說過匪徒,還從未見過,今朝得此一觀,怪不得老百姓聽見匪徒便心驚。

    這么的一群人提著刀沖來誰能不怕的。

    他得趕緊睡醒了明兒一早就走,跟這樣一群人一起,只怕誰都不太安穩(wěn)。

    桃榆緊緊貼著霍戍,心里亂七八糟的,心率有些快,遲遲有點平復(fù)不下來,總覺得好似忘記了什么事。

    他睡的有點迷糊間,乍然坐起身來,他不是要給附近的村子寫藥方的么!

    桃榆轉(zhuǎn)過頭看著躺著的霍戍,正想問還要不要今晚寫,外頭的馬蹄聲跑的急促。

    “趕緊去找!不肯來便提著刀去架過來!偌大的地兒,不可能連一個大夫都尋不到!”

    外頭的聲音嚷嚷的有些大,整個營地里都是那道粗獷暴躁的聲音。

    桃榆疊起眉頭:“我方才聽那邊的人說他們有個夫郎不行了,不知是不是也染上了熱癢病?!?/br>
    先時全身心都在自己人身上,他都沒去想旁的事情。

    這朝才回緩了過來霍戍和那個大胡子停下撕斗的原因。

    霍戍眉心微動:“你想去看看?”

    桃榆看著霍戍的眼睛,沒把嘴里的話說出來。

    霍戍從褥子上坐起。

    “你不怕他們了?”

    “我怕~”

    桃榆說的實誠,他心里也掙扎:“這些人是悍匪,不知道搶掠殺害過多少無辜老百姓。”

    霍戍明白他的意思,道:“應(yīng)當(dāng)不會?!?/br>
    “為什么?”

    霍戍道:“若他們真是燒殺搶掠之人,進來見著我們便不會是趕人搶奪一個駐扎地那么簡單,早便殺人越貨了。”

    “且方才那人同我說了他們是有人染上了疫病才對我們進行驅(qū)逐?!?/br>
    桃榆聞言更是有些迷惑:“他們要是沒有敵意,那大胡子同你出手做什么?”

    “棋逢對手想過過招而已?!?/br>
    桃榆默了默,這么說倒是能理解一二。

    畢竟在同州的時候,也時常有大夫來找他阿祖切磋醫(yī)術(shù)。

    桃榆眨了眨眼睛:“既然你已經(jīng)看過他們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也知道他們有人染上了疫病作何沒不讓我去同他們看診?”

    “有醫(yī)術(shù)的是你,我總不能當(dāng)做是我的技藝許人?!?/br>
    桃榆斜眼瞪了霍戍一下:“你倒是分得清楚?!?/br>
    霍戍也坐了起來:“那便去看一眼吧,左右明日也是要給村里人送醫(yī)藥方子的?!?/br>
    瓦陽寨的營帳已經(jīng)搭建的差不多了,二十幾個帳篷落在河邊,又扎得有火把,整個營地上值守的人便有七八個,怪是有些派頭。

    雖是已經(jīng)安營,只是卻還神色匆匆。

    兩個營地中間隔開了一條界,霍戍和桃榆走過去的時候便見著大胡子正插著腰在營帳外頭來回踱步。

    旁頭守著個一臉菜色的男子,大胡子看看帳篷又踱過去疾言厲色的斥責(zé)男子幾句,旋即又插著腰嘆息,不難看出心中的焦愁。

    “若是叫老子逮著那跑了的郎中,必將他大卸八塊!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

    大胡子指著身前的男子鼻子罵:“要是天因有個好歹,一路的兄弟不行了,你就跟著他們?nèi)グ赡?!?/br>
    男子大氣不敢出:“我也沒想到那郎中一查出有疫病便偷著給跑了?!?/br>
    “你能想得到什么!新收留的幾個蠢貨跟你一樣蠢!”

    “我就是瞧著手腳還算靈活,又一心投誠,規(guī)矩都還沒來得及說?!?/br>
    大胡子越說越煩躁,聽著帳篷里的嗚咽聲,更是焦愁。

    看著面前的受氣包心里更是來火,抬腳就想給人一腳,卻見著朝著這邊走來的霍戍和桃榆。

    “有事?”

    大胡子稍稍收斂起火氣問了一句,立即看見了霍戍手上提著的醫(yī)藥箱子,他驚詫道:“你是郎中?!”

