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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爺擺爛后攻了殘疾大佬 第135節(jié)

    躺在床上,余清硯獨享這份難得的安穩(wěn)時光,他在沉靜中思索那些圍繞著他的煩心事,有那么一個瞬間也想就此離群索居,遠離紛擾。

    可那是行不通的。

    余清硯非常清楚自己的野心,也明白自己對金錢的渴望,這種悠然見南山的安穩(wěn)歲月注定不屬于他。

    只有錢才能給余清硯帶來安全感。

    而余鶴的安全感與錢財無關,即便從沒人和余清硯說過,但余清硯也非常確定,余鶴的安全感大概率來自傅云崢。

    把全部的感情托付一個人,這是余清硯從不敢想象的事情。

    沒有什么比人心更易變了。

    承接一個人安全感需要極大的氣魄。

    也只有傅云崢這樣的權勢地位,才能穩(wěn)穩(wěn)接住另一個人全部的信任。

    所以還是要有錢。

    懷著對金錢的無限憧憬,余清硯陷入了黑甜夢鄉(xiāng)。

    *

    余清硯很久沒有睡過這么踏實安穩(wěn)的覺了。

    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余清硯一時分不清是晚上還是凌晨。

    睡到昏天黑地的顛倒感實在令人沉迷。

    余清硯蹭了蹭枕頭,伸手去摸手機看時間。

    作為在躲藏和漂泊中長大的孩子來說,余清硯的超感官知覺異常發(fā)達。

    他是面朝著窗戶這邊醒來的,但在摸到手機的剎那,余清硯忽然頭皮發(fā)麻。

    他身后有人!

    第100章

    余清硯感覺到身后有人, 就在床的另一邊。

    他不用翻身去看,在從混沌的睡眠中蘇醒后,逐漸蘇醒的感知足以幫助他識別危險。

    窗戶玻璃上隱隱約約倒映出一個人影, 印證了余清硯的第六感。

    怎么辦?

    雖然這里是人煙稀少的荒山野嶺,但這也是傅云崢的莊園啊,別墅在莊園深處, 怎么能有人突破層層門禁,無聲無息地進入別墅內(nèi)部?

    要么是工作人員,要么是傅云崢或者余鶴。

    今天是除夕,工作人員都放假了。

    傅云崢就算提前從老宅回來, 也不該是站著的。

    所以,只能是……

    “余鶴?”余清硯咬牙按亮手機屏,在看清余鶴的瞬間全身都軟了,他癱軟在床上抱怨道:“你站在我床邊干什么,嚇死我了,怎么不開燈?”

    余鶴語氣沒什么異常:“我有事想問你。”

    余清硯坐起身, 靠坐在床頭上,扭亮臺燈。

    復古的水晶燈映出五色光華, 瞬間驅(qū)散了室內(nèi)的黑暗。

    “什么事?”余清硯右手搭在胸口上,胸腔內(nèi)心臟怦怦地急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嚇人。”

    余鶴的眼神落在余清硯胸前的手臂上:“你胳膊到底是怎么燙傷的?”

    余清硯皺了皺眉:“煮湯的時候砂鍋炸了?!?/br>
    “為什么要騙我?”余鶴先是直視著余清硯, 而后又閉上眼睛, 念念自語, 神神叨叨:“砂鍋炸了不是你燙傷的原因, 熱湯濺到身上才是,正確地回答應該類似于‘做飯時湯濺到了身上’??赡愕谋硎鎏暾? 并且在前因后果中強調(diào)的是熱湯濺出來的原因,而非自己受傷的原因, 這是不正常的?!?/br>
    余清硯:“......”

    “意外性,”余鶴猛地睜開眼:“砂鍋炸裂是低概率的意外事件,你在刻意強調(diào)意外性。人越想掩蓋什么越強調(diào)什么,所以你的燙傷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把熱湯潑向你的,對嗎?”

    余清硯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感慨道:“這就是躁狂狀態(tài)下超然的邏輯思維嗎?”

    余鶴的注意力非常集中,他完全沒有被話題帶偏,而是說出自己推理的結論:“除了余世泉,我想不出第二個答案,他為什么拿熱湯潑你。”

    余清硯嘆了口氣:“他身體不舒服,今天還出現(xiàn)了血尿,我給他端湯時他推了我一把,不是故意的?!?/br>
    余鶴語氣篤定:“他是故意的?!?/br>
    說完,余鶴就走出了余清硯的房間,獨自留下與余清硯一個人坐在床上凌亂。

    三分鐘后,余鶴端著熱水壺走進來,在路過門口時順手按亮了臥室的主燈。

    余清硯被亮起的燈晃得閉了下眼睛,就這么一眨眼的時間,余鶴就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即便是極少會爆粗口的余清硯,此時也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你太嚇人了,余鶴!你給我正常點。”

    余鶴沒有一點要正常的意思,他把手里的水壺遞給余清硯:“余世泉是故意的,他這次敢拿湯潑你,下次就會拿煙灰缸砸你,你潑回去他就老實了。”

