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fēng)入懷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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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律師反而危襟正坐,咳了咳:“不許鬧了啊,都好好讓溫律師吃飯。” 過了會兒,潘瑩瑩回來后,其他人的目光才收斂了點(diǎn)。 潘瑩瑩臉色紅潤不少,神采飛揚(yáng)的。 眾人調(diào)侃:“怎么那么開心,在外頭轉(zhuǎn)角遇到愛了?” “不是遇到愛,是遇到了邵檢察官?!?/br> 潘瑩瑩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神秘兮兮的,眾人目光又立刻聚焦過來。 “哪個邵?是不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邵南澤?” “就是那位!” 其他女律師馬上扼腕痛惜的樣子,后悔剛剛出去的人不是自己,要不然就能撞見邵南澤了。 話題急轉(zhuǎn)直下,忽然又從最近的案子變成了炙手可熱的東院檢察官邵南澤。 律師圈子里,對院里頭數(shù)得上來的人都摸透了脾性,無奈這位邵檢察官,卻一直是塊燙手山芋,脾氣和秉性都摸不透,更是不知喜好。 “聽說他來東院不到一年,已經(jīng)辦了好幾個大案要案?!?/br> “可不是,上回我們律所那個案子,就在他那碰了個軟釘子?!?/br> “怎么說?” “這人軟硬不吃,難搞得很。談到工作,專業(yè)到不行,就那個案子,法院最終采用了檢察院的量刑意見,還說他寫得好,一樁樁一件件的罪名,也不知道他怎么捋的,聽得我腦殼都疼?!?/br> “他家里……” “那可不得了,家里頭的長輩是百度出來都能叫得出名號的人物?!?/br> “嘖嘖,真不得了?!?/br> 女律師們嘰嘰喳喳,討論的都是那傳聞中“手腕利落,辦事果決,很受重用”的邵檢察官。 男律師們心里發(fā)酸,但也只能忍著。 誰叫邵南澤三個大字這么燙嘴呢,要是一個不小心對上他,那案子的難度指數(shù)簡直飆升。 有人問潘瑩瑩:“好不容易撞見邵檢察官,你沒要個微信回來?” 溫菱恰好在吃四喜丸子,一個手抖,丸子居然掉在了桌上。 丸子又不小心地滾了滾,徹底掉在地上不能吃了。 “我哪兒有那本事?!?/br> 潘瑩瑩苦笑,邵南澤平常工作性情冷淡,能多說一句話都不得了,再要和他攀上關(guān)系,那得是家里頭祖墳冒青煙。 傳聞多少女律師想近邵檢察官的身,都敗退而去,沒人能搞得定他。 桌上觥籌交錯,討論得最多的居然是那個人。 溫菱低了頭,不動聲色小抿一口黑松露湯,湯底醇厚,可舌尖卻沒嘗出什么味道來。 直至她看見自己的手機(jī)屏幕亮了。 ——“溫律師,請問在傷口上倒點(diǎn)酒,開車的話算酒駕嗎?” 原來是老板擔(dān)任律師顧問的一個公司高管發(fā)信息過來。 溫菱騰出手按了下手機(jī)案件,“不算?!?/br> 她想了想,又發(fā)了句,“傷得重嗎?” 對方的信息很快發(fā)過來,“不嚴(yán)重,就是有點(diǎn)口腔潰瘍。” 溫菱眼風(fēng)流轉(zhuǎn),馮梓曦在旁邊探頭探腦:“這湯有點(diǎn)燙,你喝的時候小心?!?/br> 不經(jīng)意瞄到她屏幕,試探性地問,“你在回工作信息?” “一個客戶?!?/br> 溫菱把手機(jī)放下,想著等會兒再回復(fù)算了。 沒想到這么一小會,就出了大麻煩。 那名客戶打了電話過來,說話不清不楚地說:“溫律師,你幫我和交警解釋清楚?!?/br> 溫菱不明就里,電話那頭被人接過去:“你好,你是律師?” “我是,怎么了?” “你的當(dāng)事人說你告訴他喝酒不算酒駕?!?