    桃榆弱弱道了一聲:“是我?!?/br>
    大胡子看向跟在霍戍身前有點病弱的桃榆,一下子沒了話。

    頓了半晌吐出四個字:“你會看病?”

    面前的小哥兒看樣子還不到弱冠,外頭有點能耐的郎中哪個不是上了些年紀(jì)抹著幾根胡子的。

    他濃眉一動,不過話又說回來,怪不得蠢貨見色起意,果然是有些姿色。

    只是這一眼便是覺著養(yǎng)在深閨里的貴家公子哥兒,和醫(yī)術(shù)能沾上什么邊兒。

    按以往的脾氣,大胡子必然會暴躁的罵上一嘴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哥兒能頂個什么事兒。

    但眼下一時也沒了旁的選擇。

    有總也比沒有的強,大胡子深扯了口氣,似是在允許一場鬧劇發(fā)生一般:

    “快快帳篷里,我夫郎快不行了,你趕緊幫忙瞧瞧?!?/br>
    桃榆見大胡子催促的厲害,連忙把丑話說在前頭:“我醫(yī)術(shù)淺薄,不敢確保能……”

    “知道,知道!”

    大胡子頗有些病急亂投醫(yī)的氣勢:“先看看再說?!?/br>
    桃榆打開醫(yī)藥箱先行蒙住口鼻,接著才提著箱子進去。

    這邊的帳篷顯然是要比他們營帳的大不少,只是再大也不過是個臨時落腳歇息的地兒。

    大胡子只由著桃榆一個人進去,兩個男人便守著在外頭。

    霍戍不放心桃榆離開自己的眼皮子,大胡子也沒太放心桃榆的醫(yī)術(shù),只怕人瞎折騰。

    于是一個人拉著一邊的帳子,盯著帳篷里的動靜。

    帳篷里時下正有個小丫頭跪坐在被褥邊上,正在給躺在床上的小哥兒擦著臉。

    見到桃榆進來,連忙道:“夫郎有救了,大老爺尋到大夫了?!?/br>
    桃榆行到床邊一瞧,發(fā)覺躺著的人年歲也并不過,許是和相差也不太多。

    他初步面診了一下,小哥兒面色正常,好似并沒有發(fā)熱的癥狀,看著也……也不像是不行了的樣子~

    “是哪里不舒服?”

    桃榆在褥子邊并腿蹲坐下,溫聲問道。

    床上閉著眼睛只顧叫喚的小哥兒一聽這聲音,乍然便睜開了眼睛。

    瞧見來了個標(biāo)志貌美的小哥兒,他眨了下眼睛:“大夫?”

    桃榆點點頭。

    “你真的是大夫?”

    桃榆想著正當(dāng)是什么樣的病患都有,他耐著性子道:“能同我說哪里不舒服么?”

    “噢~是了?!?/br>
    小哥兒道:“我肚子疼,頭暈,乏力,想吐,又還困倦。今兒吃了個醬肘子更是吐的厲害,我以前最喜歡吃醬肘子的。小大夫,你快說我這是不是不行了?這疫病如此厲害,為什么染上的偏偏要是我??!”

    “我一點也還不想死,我想回家。這要是死路上,回家也還要三五天的路程呢,指不準(zhǔn)兒拉回去都已經(jīng)臭了……”

    說風(fēng)就是雨,小哥兒似乎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渾身僵硬躺在木板上的情形,眼睛起霧就要哭出來,旁側(cè)守著的小丫頭更是動情,已經(jīng)哭出了聲。

    “……”

    桃榆淺淺吸了口氣:“你應(yīng)當(dāng)沒有染上熱癢病?!?/br>
    “??!我只能活兩天了!蒼天,我的命怎么那么……”

    小哥兒立時開嚎,嚇得外頭的大胡子手一抖,差點歷時沖了進去,卻又聽見:“等等,你說什么,我沒染上?”

    “你可有發(fā)熱身上發(fā)癢的癥狀?”

    小哥兒試探著撓了撓自己:“那倒是沒有?!?/br>
    桃榆微微無奈的吐了口氣:“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個脈看看。”

    小哥兒抿了抿嘴,將信將疑的把胳膊伸了出去。

    桃榆方才將手指按在小哥兒的脈搏上,便聽到:“你的手跟你臉一樣白,手指還很滑?!?/br>
    “大夫看診的時候不能說話,否則舌頭會爛?!?/br>
    小哥兒咯咯笑起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