    余清硯端著手里的熱水壺,知道這種時候不該反駁余鶴,就順著余鶴說:“額,好的,我明天回去就潑他?!?/br>
    余鶴很認真地看著余清硯:“你在敷衍我?!?/br>
    余清硯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間,完全不能理解為什么余鶴忽然之間變得這么難糊弄。

    這可真是太糟糕了。

    余清硯試圖和余鶴講道理:“今天是除夕,余家人聚在一起過年,我這個時候端著水壺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余鶴思索半秒:“確實,你是他血緣關系上的兒子,他們不會體諒你受了多少苦,只會說你不孝順?!?/br>
    余清硯松了口氣:“是吧?!?/br>
    余鶴用慈祥和藹的眼神看向余清硯,溫柔地說:“我去?!?/br>
    余清硯:“?。。。?!”

    電光火石之間,余鶴又把熱水壺從余清硯手上拿回來,端著壺就要去找余世泉算賬。

    余清硯一個飛撲,把余鶴撲在床上:“余鶴,你別嚇我。”

    余鶴仰倒在床上,后背陷進柔軟的床墊中,右手還穩(wěn)穩(wěn)地托著水壺。

    余清硯把余鶴手里的水壺搶過來放在床頭柜上,伸手在余鶴眼前晃了晃:“余鶴,你先別想那些事了?!彼戳搜凼謾C,磕磕巴巴地說:“九點多了,咱們?nèi)タ磿捍和?,傅總一會兒就該回來了。?/br>
    余鶴的目光落在余清硯手臂上。

    余清硯抬手擋了一下:“別一直盯著看了,你要是瞧著不舒服,我穿個長袖行嗎?”

    余鶴仰躺在床上,轉(zhuǎn)頭望著頭頂?shù)拇册#骸坝嗲宄帲蚁肫饋砦覟槭裁磿炨樍?。?/br>
    *

    十五年前,余鶴七歲。

    他代表學校去參加朗誦比賽,比賽開始前,所有小朋友都在樓下的花園里念稿準備。

    那是一個初夏,花園里的杏花都落盡了,綠油油的葉子特別茂盛。

    比賽是不需要脫稿的,小朋友們手中都拿著文件夾。

    藍色的文件夾里,夾著需要朗誦的稿件。

    小余鶴念得好好的,余世泉忽然走過來對他說:“余鶴,爸爸剛才看到那邊有一個小朋友是脫稿朗誦。”

    小余鶴疑惑道:“什么叫脫稿?”

    余世泉把余鶴手中的文件夾拿過來:“就是不看稿子,背下來。”

    小余鶴感嘆了一聲:“他好厲害啊?!?/br>
    余世泉低頭俯視余鶴:“別人都拿稿,他不拿稿,評委老師就會給他打高分,因為他比別人努力,對不對?”

    小余鶴點點頭:“是的,爸爸?!?/br>
    余世泉看了眼腕表,吩咐道:“還有兩個小時,余鶴,把稿子背下來?!?/br>
    對于一個七歲的小孩來說,要求他兩個小時背下來一篇八百字的稿件實在有些困難。

    余世泉坐在花壇臺階上,帶著余鶴一遍遍背稿,不過半個小時就耐心告罄。

    在小余鶴又一次卡殼時,余世泉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

    余世泉冷眼看著摔倒在地的小余鶴,聲音冷漠陰沉:“廢物,這點東西都記不住。”

    小余鶴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穿著短褲的膝蓋磕在水泥地上,一下子流出血來。

    余鶴完全呆住了。

    花園里其他的小選手、家長、老師都看向小余鶴。

    很多的目光落在小余鶴身上,火辣辣的,比膝蓋上的傷口還要刺人。

    竊竊私語的聲音縈繞在小余鶴耳邊。

    余世泉轉(zhuǎn)身離開,小余鶴追了上去。

    鮮血順著膝蓋淌到小腿上。

    在上車前,余世泉嫌棄地看了眼小余鶴流血的腿:“擦擦再上車,別弄車上,不好洗。”

    小余鶴無措地看了看四周,拽下來一片杏樹葉子,摸去了膝蓋上的血。

    *

    “不要用樹葉擦傷口。”余鶴仰面平躺,黑亮的眸子清澈得嚇人:“樹葉上面可能有蟲卵?!?/br>
    小男孩跑跑跳跳,膝蓋摔傷是常有時,小余鶴整日里活蹦亂跳,每到夏天膝蓋上都會有這樣摔傷的傷口。

    傷口會結出黑紅色的血痂,然后微微發(fā)癢,等到血痂翹起皮,就預示著這塊兒傷口快好了。

    小余鶴喜歡一點點摳掉結痂,等不及里面的嫩rou完全長好,他就把血痂全部摳掉了。

    新長好的皮rou是粉紅色的。

    膝蓋傷口從結痂到恢復,這是每個小朋友都經(jīng)歷過的,小余鶴更是經(jīng)歷過太多次。