/br> 溫菱:“……” 過了會,她當(dāng)機(jī)立斷地表示:“電話里頭說不清楚,你們在哪兒,我現(xiàn)在過去吧?!?/br> 聽說溫菱突然有急事要走,馮梓曦立馬拎起外套站起來:“我送你過去?!?/br> “不用,就在前幾個路口,我走過去就行,開車還麻煩?!?/br> 溫菱也沒說是什么事,急匆匆地走了。 客戶被攔住的路口,確實(shí)在會所附近不遠(yuǎn)。 交警攔卡口都在這些會所附近,通常都是一攔一個準(zhǔn)。 車子被卡在路中央,前后設(shè)障,測了酒精濃度才給走??蛻羟『帽徊椋囎油T诼房?,后頭還排了長長的一條車龍。 溫菱走過去時,雨還未停,濕氣順著鞋底鉆上來,不免有些許涼意。 而交警的表情更是寒涼,一看見她走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xùn)。 “虧你還是當(dāng)律師的,怎么教的當(dāng)事人,他這樣說后果可是會很嚴(yán)重!” 溫菱頭發(fā)和衣服都被雨打濕,眼睫毛長而翹,也沾了濕氣。 她眨巴眨巴眼睛,把事情前后順序理了一遍。 交警雖然聽進(jìn)去了,但還是怒氣未減。 “律師說話就得嚴(yán)謹(jǐn),你都不知道前因后果,就和他說不算酒駕,這怎么也是你們理虧在先。你看看你,就因?yàn)槟憧蛻暨@么一折騰,我們多出多少事來?” 后面的車子全都停在路邊,有人等得不耐煩了,時不時摁著喇叭,聽得人心里焦急萬分。 如果這是溫菱自己接的案子,她大可以一走了之,可這是老板的顧問單位,直接影響到律所全年創(chuàng)收和整個團(tuán)隊(duì)年度獎金。 為了整個團(tuán)隊(duì),她柔聲解釋,聲量不高,有理有據(jù)。 可惜今天實(shí)在是運(yùn)氣欠佳,那名客戶不知道怎么的就胡攪蠻纏上了,到現(xiàn)在還在鬧酒瘋。 雨簾中,有人長腿一伸從車上下來,不動聲色撐開一把黑色有質(zhì)感的傘,大闊步走來。 溫菱恰好被擋住視線,沒有看到身后的他。 男人走路頗有氣勢,在暗淡的雨幕中,仍舊讓人忍不住側(cè)目。 他微微看了眼后頭的車龍,眼風(fēng)清而淡地掃過溫菱,這才垂眸問:“什么情況?” 聲線醇厚,身量頎長,兀自擋在人前。 溫菱越過眾人看過去,只能見到他凌厲側(cè)臉,鼻尖鋒利,下顎線流利,猶如山巒起伏。 怎么是他? 他們已經(jīng)多年沒見,溫菱眼里略微閃過詫異,又不動聲色瞥過臉去瞧。 眼前莫名晃過他撐傘的手腕和扇骨,整個人亮得晃眼。 只那衣服的袖扣一角,就知道穿著的人非富即貴。 定制西服妥帖地穿在他身上,仿佛不是人穿衣,而是衣服靠著人的貴氣顯山露水。 可他臉上絲毫沒有多余表情。 清峻而斂然。 雨勢忽而大起來,密集地下著,男人的雨傘大而厚實(shí),金色的吊牌和邁巴赫的車身logo一致,一看就是定制款。 溫菱站在他身側(cè),順勢被他納入傘下。 院里經(jīng)常辦醉駕的案子,交警一眼就認(rèn)出了是邵南澤,頓時笑臉相迎。 “邵檢察官,您怎么來了?” “這邊鬧什么事?” 男人聲線冷峻,態(tài)度不溫不火,又頗有氣勢。 交警態(tài)度緩和不少:“沒什么,就是查酒駕時有人鬧事,很快就好了?!?/br> “過去看看。” 像是嫌棄手里的雨傘礙事,男人不動聲色把傘柄塞給了站在旁邊的溫菱,口氣不容置喙,“你先拿著?!?/br> 說完,和交警一塊走到路口前視察情況。 瓢潑大雨把男人寬闊的肩膀打濕,很快有人撐了傘過去替他擋雨。 真的是他,不是幻覺。 溫菱不緊不慢地抬起眼皮,總感覺今天的雨有千斤重。 她稀里糊涂地被塞了一把傘,再看著眼前那抹長身玉立的冷峻身影。 一顆心沉沉地向下墜去。 第2章 雨仍然淅淅瀝瀝地下著。 發(fā)酒瘋的司機(jī)做了酒精測試后被帶走,交警在前方指揮交通。 被堵塞的車龍緩緩地往前開動,漸次地恢復(fù)了秩序。 折返的時候,邵南澤沒有拿回他的傘。 有人撐著傘把他送回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